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幾秒鐘，何海珍才帶著三分奇怪之氣地說：“管家？我這是生活在哪個時代啊？”

吳放歌說：“管家有什麼好奇怪的啊，外頭不到都是嗎？”

何海珍問：“哪兒到都是？我怎麼沒見著？”

吳放歌說：“凡是生意做大了的，自己董事長，然後就請個管家管公司嘛。”

何海珍笑道：“那哪裡是什麼管家啊，是經理啦。”

吳放歌說：“外頭經理，我這裡頭就管家啦。”

何海珍諷刺道：“那要不要有蓉喊你老爺啊。”

吳放歌說：“那到不用，不過你們也看見了，我這麼大的房子，平時不要說管理，就是打掃都問題。我爸媽年紀也大了，不想讓他們再勞累。我這一摟要開超時，二三樓都是按酒店式公寓裝修的，以後也要出租，這都得有人管理才行啊。”

何海珍說：“有蓉別答應他，他說的好聽，管家，哼！直接說請個保姆不就結了？”

吳放歌說：“人家有蓉自己還沒說話呢，你幫人家做什麼主啊。有蓉，你考慮下？”

那有蓉遲疑地問：“你，爲什麼找我？”

吳放歌笑著說：“大家也都知道，我啊，向來是無利不起早。就算是給朋友幫忙，也想方設法的能雙贏。我這個產業確實需要人來打理，有蓉你呢，其實也是個人才，無論是財會還是管理都是很棒的，又是我的朋友，我的這份家業到你手裡自然是放心的。”

那有蓉聽了，忽然發出一陣冷笑來，何海珍一哆嗦，裹了被子說：“有蓉，你這是幹啥？多瘮人啊。”說著還下意識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吳放歌也沒想到那有蓉會突然發出這種笑聲，詫異道：“有蓉你咋了？其實待遇方面我們是可以商量的，不會虧待你。”

那有蓉又自顧自的笑了一陣才說：“我們這種人，哪裡還敢提什麼待遇，你吳放歌大老爺肯賞碗飯吃我就激不盡了。”

這話說的，別說吳放歌給弄了一個一頭霧水，就連剛纔一直挖苦吳放歌的何海珍都聽了彆扭，就說：“有蓉，玩笑歸玩笑啊，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放歌也是爲你好，想幫你一把嘛。”

那有蓉說：“我知道他這是想幫我。”然後又轉向吳放歌說：“你就明說吧，今天反正小麗和海珍都在這裡，想要我幹什麼就明說。就算是想讓我陪你睡覺也沒問題啊，反正我現在是爛人一個，沒啥可在乎的。”

何海珍不知道這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從何勸起，一直沒說話的崔明麗卻已經坐的直直的，先瞪了吳放歌一眼，然後就直勾勾的盯著那有蓉。

吳放歌一看事怎麼發展到這步了嘛，有點不明就裡地說：“我……我就是想讓你管我這房子……”

“還有……”那有蓉開始有點歇斯底里“肯定還有別的，你吳放歌比鬼還，不會就爲了這點是幫我，肯定還有。”

“還有啊……是有點事……”吳放歌說的有點爲難。

“哼！”那有蓉哼了一聲，那意思好像是‘我就知道’。

何海珍見狀就說：“看你哼啊哈啊，有什麼事決來唄，就算是讓有蓉明個心唄。”

吳放歌說：“不是我不願意說，現在說了也做不到，而且還有點早。”

崔明麗忽然邦邦地說：“有什麼事你就說，都是朋友，默默唧唧的做什麼？啥早啊晚的，早說早做，晚說晚做！”

吳放歌看著崔明麗，見話雖然說的嚴厲，眼神中分明是萬分的，又想了一下，就下決心說：“也罷，小麗也說了，早說早做，晚說晚做。其實這事呢，也沒啥複雜的。就是我這些年啊，不會計劃，在各地都弄了點小生意，做散了，不好管理。以前在國企，還好說，現在正式回來了，就忙不過來了。我就想立一個公司，把這些生意都管起來，可是又不能以我的名義弄啊，所以就想找個信得過得人幫我管著……”

崔明麗聽了就說：“你就想起有蓉了？”

吳放歌說：“也不是啊，有蓉不是正好出事了嘛。”

崔明麗說：“那你就順水推舟落人了？”

何海珍聽了笑道：“小麗，你怎麼跟審犯人似的？職業病？”

崔明麗聽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吳放歌也笑了一下，接著說：“有蓉從能力上說，當然是不二的人選，可恰好出了這事。那案子大家也都知道一點，是走不了幹路的。我最初的計劃是，等案子結了以後，在做點工作，弄個保外就醫什麼的。可你們也知道啊，有蓉可是糖裡生裡養的，真要是進去轉一圈，那出來得什麼德行了？我就想退一步冒一點險，乾脆爭取個緩刑，雖然難保有人底下嘀嘀咕咕，但也應該問題不大，可週國江這小子，太久沒施展手了，一下就來了一個收不住……”

