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酒店工作人員有點不好意思,前夫前妻的關系著實令人尷尬,小伙子抓了抓頭:“這個是從沈先生房間里面拿出來的一些品,只搶救出來一個皮箱,您這邊能幫忙保管麼?還是依然放在酒店這里?”
宋天真只呆呆地坐在那里,一種抑的緒從心底里面冒出來,整個人覺有些虛,又有些慌。就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子,沒流出來,只是疼得頭暈轉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宋天真終于清楚明白地知道,沈溥真的不見了。那一個讓人又又恨的沈溥真的不見了。
“士,士。”恍惚間有人在,宋天真幽幽抬了抬頭,服務生拍了拍的肩:“你的電話響了。”
看見宋天真恍恍惚惚的眼神,出了擔憂和可憐的神。手指輕輕指了指宋天真口袋的方向。宋天真順著的指引,視線終于回到了自己上。
終于掏出了手機,鈴聲大作,又加之震。宋天真終于回過了神,看清楚了屏幕上的一連串數字。那串數字太多爛于心,到頭來此時此刻卻覺得陌生無比。
宋天真接起了電話,酒店大堂里的空調風吹得發寒,但是的手心卻是滾燙而熱的。
“喂?天真?!你在哪里啊!喂?!我到找你,怎麼找不到啊?!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喂,你說話啊?!”
宋天真整顆心都堵著,覺都要不過氣兒來了。聽到沈溥的聲音就像是隔著千山萬水傳過來。
“我在大堂里啊。”終于從牙里出來一句話。
“你等著。”他立刻就掛了電話。
好像是一瞬間又好像是一萬年。宋天真看著沈溥穿著酒店的浴服,拖著一雙拖鞋“啪嗒啪嗒”就往自己這邊跑。他很快就“唰”一下將拉了起來,上看下看,嗓門兒比往常大了不止一分:“你有事沒事?!”
宋天真忽然就哭了起來,大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眼眶蓄滿了淚水。只輕輕眨了眨眼,就有珠子一樣的淚水滴了下來。沈溥這下急翻了天,立刻以為宋天真是哪里傷著了,連忙將宋天真捂在自己懷里,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翻過來倒過去,見著宋天真沒什麼事兒啊,怎麼哭這個樣子。
的頭靠在他的前,滴下來的淚蹭在沈溥的膛之上,涼一片。
沈溥平常張狂無比的氣焰現在不知去了哪里,只得小心翼翼地問:“哎,天真,你不要哭啊,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宋天真終于抬起了頭,哽咽地說道:“我一直在這里。就在這里,你在哪里?”
這顛來倒去不清不楚的話,沈溥卻聽明白了。他終于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著火的是我房間,但是我一早就出來了,然后去找你沒有找到。”
他在二樓,宋天真在四樓,因為火災,安全通道都塞滿了人,他逆著人流而上,在四樓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宋天真。他開始打電話,卻沒有人接聽。
而那時候宋天真也正逆著人群到他的樓層去找他,他們為了對方在錯過。沈溥穿著酒店的浴服,到了大堂的時候只看見烏的人群,卻沒有宋天真的影子,于是立馬再次回到四樓,期間被多個工作人員勸阻,耽誤不時間。然后一直到現在彼此才接通電話。
“對不起啊,我一時有點不著北了。”沈溥親了親宋天真的頭頂,滿是愧疚地道歉。
永遠沉著冷靜,萬事皆在指掌之中的人這個世界上有多?總有很多時候,越急越,甚至連方向都不知道。所幸的是到最后,條條大路通羅馬,總能到達終點。
沈溥道完歉,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他知道宋天真為他擔心,心里面既開心又難,到最后只得嘆了一口氣。宋天真終于哭完了,的頭抬了起來,眼睛已經紅腫了起來,沈溥傻兮兮地替了了眼睛,哄道:“哎呀,聽人家說要用熱蛋敷。”
“沈溥,我這輩子在世界上最討厭的不是拋棄我的母親也不是不管我的父親,也不是偽善的繼母,是你,沈溥,我最討厭的是你。”
討厭他總是能輕易牽自己的心,討厭他那麼容易就能讓自己哭。流過甚至千瘡百孔的一顆曾經炙熱無比的心,在經過無數傷害之后終于決定要再見,可是在最后的一秒鐘,在最最底層的一部分,宋天真依然還會為他搖。
沈溥臉黯淡:“我錯了。”
“不,錯的是我。”宋天真嘆了一口氣:“錯在于,我居然相信自己能夠真的跟你道別,真的以為那也沒什麼的。”
曾經那樣子那樣子他,為了他改變自己,花了數年時間修煉最好的自己,只為來到他的邊。可是那麼好的宋天真,沈溥錯過了,到現在這一刻,一顆心已經碎一片的還怎麼去別人?
