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12點了，崔明麗才帶著小豔姍姍而來。大家等的辛苦，此時無不歡欣，結果被小豔一聲‘爸爸’攪了局。

原本吳放歌是一直提醒小豔要‘吳叔叔’不要爸‘爸爸’，無奈這丫頭的韌勁兒強，冷子又是這麼一嗓子，也不知道吳放歌是因爲著肚子導致腦子短路還是因爲什麼別的，居然‘哎’地答應了一個清脆。

當場在場人員的表現各有不同，其中正常的就算是那有蓉了，畢竟這事兒和沒直接的關係，吳放歌又提前給打過預防針，所以雖然小小的震驚了一下，卻沒什麼不尋常的表現。崔明麗則掩笑道：“哈哈，不打自招啊，瞧答應的多幹脆啊。”

反應最強烈是林婷，先是張大了，先看看小豔，又看看吳放歌，然後又互看了看，最後才問小豔：“你喊他爸爸？”

“嗯。”小豔應著，挨著吳放歌的位子坐了。

於是林婷又盯著吳放歌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料吳放歌很和悅地對小豔說：“怎麼搞的，不是告訴你吳叔叔了嗎？”

小豔眨眨眼：“知道了，爸。”

林婷啪的一聲把筷子摔在桌子上站起來問：“你多大了？”

小豔說：“17。”

林婷再度張大了：“比我還大一歲啊……”

吳放歌笑道：“是啊，正好你可以喊姐姐。”

“去他的姐姐！要喊你喊！”林婷的脾氣一下子發了出來，扭頭就往門外跑，那有蓉在後面喊道：“哎，還沒吃飯呢。”

“死算了！”林婷喊著，已經咚咚咚的下了樓。不過沒過半分鐘又咚咚咚的跑了上來，吳放歌見了，趕說：“婷婷，你……”

“我是回來換拖鞋的！”說著踢飛兩隻拖鞋，換了自己的鞋跑掉了。

“有火鍋吃啊。”崔明麗滿意地說了一聲，自己往油碟里加調料，加了一半，擡頭看著發呆的那幾位，笑著說：“手啊，鍋都快煮幹了。”

衆人才開始吃。崔明麗一邊吃一邊笑，其他人卻被林婷這麼一攪合，吃的味同嚼蠟，所以都早早的了筷子，只有崔明麗吃了個滿頭大汗，還不住筷地說：“哎呀，吃的熱啊，我要是男人就好了，可以膀子。”

那有蓉知道崔明麗和吳放歌原來那點事兒，又覺得今天的不愉快是找回來的，所以就說：“唄，反正這裡除了人就是人，誰沒見過誰的啊。”

雖然聽出那有蓉話裡有話，但是崔明麗滿不在乎，笑著說：“那我可就啦。”

那有蓉說：“就唄，沒人攔著你。”

崔明麗當真解開兩顆制服釦子，又停下看了吳放歌一眼說：“我真啦。”

那有蓉說：“吧吧……”

崔明麗像是下了決心，真個做了個的作，卻被吳放歌一把按了笑著說：“行了行了，這兒還有孩子呢。”

崔明麗得了臺階，又開始了的火鍋大戰。吳放歌卻問那有蓉：“有蓉，咱們在省城買的服呢？小麗的運放哪裡了？”

那有蓉說：“在你臥室櫃子裡呢，我幫你吶。”說著站起進屋拿了出來，崔明麗見了，笑道：“哎呀，去省城一趟還有我的禮啊。”手接，那有蓉卻沒給，直接遞到了吳放歌的手裡。

吳放歌對崔明麗說：“上次你想在我這兒鍛鍊，卻沒運換，我就隨便幫你買了兩套，也不知合不合，吃完了你試試看。”

“用不著吃完。”崔明麗說“運氣，我正好穿了涼快涼快。”說著拿了運又對吳放歌說：“借一下你臥室。”說著就進屋去了。頃換了服出來，果然更顯英姿。往桌子旁邊一坐說：“哎呀，這下又可以大吃了，舒服多了。”

吳放歌問：“還合嗎？”

崔明麗說：“腰有點大了，不過運寬大一點更氣。”

見崔明麗換了服，吳放歌又想起小豔來。小豔那一清涼是清涼了，只是看起來也多日未換，已經髒了。就對那有蓉說：“有蓉，你帶小豔去洗個澡，剛纔我還買了些換洗服，先給換了，然後收拾間房間給睡覺。”

那有蓉點頭應了，帶小豔洗澡去了。

崔明麗見只剩下了和吳放歌兩個人，就湊過來一點說：“哎，你真把當兒啦。”

