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了瘋子一家人後,吳放歌和劉明輝又小住了一兩天,其間還著急小客棧的員工開了幾次會,主要是待瘋子的事。不過這幾天瘋子的表現‘正常’,按照副主任職責接管了‘接待’的部分工作,在外人眼裡看來,他本就是一個正常人,而且是很敬業的幹部。不過即便是如此,還是小心點好。
原打算理完了這邊的事,就和劉明輝一起北上,在路上分手。可正要上路之時,吳放歌接了一個電話,不得不改變行程。電話是老賈打來的。
當年老賈一干戰友,在吳放歌的幫助下賺了一筆錢,總數雖大,但戰友們一分下來,每份也不是很多。隨後老賈和妻子周敏轉業回到地方後也是不得志,辭職下海也沒掙到什麼錢,三四年前和吳放歌再度聯繫上時,還不知道該做什麼好。恰好吳放歌準備在邊境做商務酒店,缺乏人手,就請了這兩口子幫忙,這一做,居然做的風生水起的。
吳放歌這人向來是無利不起早,生意雖然散,卻每樣都能掙錢。中越和平之後,邊貿經濟也逐漸復甦,邊境地區原本就落後,沒有什麼大宗生意,有段時間忽然興起了開賭場,於是在邊境一帶有不人(大多是中國人)在越南、緬甸、泰國境開設賭場,主要的客人也都是中國地的暴發戶。賭場雖然掙錢,吳放歌卻不像掙,所以他沒開賭場,而是在邊境開了商務酒店,並代辦出境手續,這樣一來,地來的賭客在他店裡落腳的就有不,另外在境外賭場打工的夥計回國時也常常會在這裡住一夜,因此生意頗好。
老賈給吳放歌打了電話來說:“有個中年人,長的乾乾瘦瘦的,一週前來住了一夜,辦了境手續,前天一破爛,鼻青臉腫的回來了,就開始打聽你。”
吳放歌詫異道:“鼻青臉腫的回來到不奇怪,可能和賭場的人了手,可怎麼又打聽起我了呢?店的法人代表可是你啊。”
老賈笑道:“上次你來時和幾個老戰友見面,留的有合影在大廳裡。”
吳放歌聽了笑笑說:“那你就先把裡頭有我的照片都摘下來吧。那人的名字你知道嗎?”
老賈說:“登記的名字姜道富,說做過你以前的連長。”
吳放歌一聽心裡就是一凜:原以爲一輩子再也見不到這人,沒想到還能見面啊。
打電話的時候,劉明輝正在一旁喝茶,見吳放歌臉微變,就問:“咋了?生意不順?”
吳放歌掛了電話,談談一笑說:“你還記得姜道富嗎?”
劉明輝笑道:“怎麼會不記得?開始他把你整的很慘,後來你又把他整的很慘。”
吳放歌說:“我當年當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想混個幾年回去好找工作,沒想跟誰過不去啊。”
劉明輝聽了也正道:“是啊,他啊,基本上是自作孽。這次又怎麼了嘛。”
吳放歌搖頭說:“還不太清楚,我打算過去一趟。”
劉明輝把茶杯往茶幾上一跺說:“要不,我陪你去一趟吧,給你做後盾。”
吳放歌笑道:“倒也不用,還是早點回去陪嫂子吧,他現在又不是我的連長,我怕他作甚。”
兩人又閒扯了幾句,中午一起吃了飯,然後拱手而別,一南一北的去了。
此離吳放歌開設的商務酒店並不遠,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所以不多時就到了。恰好老賈外出購不在,前臺又多是新招的員工,因此並不認識吳放歌,見他口音打扮都是外地的,以爲他也是前去越南賭場的地暴發戶,於是熱地接待,吳放歌這人有時候好心氾濫,見那幾個小妹長的又清繡,就存了開玩笑的心思,也就正兒八經地登記訂房,還拿了他的份證。也可能是沒仔細看吧,居然對上面吳放歌三個字充耳不聞,連押金都了,就差領房卡了,前臺裡頭走出一個材小,年紀大約三十的漂亮婦來,看見吳放歌就是一愣,然後又是‘呀!’的一聲,上前劈手奪了房卡問:“你這是幹啥?”
吳放歌笑道:“當然是訂房間啦。”說著擡頭看了看“這裡難道不是酒店嗎?”
