當沉睡中的肖巖驟然醒來,他重重地呼吸,睜大了眼睛看見的是潔白明亮的墻壁。
這是哪里?瓦倫丁的囚室?
“海茵——海茵——”肖巖猛地坐了起來,有人握了他的手,按住他的肩膀,那一瞬間的力度與,令他張的心臟猶如從萬米高空直墜。
“我在這里。”
簡單的一句話,沉冷地按下所有的不安。
肖巖側過臉,眼睛里是海茵冷峻的五。
“我怎麼了?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們一路追蹤瓦倫丁·希恩……然后在一艘驅逐艦上……”肖巖按住自己的腦袋,“或者我現在還在夢里……”
驀地,他的被對方含住,堅定而有力的舌毫無環轉余地地抵,撞上的不僅僅是肖巖的舌尖,還有他的思維,他一切對于現實的懷疑。海茵的手掌扣住肖巖的后腦,臨近碎他顱骨的力度將他按向自己的方向,瘋狂卻又節制的親吻。
當海茵極為緩慢地退出肖巖的間,他的額頭抵在肖巖的眉心,溫熱的氣息掠過肖巖的。
“這不是夢。”
那一刻,心緒瘋狂地騰飛,肖巖一把抱了海茵,當他的視線看向這個房間的落地玻璃墻時,墻的另一面是一個更為張而忙碌的空間。
無數研究員正在做著復雜的運算,肖巖好奇地起,來到玻璃墻面,當他的手指上墻壁時,自應系統運作,整個墻面被數據覆蓋,盡管它們閃現得快到眼睛本不可能追上,當肖巖用手指點出一部分容時,他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轉向海茵,“夏爾……打算建造一個新的城市?”
“是的,他們都在等待著你。”
肖巖不自地打開門,當他一步一步走這片數據之海,那些沉浸于分析的研究員們下意識站了起來,他們舉起手,向肖巖極為鄭重地敬禮。
“這里……是哪里?”肖巖驚訝地抬起頭四下張,眼前的這個地方不是中央科學院,也不是特殊任務部隊,更不可能是被炸毀的總統府。
“這里不是夏爾。”一個微笑著的中年男子緩緩向他走來,他的后跟著的是著軍服的謝里夫上將和高登將。
肖巖愣住了,良久才回過神來,“……總統閣下……”
這位只在軍部視頻會議以及新聞上才能見到的男人就在他的眼前。
總統在肖巖面前停下腳步,“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而早在這之前我一次又一次地聽說你的事,從你作為一個普通的研究員,跟著海茵的部隊離開夏爾完第一個任務時,我坐在辦公室的窗臺前,喝著威士忌,看著窗外的人們在穹頂之下散著步,愉悅地笑著……然后我問自己,怎麼這些家伙就沒有一點離開這里的呢?無論病毒學也好,機械理學也好,它們都是反映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可我們的研究員們卻懼怕著這個世界。而你走了出去,于是你創造了一個有一個的奇跡。我無數次想要見到你,和你面對面地暢談,我相信從你這里我能得到有先驅意義的啟示。但是某些自認為比較了解你的人告訴我,我的滔滔不絕會把你給煩死。”
肖巖沒有想過,自己竟然從很久以前開始就被總統關注著了。
總統隨意地坐上了一張辦公桌,雙手撐著桌面,他的笑容與艾維爾中將知的氣質不同,無論是略微下垂的眼角還是迷人的線無一不流出睿智的風度。
“你功了,肖巖,瓦解了威脅人類將近兩百年的涌組織。但這個就并不完全屬于你。”總統的表嚴肅了起來。
肖巖的心莫名沉重了起來。
他知道在這兩百年,有無數比他更優秀的人為了能讓人類走出夏爾,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你存在的真正意義并不是消滅涌,也不是阻止瓦倫丁·希恩的再生……而是你讓人們開始向往外面的世界,你給了他們一個不再畏懼未來的理由。我們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夏爾,與其耗費人力力去修復那三分之一的地下城市,為什不建造一個新的城市?一個沒有圍墻的城市,一個被照耀著的城市?”
肖巖在總統的眼睛里看見了一種完全不一樣的野心。
“我現在正式地邀請你,不是登上最后一艘諾亞方舟,而是離開諾亞方舟,接這個世界。”
肖巖咽下一口口水,下意識回過頭去尋找海茵的視線,他發現,對方就在他的不遠,一直著他的背脊。
“我接。”
“很好。”總統按下一個按鈕,后的墻壁緩緩向一側去,清新的空氣隨著呼啦啦的風灌涌而,蔚藍的天空流云織,群的鳥掠過上空,肖巖不控制地快步上前,他的眼前是一片城市廢墟,斑駁的道路間是麻木行走著的喪尸,特殊任務部隊正在進行清理……
“我……睡了多久?”肖巖呆愣著回過頭來。
一個悉的影走向他,碧綠的眼眸令肖巖的心跳更加不控制。
“凱西——”肖巖沖上前去,一把將他抱,“太好了!你回到軍部了!”
