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必洋又點了點頭後問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說,自從肖劍南來了咱們濱海市,餘中豪和邵三河局長就懷疑上了他,並一直在暗中盯住了他?”
向天亮道:“可以這麼說,但懷疑肖劍南,這是一個極其痛苦的決定,畢竟他曾是個英雄,還是我和餘中豪邵三河的生死戰友,我懷疑肖劍南,是因爲憑直覺看出了他的問題和破綻,你懷疑肖劍南,是因爲你與他共過事,在共事中覺他有問題,杜貴臨是兒沒想到要懷疑肖劍南,姜學明是不敢懷疑肖劍南,至於蔡春風,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肖劍南,即使懷疑了也不會說出來,而邵三河是忠厚之人,他不會懷疑自己人,即使懷疑了也會在心裡,他之所以會盯上肖劍南,我想應該是餘中豪的暗示和提醒,要說最懷疑肖劍南的人,還是非餘中豪莫屬,我現在想起來,餘中豪和肖劍南早期的矛盾,很可能就有懷疑的份,這次肖劍南能到濱海來,固然是肖劍南自告勇,其實更是餘中豪的有意爲之。”
周必洋若有所悟,“我明白了,原來餘中豪副廳長讓肖劍南到濱海來參與九七零零三號案件,目的是爲了讓肖劍南自我暴。”
“讓肖劍南自我暴?你也太高估餘中豪的道德水平了。”向天亮笑著說道,“他用心險惡,純粹是借刀殺人,餘中豪早就想搞肖劍南了,只不過一直是無從下手,他這一次實在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敢於同意清河市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到濱海市來協助辦案,你不覺得這是在打你們濱海市公安局的臉嗎?他敢這麼做,都可以用不擇手段一詞來形容了。”
周必洋道:“所以,肖劍南一來,你就心裡有數了,所以,肖劍南一來,你就斷定餘中豪副廳長獲得了邵三河局長的首肯,所以,肖劍南一來,你就知道餘中豪副廳長也暗中跟過來了,所以,現在你很放心,因爲餘中豪副廳長和邵三河局長一定把肖劍南截住了。”
就在這時,向天亮的手機響了。
“喏,肖劍南來電話了。”
“神,我輸了,我請你喝茶喝酒。”
“要最好的哦。”
“你是怎麼知道他一定會找你的?”
“因爲我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那麼,救命稻草,你還是先接電話吧。”
向天亮接通電話,也不等肖劍南開口,就冷冰冰地說道:“半個小時以後,我在南北茶樓七樓包廂等你。”
掛斷電話,向天亮又道:“老周,你跟我一起去,同時打電話把他們幾個都過來。”
周必洋問道:“我們都出席,這好嗎?”
向天亮笑道:“有的事,是一個人解決不了的,非人多力量大不可。”
二十多分鐘後,向天亮已坐在了南北茶樓七樓包廂裡。
周必洋有點張,向天亮看在眼裡,微笑著說,“不用張,無非是喝喝茶聊聊天而已。”
“不過。”周必洋笑道,“肖劍南脾氣有點,我怕他不會好好聊天。”
“這倒也是。”向天亮笑了笑道,“所以,我希來的人多一點,人多力量大啊。”
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蔡春風、副局長姜學明、濱海區公安分局局長杜貴臨,陸續來到了南北茶樓。
周必洋簡要地說明了來由,主要是這兩天發生的事,和整個案偵查的進展,杜貴臨也介紹了劉曲龍被殺的經過,及現場勘查的初步報告。
本來,大家各司其職,互相有意無意地封鎖自己掌握的信息,今天算是開放和暢通了。
蔡春風鬆了一口氣,但話音裡有些埋怨,“我就知道,天亮你這樣搞,是對我們這些傢伙都不放心,但是對肖劍南的懷疑,你完全可以早一點告訴我們麼。”
“老蔡啊,你就沒有懷疑過嗎。”向天亮道,“別的常務副局長來協助你這位常務副局長辦案,你心裡肯定不痛快,可是你不是連個屁都不放嗎。”
蔡春風哈哈大笑,“這是你負責的案子,還有省廳餘中豪副廳長陣,我只是個臨時工,我能說些什麼呢,我也只能跟學明嘀咕幾句而已。”
姜學明點著頭笑道:“肖劍南副局長一過來,蔡局就跟我念叨過,我是不敢說什麼,只是跟貴臨暗示過幾句。”
杜貴臨道:“你們是站得高,看得遠,敢於懷疑肖劍南副局長,但我是沒有往他上想。”
周必洋笑道:“蔡局,還有學明、貴臨,你們的心態,都被天亮一一猜中了。”
擺了擺手,向天亮說,“雖然是爲了工作,但我還是要向大家表示歉意,同時宣佈,接下來咱們可以真正的齊心合力了。”
姜學明說,“天亮,如果說劉曲龍真是那個老k,他現在已死,那實在是太可惜了,咱們手上掌握的線索大部分都失去了作用。”
點了點頭,向天亮笑而不語。
蔡春風說,“學明啊,你的話說得大有問題,‘如果說劉曲龍真是那個老k’?你這句話一下子提出了兩個問題,一,劉曲龍真是那個老k,二,劉曲龍不是那個老k,如果是後者,那劉曲龍不是大人,死於非命只能算他倒黴,如果是前者那也好辦,誰對他殺人滅口,誰就會告訴我們劉曲龍的。”
向天亮笑著問道:“老蔡,你有什麼建議?”
