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懷菁冷了程啟玉幾個月, 如今有了轉和的跡象, 眾人自是都松了口氣。
陛下子本就淡, 前段日子越變越話, 事的手段也嚴厲許多, 容不得任何人犯錯, 誰也不敢霉頭, 一言一行都是謹慎又小心。
莊懷菁剛看完宮支出的賬本, 從書房回了殿歇息,午時的天氣悶熱,殿涼快得多,讓宮抱來淳安。
程啟玉的那把長命鎖打造致, 黃金樣式好看,但有些沉, 不適合帶,莊懷菁便收回盒子里, 等淳安大些再給他。
這東西確實有些年份,程啟玉從前也常去寺廟, 所以莊懷菁也信了程啟玉是向高僧求的。
先前禮部還打造了一個銀玉的, 莊夫人也送了個刻字的, 莊懷菁沒收起來, 都放在一旁。
莊夫人信神佛之類, 和莊懷菁說過這種東西最好是上了歲數的長輩送, 得住命, 但程啟玉好不容易給孩子送了個東西, 莊懷菁便沒和莊夫人說這是他給的。
淳安量長大了一些,已經有五個月大,眼神單純懵懂,一逗就笑,莊懷菁了他的下,他又咯咯笑了笑,莊懷菁被逗樂了,心覺這孩子以后的子應當比他父親的好。
“陛下早上走的時候,又去看小殿下了,”嬤嬤道,“他還抱了抱,讓人好好照顧小殿下。”
莊懷菁頷首點頭,自那日說開之后,程啟玉也經常去看淳安,倒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什麼,不過淳安這麼招人喜歡,又是他親生的孩子,他就算有些不喜,悉之后肯定也會喜歡上。
搖籃旁邊的撥浪鼓面,兩條纏線墜著圓珠,莊懷菁拿起來哄他,他里咬著小手指笑,莊懷菁輕輕拿開他的手,說了句不能吃,他又揮著手笑。
這孩子什麼也不怕,莊懷菁覺著以后要是不找個嚴些的太傅,他都要小霸王了,反正自己是舍不得嚴的。莊懷菁把撥浪鼓給旁邊嬤嬤,抱起他,在殿走了走。
莊懷菁說:“淳安又重了些。”
嬤嬤跟在后面,給淳安撥浪鼓,道:“小殿下最近吃睡都很好,陛下時不時去一趟,伺候的人都不敢懈怠,他最近還學會翻了。”
淳安拿著纏線旁的圓珠,小手。
“先前還以為他是個乖巧的,”莊懷菁笑道,“沒想到現在這麼鬧騰,也不知道是不是隨我。”
莊夫人說莊懷菁小時候是不讓人省心的,天天想著玩,說都說不了,后來年紀大了,才慢慢變了樣子。
嬤嬤道:“隨了娘娘好,陛下寵娘娘,小殿下要是像娘娘,陛下肯定會更疼些。”
殿的三角彎香幾擺珊瑚盆景,屋尖銳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們才說到程啟玉,就有宮進來行禮稟道:“娘娘,養心殿的太監剛來傳了信,陛下一刻鐘后過來。”
莊懷菁看了一眼,微微頷首。
他們倆鬧別扭的日子里,程啟玉一直在理政務,他是有手段的,做事干凈利落,某些老臣頗為欣,認為他有先祖帝風范。
覃河前段日子發了水患,派了治水的欽差大臣過去,聽說今天剛回來,好像已經解決了,最近又沒什麼大事發生,他應當是清閑些了。
嬤嬤在后頭問:“要不要把小殿下抱下去?”
皇后和皇帝最近好上了一些,兩個人獨時間該多一些,孩子在旁邊待著總歸不好。這嬤嬤是伺候莊懷菁的,自然希他們二人關系好。
莊懷菁搖頭道:“不用,得讓他們父子倆。”
……
程啟玉過來的時候,殿只有莊懷菁一個人,正在搖著搖籃哄淳安睡覺,小孩子睡得多,總是沒一會就困了,明明剛才還神著。
他開口道:“睡了嗎?”