凱西搖了搖頭,扯著角一副不爽的樣子看著肖巖。
“你覺得我稀罕回到軍部嗎?就是這幾天,希緹那家伙就天天在我的腦子里來,就為了證明我會為瓦倫丁報仇或者我要繼承瓦倫丁的志之類!”
“但是你能進這里,就說明通過了瓦倫丁的問訊!”
“但我仍舊不會進軍部,從現在開始,我只是中央科學院的一個普通顧問,而不是什麼研究主管。我提供意見和建議,但不參與任何研究規劃。另外,我和你不一樣。”凱西得意地笑著用手指點在肖巖的膛上,“我想要睡個懶覺,哪怕睡上一個月都沒問題,大不了不要夏爾聯邦給我的微薄薪水。而你,卻要背負著人們的希完一個又一個的項目。”
“我要提醒你,除了你口中微薄的薪水之外,我們保留了你的公民份。”總統咳嗽了一聲。
凱西就似沒有看見總統一般,攬著肖巖的肩膀來到最中央的全息影像前,“他們給你看過你的團隊了嗎?”
“還沒……我……還有團隊?”
“是的,你的規劃團隊。生活在夏爾和生活在這里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一個真正的城市需要的不是生循環系統,而是在保護自然的同時自然。”凱西揚了揚下,屏幕上頓時閃現了眾多中央科學院的英。
其中包括瑞茨和赫,甚至還有勞倫。資料中的勞倫著尉軍服,曾經稚氣的臉上竟然也有了幾分。
“這是夏爾最為英的團隊,您確定要將它到我的手上嗎?”肖巖回頭向總統的方向。
總統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麼在這之前,我想要見到瓦倫丁的戰艦。瑪亞的部隊沒有讓它沉沒。”
“它不過是瓦倫丁眾多基地中唯一一個可以移的,并沒有什麼特別,我猜想你真正想要見到的并不是那艘戰艦。”總統回頭看向高登的方向,“帶他去樣本室吧。”
肖巖在海茵的護衛下離開了這里。
當他乘坐飛行駛出通道時,回過頭看見的是一座嶄新到令人詫異的建筑,它高聳云,天際。
“我昏睡了多久……夏爾竟然建造出……通天塔……”肖巖覆在玻璃窗上,一時之間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夏爾在外面的世界建造的第一座建筑。
“不算太久,三天而已。但通天塔并不是一個好的形容。”
整個機艙里只有海茵與肖巖,這在從前幾乎沒有發生過。
“我知道,人類建造通天塔激怒了上帝,于是上帝用賦予人類不同的語言,這是隔閡的由來。但無論發生什麼,我即將建造的是海底皇宮也好還是空中樓閣也好,你永遠都是最了解我的人。因為你就了我。”
肖巖虔誠地著海茵的眼睛。
“我從沒有就任何人。你決定了你自己的方向。”
“你確定我們不會到什麼導彈襲擊?不會有涌組織的飛行追在我們后?”肖巖忽然十分認真地問。
“我確定不會。”
“所以這個安全裝置是多余的了。”
肖巖毫不留地將安全裝置抬起,站起,來到海茵面前,囂張地坐在他的上,撐著他的安全裝置,低下頭肆無忌憚地吻了上去。
海茵長手臂,手指沒肖巖的發里。
肖巖仿佛要剝離這世界上的一切,將他與海茵鎖在這個閉的空間里。親吻的力量使得安全裝置膈痛了肖巖的膛,可他仍舊上癮一般不斷含吻著海茵。
“只有吻著你的時候,我才覺得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都還活著……我很謝總統將規劃第一座城市的任務給我……”肖巖輕靠在海茵的臉頰邊,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世界,“我想和你走在下,愜意的街道,停下來在路邊喝一杯……我不了咖啡,那是希緹的嗜好。”
“還是紅茶吧。”
“如果下雨了,我們就呆在家里。”
“做一整天。”海茵仰著頭,側過臉,含住肖巖的下,舌過肖巖的時候,肖巖閉上眼睛下意識發出一聲輕嘆。
“聽起來還不賴。我可以把這座城市設計我心目中的模樣……然后,你在這里陪著我過我想過的生活。”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選擇被駁回。”肖巖瞇著眼睛笑了起來,不厭其煩地吻著海茵。
他知道自己差一點失去這個男人,他永遠忘不了那種就算付出一切也永遠抓不住他的覺。
不知不覺間,飛行停留在了海邊,砂礫折出耀眼的日。
當機艙門被打開時,門口的凌霄抱著胳膊歪著腦袋看著肖巖與海茵,“我很抱歉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不過目的地到了。”
肖巖順著凌霄的肩膀過去,那艘冷的戰艦孤獨地停留在沙灘之上,它無法移,破損斑駁。
吸一口氣,肖巖起。
“走吧,海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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