吳放歌點頭道：“若是別人倒也罷了，他媽媽當年對我有恩，我不能不管。”

崔明麗酸溜溜地說：“什麼恩？-人恩吧。正所謂最難消-人恩，當年只顧著爽，現在得還債了吧。”

吳放歌嘆了一聲說：“那有什麼辦法，該還的就得還。”

崔明麗放下筷子說：“懶得管你那些風流韻事。”說著又一手說：“拿來！一萬塊！”

吳放歌一愣，也不說什麼，進臥室就去取了一萬現金出來，到崔明麗手裡。

崔明麗掂著錢笑道：“你就不問問我爲什麼是一萬塊？”

吳放歌說：“你又不會騙我，我問什麼呢？”

崔明麗說：“吃你的錢啊。說好了保一個人五千，我可找你要了一萬啊。”

吳放歌笑了一下說：“就如同你說的，當還債了。”

崔明麗親暱地打了他一下說：“還你個大頭鬼啊，要還可不止一萬了。我可是話說明，包金呢，局裡只收你兩千，這是最低價。剩下的八千呢，我打算派兩個兄弟去雲南出趟差，查查這孩子是不是說的實話，免得你往家裡領個小都不知道！”

吳放歌眼睛一亮，拍著自己的大說：“是啊，我就沒想到這一層呢，只聽說，我就信了呢，還是你心細。”

崔明麗了誇獎，臉上笑的開了花，但旋即又說：“心細！我看你纔是腦子短路了，基本的事都想不到。去，再給鍋裡摻點湯，給我拿點豆皮和金針菇來！”

吳放歌樂顛顛的去了。

崔明麗吃了一個肚兒圓，小豔也洗了澡出來，換上了吳放歌買的服，稍微了一點，畢竟當時只是目測，難保沒那麼準。孩子發育的好，又才洗了澡，服又又沒，小脯子越發顯的鼓了，腰肢也愈發的細，頗有些盈盈一握的覺，吳放歌不想讓在自己面前晃悠，揮手讓那有蓉帶睡覺去了。

崔明麗見吳放歌那樣，就打趣道：“怎樣？這姿比媽媽如何？”

吳放歌說：“實話實說，比媽當年漂亮。”

崔明麗說：“當然了，年輕嘛。”

吳放歌又補充說：“只是媽媽的魅力不在長相上。”

崔明麗原打算再逗吳放歌幾句，見他說的嚴肅，只得打住告辭，著肚子哎喲著下樓去民警宿舍睡了。

送走了崔明麗，那有蓉從客房裡出來，吳放歌就問：“睡了？”

那有蓉點頭說：“孩子累得厲害，一倒下就睡著了。”

吳放歌還是不放心，又過去開門探頭看了一眼，然後退出來小聲地對說：“我今天給買了些服，但什麼的不方便買，而且那些服也不合，明天你帶去買幾件換洗服，順便……你不是金烏中學有人嗎？看有沒有這個年齡段的考試測試題，要兩套回來給做，我好有個底。”

那有蓉說：“你還真像把當兒養啊。”

吳放歌說：“小麗派人去查的底細去了，如果真是衛豔的兒，又沒有什麼法定監護人的話，我必須負起責任來。”

關於衛豔，那有蓉不知道太多，但見吳放歌如此說，自然也就不在多問，也下樓睡覺去了。

大家都睡了，吳放歌也回到自己臥室，打開櫃，取出一個鋁合金的小盒子，打開了，裡面一疊信，這是當初衛豔給珍珍寫的信，珍珍又轉贈了給，除了南疆那塊冰冷的墓碑，這些信是衛豔給吳放歌唯一留下的東西。

吳放歌拿著信上了樓，坐在搖椅上，一封封讀著那些信，逐漸覺的心臟絞痛起來，只得捂了息了一陣才慢慢緩過來。他把信都放了起來，心中默唸道：“豔，你放心吧，如果真是你的兒，我一定要讓過的想公主一樣，穿最好的服，上最好的學校，過最好的生活。”正想著，天邊一道金的閃電劃過，一兩秒鐘過後才傳來的雷聲。吳放歌又默唸道：“豔，我就當你這是在答應我，我要是做不到，你直接劈了我就是。”

正想著，眼前一響，直接一個炸雷就在頭頂炸響，吳放歌一個哆嗦,忍不住說出口來：“我的姐啊，等我做不到時你再劈嘛。”

吳放歌逃下樓來，心有餘悸自言自語地說：“真是的，封建迷信害死人啊。”正說著，忽然聽客房裡傳來一陣哭聲，還摻雜著‘媽媽媽媽’的喊聲。

吳放歌慌忙跑到客房門邊喊道：“小豔，沒事吧你。”

