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方纔那個男的追得太急,完全沒想到猴瘦猴瘦的一個人,跑起來飛馳電掣,足足追了小傢伙三條街,若非是此間衚衕佈,左拐右拐,那傢伙不同地理,小傢伙只怕早被抓住八回了!
抵在樹上,小臉低垂,轉瞬,地上就堆出一攤水漬,忽的,小傢伙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三個字“臭老薛”。
小心思正要展開回去後如何折騰臭大哥的聯想,骨碌碌,綠蔭下,一枚五分錢的幣滴溜溜出現在了腳面周遭,轉個不停。
“孩子,拿去買點吃的吧,可憐催的,撿個破爛,也四被追,哎,這世道哦。”
小傢伙擡起頭時,一個頭老大爺,佝僂了腰,拿著把破扇,一走三搖地嘆著。
小傢伙絕倒,正要大聲疾呼,“我不是撿破爛的!”
忽的,發現自己上已然是滿土滿泥,左胳膊柺子位置還破了,拉出條長長。
方纔,他真是被那傢伙追得急了,翻牆越頂,爬崗過坑,簡直趕上鐵人三項賽了。
這會兒,抵著大樹就顧著氣了,才注意到渾髒的已然沒法看了,好幾地方都火辣辣地疼。
又咬牙切齒地埋怨了薛老三一陣,小傢伙猛地醒悟過來,看來臭大哥是說話算話,不管自己了,那這麻煩還沒了啊,方纔那男的沒追上自己,可他知道自己學校在哪兒,什麼時候堵不著自己?
臭大哥說的不錯,與其被迎敵,不如先發制人。個兒的,剛纔攆死小姑了,這事兒沒完!可到底要怎麼幹呢。打是打不過的,槍又被臭大哥廢了,嚇不住人,哎呀,還真是難辦啊!
小傢伙在樹下轉著圈子,小腦袋飛速開。腦仁都快攪得疼了,卻還是難得其法。
往昔,遇見困難了,不過是給薛向打個電話就全解決了,便是在學校飛揚跋扈,想的也是便是天塌了,還有大傢伙頂著呢,有什麼好怕的。
這會兒,薛向來了個全面撒手。著自己獨立面對了,一時間,還真有些拙計。
思維鑽了半天死衚衕,小傢伙終於知道調整了,小心思想的都是昔年薛向送他看的書,有一篇做孫子兵法的,薛向送予看之前,曾經說了這麼一句話。到現在想來,小傢伙仍舊記憶猶新。
“瞞天過海。圍魏救趙,趁火打劫,無中生有,借刀殺人……等等,借刀殺人,有了!”
小傢伙歡呼一聲。跳起來。
抑太久,陡然尋得了解決方案,這種興是浸潤到了骨頭裡的。
更何況,還是第一次靠自己智慧解決大問題,這種就。是無與倫比的。
“哼,臭大哥,等著吧,我現在可真是長大了喲!”
小傢伙得瑟打個呼哨,奔著最近的電話亭去了。
二十分鐘後,一輛拖著長長黑煙的偏三,著氣在小傢伙面前停了下來。
車上圓圓霍霍了五個人,皆是十六七的半大小子,青春痘,公鴨嗓,飛揚跋扈的臉上,青春人。
駕車的那位跳下車來,便奔著小傢伙來了,渾上下的金屬件,誇嚓響得驚人,一黑皮,長筒皮鞋,簡直就是野派樂隊的主唱。
小傢伙安然地坐在一片榆樹林堆的樹蔭裡,翹著二郎,啃著一冰降溫,瞧見重金屬奔來,老遠就擺了手,“別過來別過來,離我遠點兒,泥鰍,你丫不是發燒吧,這熱天的,你穿的這是什麼呀,你不熱,我瞧著你都熱,站遠些,站遠些。”
“嘿,小妞,怎麼說話呢,找練啊!”
重金屬沒發話,跟著他追來了幾個小子先不平了。
啪啪啪啪,一連四下,沒人頭上重重落了一掌,一個沒跑!
重金屬瞪著眼道,“都他媽瞎啦,知道這是誰麼,這是咱育英大名鼎鼎的小姨,你們他媽的找死啊!”
說完,啪啪,又是重重幾下,扇得幾人齜牙咧,卻不敢稍,人人眼睛盯著小傢伙,放著。
原來,這育英是個高等級學校,進駐的各大院子弟極多,薛家四兄妹都在裡面混出來的,小傢伙在裡面人面極廣,又因著薛向的威名,在育英也是早早出了名。
又因著薛安遠和他們幾兄妹歲差極大,弄得小傢伙輩分直線上飆,尋常四十多歲的大院家長來看子弟,撞上了,也只敢聲小妹。這父親都教妹了,孩子總不能姐,一來二去,小傢伙倒是得了個既似外號又非外號的“小姨”的稱呼。
“小姨”在育英聲名極廣,重金屬這一喝破,其餘幾人就剩了敬仰的份兒了。
小傢伙擺擺手道,“行了,泥鰍,廢什麼話啊,沒見我一髒兮兮,讓你帶的服呢!”
重金屬如夢初醒,一踢左側的黑臉,“楞著做什麼,還不把我給小姨買的服拿來。”
黑臉慌忙朝偏三跑去,未幾,拎了個包裹近前,恭恭謹謹朝小傢伙遞來。
小傢伙接了,竄到就近的商量,不多會兒,一個大媽便行了出來,又幾分鐘,一新的小傢伙便溜了出來。
重金屬連忙上前,賠笑道,“小姨,這服還行吧,現在最流行的布袋服,可是花了我大價錢啊!”
“布袋服?我看像乞丐服纔是,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
小傢伙著大邊的的兩隻大口袋,哭無淚,好在也就是遮遮,穿這麼一會兒功夫,也就不較真了,擺擺手道,“行了,不扯這沒用的了,你過來可不是給我送服的,是你小子幫我助拳來了。”
“助拳,難道有人敢惹小姨你!”
重金屬雙目陡然炸出金,著聲道,“這是反了天了呀!”
“咋呼什麼!”小傢伙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沒見方纔我一土,一泥的,都是被那孫子攆的,你小子過來,就是幫我出這口氣!”
重金屬滿面紅,咋呼道,“這還有啥好說的,幹丫的,小姨,你放心,我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打聲招呼,百十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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