莊懷菁抬起頭,看他走過來,頷首道:“你來得不巧,剛剛睡下。”
窗牖上的麻紙干凈,亮微暖,午后清閑寧靜,淳安一只小手攥著莊懷菁纖白的手指,正在睡,程啟玉停在搖籃面前,靜靜看了會淳安,又看了會莊懷菁,說道:“他鼻子像你,很好看。”
淳安小臉撲撲,很是康健,睫卷卷長長,蓋著小薄被,睡得很香,莊懷菁慢慢把手指出來,道:“嬤嬤也是這麼說的,這孩子子活潑,原先以為子隨陛下,這才過了幾個月,就越能越能鬧騰。”
他們兩個雖然說了和好,但莊懷菁面子上還是有些抹不開,只能和他說這些話,像從前的甜,卻沒太敢再做。
程啟玉道:“這幾天清閑下來,宮里那些事做起來也累,今晚民間有煙火宴慶,祈禱來年春天和今年一樣風調雨順,不如出去走走?”
這是很久以前留下來的傳統,也不是年年都有,當年春季雨水多府才會設。
莊懷菁以為他是想加深兩個人的獨,心想今晚也沒什麼事,便答應了。殿一時無言,程啟玉慢慢走到面前,手放在后頸上,微彎腰親白皙的臉頰。
莊懷菁搖搖籃的手停了下來,微微抬起頭,與他視線相對,見他眸子的淡,心中猶豫了一會兒后,上前蹭了一下他微白的。他子高大,即便瘦了,也不見旁人那種弱氣,倒是清俊了不。
程啟玉子站直,讓外面的嬤嬤把淳安抱回東殿,道:“朕與皇后有事商議。”
他們二人要獨,嬤嬤自然心中高興,輕輕抱起淳安,行禮下去。淳安睡得太,都沒睜眼。
他們什麼事都沒有,他要說的,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正經話。床榻的幔帳用蝴蝶金鉤掛起,月門前的帷幔放了下來。
他在羅漢床邊坐下,莊懷菁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坐在有力的|上,與他如同|頸的鴛鴦。男人的氣息讓莊懷菁沒法忽視,當想起他是孫珩時,莊懷菁的子又熱得了幾分。他抱著,嗅上的味道,鼻息燙頸下的人骨。
他低聲問:“你的推拿之那里學的?”
程啟玉在說以前的事。
莊懷菁靠著他的肩窩,微微頓了一會,同他說:“父親子不好,母親找醫學,我隨意學的。”
“那時難嗎?”
“……嗯,”輕聲說,“但也還好,想著為了父親,就沒那樣難了。”
程啟玉輕拍的背,“你近日心口不適,許是我氣得你想起了以前事。我也學了那東西,有些|按的技巧,把你伺候回來,以后就不難了。”
莊懷菁貝齒輕咬住,他哪有那麼多時間去學那種東西,就是句下流話,青天白日地,外面還有宮,沒那個膽子跟他胡來。
“你那時還纏著我再來一次,”他似乎也看出不想來,“聲音|,也不知從哪學的,我實在得,沒忍住。”
莊懷菁沒學過,只是耐不住他那般大的蠻勁,咬著也忍不住,又見他聽,所以才了心思。
本來還有些芥,不敢想以前的事,經他這麼一說,倒又像真的什麼都過去了一樣。
“我當真是對不住你。”
他的聲音很低,莊懷菁心中嘆了口氣,想說一句事都過去,但還沒開口,卻被他突然抱了起來,嚇得驚呼一聲。
等過了個時辰后,莊懷菁換了件衫,被換下的里有淡淡的香氣,服被水浸|了,床榻褶皺一片,似乎也沾了些東西。莊懷菁子的薄汗也被干凈,坐在梳妝鏡臺前,面通紅。
“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程啟玉站在后,仿佛沒聽懂,他輕輕拿起桃花木梳篦,梳手中的一縷秀發,說道:“今日不知侍拿的香胰是什麼味的,手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