何海珍話道：“有蓉是不起訴啊，不起訴不是更好嗎？”

吳放歌說：“不起訴當然更好，可是這就不好堵了。我開始也是一時疏忽，想省點錢，贓款也沒退賠完，總以爲人都判了刑了，還退什麼款啊。可是現在摺子了，有蓉還給單位打了一個欠條，現在是刑也沒判，錢也沒退完，馬上又要換屆了，怕是堵不住有些人的哦，萬一有個什麼三差兩錯，那不是還得二茬罪？”

吳放歌這麼一說，在座的三個人一下全聽明白了，畢竟們也都是很聰明的。何海珍著口說：“哎呀媽呀，原來這事不是做的越完越好啊。”

崔明麗也事後諸葛地說：“凡是都有個度，過了這個度就不好了。”

那有蓉忽然覺得愧疚無比，周國江欺辱了，屈從了，吳放歌一心幫，卻往歪裡想，我真是……這一著急一愧疚，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突然了自己一耳，眼淚又下來了。

“哎呀，你這是幹什麼。”何海珍見了忙拉著的手說：“都是朋友，誰沒個磕磕的啊。”

吳放歌正想也勸兩句，忽然手機想了，拿出來一看可不得了，都這個點兒了，居然又是雲來的電話，忙在手裡，對大家說：“等我一下，有點急事。”

何海珍正忙著照顧那有蓉，自然顧不上他，只有崔明麗才笑著說：“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多半是查崗的。”

吳放歌笑道：“能有什麼人查我啊，你還不清楚我？”

說著進了一個房間，反手關上門，按下了接聽鍵。果然是雲，電話裡依舊傳來水聲，肯定又是在衛生間裡打的，只是這一次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哭。

吳放歌暗暗苦：這外頭一個嗚嗚咽咽，電話裡又一個，可怎麼得了啊。

由於怕客廳裡的人聽見，吳放歌也不敢怎麼勸，就那麼聽著雲在電話裡哭泣，好在也沒說什麼話，只是哭，不知怎麼的，聽著這哭聲，吳放歌的心尖子也撕裂般的疼了起來。好在這一過程不長，大約只過了四五分鐘，雲收斂了哭聲，問道：“對不起啊，你還在嗎？”

吳放歌說：“在。”

雲則說：“那，你休息吧。”然後就掛斷了電話，聽著電話裡傳來的盲音，他心中又平添了幾分傷。

再回到客廳，那有蓉也好了，何海珍壞笑著對吳放歌說：“放著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大不管，躲在屋裡打個勞什子電話？是你庫房著火了，還是買賣破產了？”

吳放歌笑道：“就你烏！要是明天真的讓我發現我外地的買賣出什麼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何海珍厚著臉皮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勉強有些，要就拿去，反正你比我小，我不吃虧。”

“什麼人吶。”吳放歌故意皺著眉頭說。

這時崔明麗忽然說：“放歌，陪我去趟廁所。”說著就站了起來。

吳放歌朝著廁所的方向一指說：“就那兒啊，剛纔不是參觀過了嗎？”

崔明麗說：“在哪兒當然知道，忘了電燈開關在哪裡了，你總不至於讓我黑吧。”

吳放歌一笑，陪著去了。就估計是有話要說，果然，在廁所門口，吳放歌纔開了燈，崔明麗就低嗓子說：“要是你剛纔說不出個合適的理由來，我就把你從窗戶上扔下去！”

吳放歌打趣道：“現在我說出來了，你要不要把有蓉扔下去？”

崔明麗瞪了他一眼說：“？早就想扔下去了。”然後故意又大聲說：“開了燈還不走，難道還想參觀嗎？”

吳放歌沒料到還有這麼一句，雖然明知是在打掩護，還是覺得臉上一熱，趕就回來了。

才進客廳就聽見何海珍開玩笑說：“參觀下又咋地嘛，以前你倆啥沒發生過啊。”

吳放歌笑著回到沙發上半靠著說：“今時不同往日啊。想要朋友做得長久，就不能有非分之想。”

何海珍笑道：“啥非分之想啊，水不流外人田，偶爾調劑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吳放歌說：“你啊……”

何海珍說：“我怎麼了？”

吳放歌又嘆了了一聲說：“我是拿你沒轍了。”

“嘻嘻。”何海珍笑道。

那有蓉一晚上哭了幾回，眼圈有些紅了，擡頭問吳放歌：“你把你的產業給我管，放心嗎？”

這話連剛從廁所回來崔明麗都聽見了，此時和何海珍心裡想的都是一樣的，那有蓉是因爲什麼事吃的司？還不就是挪用公款？把家產到這樣一個人的手裡，誰心裡不得估量估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