沈溥聽到這些話不由得將懷抱更加收,他一雙漆黑如同星辰的雙眼直直盯著宋天真,一字一句地說道:“宋天真,我無法在第一時間就上你,但是我不認輸。永遠也不認輸,我知道你來楠木的目的是什麼,你不愿意一味沉浸在過去,我給你自由,但是在任何條件下,請你給我優先權。”
“天真,我也是你的啊。”沈溥慢慢說道,他確認自己,不那麼激烈,沒有□□迭起轟轟烈烈,但是細水長流,深骨髓。在起火的那一刻,他從房間里沖出來,他想的是,宋天真在哪里,有沒有事。
沈溥終于說,這是夜風里的沈小二,也是曾經無歲月里的丈夫。他們最終融合在一起,但是這就是沈溥。
擔憂了半夜,宋天真終于有些疲累,扯了扯沈溥的胳膊,示意自己要坐下來。
“沈溥。其實說實話,有一段時間,我真的想跟趙鐸安試一試的。”就像是對著老朋友一樣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語氣平淡,在安靜的夜里慢慢說出了藏在心底的話:“我想試一試,想離開你,想找回自己。”
“但是我現在知道,通過別人,我永遠也找不回自己,所以我離開了布桑,我來楠木是來散心的,也是來給自己一條路。”
沈溥聽懂的話,宋天真今夜流的淚幾乎滴在了他的心里,而說的話也為他心里不可言說的。他無比肯定現在依然著自己,但是著又能怎麼樣呢?宋天真想先去自己,這樣才能別人。
“我明天就走,也不會再派人來保護你,天真,祝你快樂。”當然最好,也不要忘了他,也不要那麼久。
宋天真終于點了點頭:“再見,沈溥,我需要氣。”
時間過得很快,黑夜終將過去,天際邊出現魚肚白,晨曦中有第一抹慢慢穿過云層,沈溥在這一縷中離開了楠木。宋天真不知道,隨后也離開了酒店,搭上出租車去了不遠的墓地。
八月份的天氣,因為清晨和僻靜,墓地里有些涼,宋天真母親的墓碑在最里面。宋天真穿著一黑,手持著一株康乃馨,慢慢地走過去。
這是很多年來,第一次來這里。墓碑上刻著母親的名字,任憑風雨侵襲,什麼都沒有變化,真的長眠于此。
宋天真跪了下來,慢慢磕了一個頭:“媽媽,我回來了。你走的時候,我一直很害怕,大概我也知道你走了,就沒有人我了。媽媽,我做錯過很多事,走過歪路。”
“但是媽媽,我現在不怕了。即便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也會自己的。我會好好朝前看的。”
宋天真說完這些話,離開了墓地。天外朝霞火紅一片,慢慢籠罩在的側臉之上。臉上忽然生了一些堅強與勇敢,就像是很久之前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頂層說:“All in.”
宋天真住在了楠木市,沒有告訴在楠木市的親戚自己的行蹤,住在了郊外一層兩層樓的房子里,小區很安靜,每天早上醒過來就能看見窗外樹上的麻雀吱吱地著。
歲月真的好像停了下來,而就在另外一座城市的沈溥他的桌上再也沒有關于宋天真的一丁點消息,就好像這個人真的就那麼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的兄弟蔣勘正家庭幸福滿,另一個兄弟周恪初終于將霍明朗騙回了家里。沈溥又開始出去應酬吃飯,偶爾飯局上也會帶一個漂亮的伴。
只有當夜深人靜,他一個人睡在空曠的公寓里的時候,他終于無法不想起宋天真,思念就會越發深刻難耐,也越發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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