小豔在裡面哭著喊：“爸，我害怕啊。”

“不怕不怕，爸爸來了。”吳放歌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看來這場爸爸之戰自己算是輸了，但也管不了那麼多，推開門進去，之間小豔跪坐在牀上，把巾被裹的嚴嚴實實的正在發抖，見吳放歌進來哭著說：“爸，我害怕！”

吳放歌覺得自己的心都裂開了，忙上前，一切都是那麼的融洽，等明白過來時，一個溫熱的，小巧的軀已經在懷裡了。吳放歌抱著小豔，有點抱著一個小寵的覺，可又不完全一樣。等了一會兒，雷聲漸漸遠去，窗外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吳放歌用手指輕輕在小豔的背上敲了敲說：“小豔？”

小豔已經沒有哭了，但仍然沒有擡頭，只是嗯了一聲，肩頭了一下。

吳放歌接著說：“早點睡吧，好好休息。”說著就要出來，卻被小豔的抱了腰彈不得，說“不，怕。”

吳放歌嘆了一聲，只得說：“不會打雷了。”

小豔說：“不，說雷雨要下三陣。”好像是在應證的話一樣，窗外又是一閃，一陣雷聲由遠而近，小豔的摟抱也隨著雷聲的有小到大越來越近，最後雷聲收尾，小豔的摟抱才鬆了一些，但軀依舊微微的抖著。

“看來真害怕了。”吳放歌心中默唸著，可自己也不能這麼待一晚上啊，真不知怎麼搞的，母親是個端莊的子，兒怎麼跟個狐子似的勾人？萬一自己一個把持不住，衛豔在天之靈恐怕真的要降雷下來了。

他又想了想，晃著小豔說：“要不我有蓉阿姨上來陪你？爸爸不能這麼老抱著你啊。”一著急，實話都快出來了。

好在小豔還算懂事，終於慢慢把手鬆開了，說：“打電話給。”

吳放歌說：“不行，求人辦事，打電話不禮貌，我還是下去和說一下。”說著就要走，被小豔一把拉住搖頭：“怕啊。”

吳放歌說：“我馬上就回來了啊。”

小豔搖頭，手上就是不鬆。

吳放歌沒轍，只得說：“那我們一起下去，你就睡在有蓉阿姨那兒吧。”

小豔想了一陣子，艱難地點點頭，下地穿了拖鞋，兩手抓了吳放歌的腰像個躲在老母後的小一樣跟在吳放歌后頭。個子高，又沒合適的睡，那有蓉就把吳放歌一件買大了個T恤給權作睡，吳放歌只看了一眼‘睡’下的長，就把頭扭開了，沒轍，太。

帶著小豔下了樓，敲了敲那有蓉的房門，很顯然那有蓉沒睡著，立刻很警惕地喊了一聲：“誰！”

吳放歌說：“是我。”由於半夜敲士的門總有點瓜田李下之嫌，所以他馬上又接著說：“打雷了，小豔害怕，讓和你一。”

說完就聽見裡面悉悉索索的拖鞋走路聲，兩三秒之後門就打開了，那有蓉居然穿了一件白穿棉吊帶低睡，前圖案是一隻呼呼大睡的貓，再往上一點就是那白晃晃的珠穆朗瑪峰了。吳放歌鼻子一熱，心說今晚是怎麼回事啊，還好在省城跟鄭雪雯褪了點火，不然非出事不可，正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吃了可就不得了啦，說不定真得挨雷劈。

見那有蓉開了門，吳放歌就把小豔往前一領說：“有蓉，小豔怕打雷，今晚和你一下。”

那有蓉皺著眉頭說：“我自己害怕呢，一直都睡不著……”

吳放歌笑道：“正好啊，你們在一起也好壯個膽兒。”說著把小豔往那有蓉面前一領，扭就要走。

“哎別走別走。”那有蓉見他要走趕一手抓了，小豔一看也趕添上了兩隻手。

吳放歌回頭一看那有蓉的表，不像是裝的，小豔更是一臉哭相，就無可奈何地說：“那怎麼辦吶。”

那有蓉說：“我也去客房睡，有事你離的，可以你。”

吳放歌沒轍，問小豔：“你覺得呢？”

小豔點點頭。

吳放歌說：“好吧，那咱們就上樓去。”

於是吳放歌走在中間，小豔和那有蓉一人一隻拽了他的胳膊戰戰兢兢地上了樓，在客房安頓好，又安了幾句，他纔會自己房間睡了。

這一天事可真多啊，而且都讓人興，借用多年後才紅的一位相聲演員的口頭語‘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