蔡春風也不客氣,“我看讓學明接管劉曲龍被殺案,公開立案,公開調查,以他爲中心深挖嚴查他和他周邊,貴臨繼續負責六一居那邊,一是兼顧百花樓的安全,二是利用六一居迫馬騰並繼續接近餘俏俏,三是加對昨晚那批俘虜的審訊和偵查,抓時間挖出他們的來歷和幕後指使人。”
周必洋點著頭說,“我同意,如果都給貴臨,他的擔子就太重了。”
姜學明和杜貴臨也表示同意。
向天亮要等的“客人”還沒有到,他看了看牆上的鐘,笑道:“他們遲到了。”
杜貴臨問道:“他們?你確定他們會一起蒞臨?”
“當然。”向天亮微微笑了一下,“不來則已,一來三個,誰讓他們曾經是戰友呢。”
這時,有人敲門。
周必洋神一振,“請進。”
推門的是服務員,但率先進門的是市公安局局長邵三河。
向天亮笑道:“裝傷的老實人駕到。”
果然是三個人,邵三河後,是濱海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肖劍南,最後纔是省公安廳副廳長兼省刑偵總隊總隊長餘中豪。
但三個人的模樣都很狼狽,餘中豪是右臂吊在前,紗布滲,包紮草率,應該是剛剛負傷,邵三河的上了兩枚釦子,頭髮凌,子上沾了不泥灰,肖劍南上穿的風有兩道裂,腳上的黑皮鞋沾滿了泥。
三個人都繃著臉,互不理睬,象是互不認識似的。
包廂裡的空氣頓時有些冷了。
茶桌四方,向天亮獨佔一邊,左邊是蔡春風和姜學明,右邊是周必洋和杜貴臨,向天亮對面的長沙發,是爲餘中豪、邵三河和肖劍南留的。
向天亮揮了揮手,冷冰冰地說了六個字,“槍,坐下,喝茶。”
餘中豪、邵三河和肖劍南三個人很聽話,各自掏出手槍,放在了茶桌上,然後坐了下來,拿起面前的滿杯熱茶一飲而盡。
向天亮面無表地點了點頭。
姜學明和杜貴臨分工明確,姜學明收了三支手槍,放到向天亮坐的那張沙發上,杜貴臨爲三隻空茶杯倒滿了茶水,又向餘中豪、邵三河和肖劍南各敬上一支香菸,周到地一一點上了火。
向天亮拿起三支手槍,鼻聞槍口,退匣數彈,衆目睽睽下,一氣呵,一不苛。
“很好,很好。”話裡帶好,但向天亮的語氣卻一點也不好,“三位高級別的警察互相開槍,真是讓我這個假警察長見識了,我想事應該是這樣的,堂堂的省廳副廳長喬裝打扮潛我濱海市,一直跟著英勇的常務副局長,他終於等來了機會,當常務副局長用狙擊步槍殺劉曲龍準備逃跑之時,副廳長不失時機地跳了出來,擋住了常務副局長的去路,兩個人徒手搏鬥,養尊優的副廳長原來就不是常務副局長的對手,此時當然盡落下風,氣急敗壞之下,當然撥出了他的佩槍。”
頓了頓,向天亮道:“就在這時,咱們的邵三河局長,邵大老實人終於冒了出來,局長其實早就來了,但他坐在觀虎鬥,萬不得已才現加,局長出現,常務副局長放棄抵抗,可問題來了,副廳長要直接帶走常務副局長,常務副局長不願爲副廳長的俘虜,局長更不同意,在局長的一畝三分地上,他完全可以理直氣壯,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原諒他的,這是我的案子,部裡給我代辦的案子,副廳長不過也是一個協助者而已,與案子有關係的任何人證證,我都不會容忍別人據爲己有,副廳長也不行,除非他比我更牛。”
說到這裡,向天亮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臉上慢慢的掛起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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