那婦還未答話,旁邊小妹就稀裡糊塗地說:“是啊,我們這兒是酒店。”
婦照小妹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說:“酒店個屁!他故意逗你們玩兒呢,他是這兒的老闆,虧你們還看了他的份證。”
那幾個小妹臉漲的通紅,吳放歌笑道:“算了周大姐,我看這幾個孩子幹都是不錯的。”
原來這婦就是周敏,當年和吳放歌還有一段緣,只是後來嫁給了老賈,雖說見面還是打打鬧鬧的親暱,警戒線卻再也沒有愉悅過,畢竟老賈是個老實人,而且也是吳放歌的朋友,即使風流也應該有個限度猜對。
周敏咯咯笑著,把吳放歌帶到三樓向的一間說:“你來的正好,若不來這間也就預訂出去了。”
吳放歌放下行李就問:“不是說有人找我嗎?”
周敏拿手絹著他額頭上的汗說:“哎喲,急什麼啊,一汗,先去洗個澡,還是我反應快讓老賈通知你的。”又見吳放歌躲的手,就又說:“躲什麼躲!汗而已,又沒怎麼樣!”
吳放歌訕笑著去洗澡了,周敏就坐在場上踢踏著兩條白等著。
洗澡的時候,吳放歌聽見老賈進來了,問:“放歌呢?”
周敏說:“裡頭洗澡呢。”
老賈就說:“那你怎麼還在這兒。”
周敏說:“我不在這兒在那兒?難道還進去和他鴛鴦戲水?”
老賈怪嗔地說:“瞧你說的,哪兒有個姐姐的樣子,我是說怎麼不去準備晚飯。”
周敏說:“五點都還不到急什麼,先說會兒話。”
吳放歌聽著這兩口子的對話,心想這二位也算是一對兒了。
洗了澡出來,三人自然先熱絡地聊了幾句閒話,然後才問起姜道富的事來。
老賈聽吳放歌一問,就說:“那個人剛來時,雖說比不上那些豪賭的暴發戶,卻看得出也是不缺錢的,可從越南迴來,就變的跟個花子一樣了,兜兒裡也是鏰子而沒有,我琢磨著是去越南讓人拖下了水,錢都輸了。估計是看見了你的照片,想套套關係,弄點路費回家吧。”
周敏這時進來說:“放歌你別聽他的,他什麼時候又學會看人了?”
老賈不服氣地說:“我不會你會啊。”
周敏自傲地一哼說:“總比你強啊。”
老賈就說:“那我不說了,你說吧。”
周敏說:“我看那姜道富啊,不像是個會賭錢的。他這次來肯定是有事。”
吳放歌靠在牀背上,長長的著兩隻腳說:“哦?那你快說說。”
周敏說:“我先前我還沒注意,他這次回來後我就問過前臺了。他是來找一個周錫卿的人。周錫卿我也查了,上個月在這裡住過,過境後一直就沒回來。我分析著是周錫卿在越南惹了麻煩,姜道富來救他,結果也沒救,在這兒看見了你的照片,想撈救命稻草。”
老賈聽完就笑了,說:“老周你這是說啥呢?傳奇小說啊,哪兒有那麼複雜。”
吳放歌皺著眉頭說:“周大姐說的有幾分道理,這事兒吧,很有可能就是這樣的。”
老賈笑道:“不會吧……這麼傳奇?”
吳放歌點頭說:“那個姜道富確實是我最早在工兵連的時候的連長,周錫卿和我一個連。有傳說姜道富和周錫卿有親戚關係,因此對他也是格外的關照,而這個周錫卿呢,也是個惹禍,總弄出些事來。說實話,如果不是周錫卿,姜道富後來不會挨的那麼慘。”
老賈點頭說:“嗯,這些事,以前聽你說過一些,不過當時也沒在意,所以忘的差不多了。”
吳放歌又問:“那你們現在是怎麼安排他的?”
這次周敏搶著說:“我們雖然對他有點印象,但畢竟不清楚你和他的淺薄,所以就給他吃了一碗麪,暫時安排在員工宿舍休息了。你現在要見他嗎?”
吳放歌想了一下說:“見先暫時不要見了,你們給他張羅件新服,換個房間,也用不著太好。我呢,想休息一會兒,今晚的晚飯晚一點兒吃……就……點吧,多弄點涼菜,好喝酒。”
老賈畢竟憨直老實,就說:“放歌啊,既然你想以德報怨,那也不用端著個架子啊,咱們幾下把這事解決了就好了嘛。”
周敏聰明,揪了老賈一把說:“你真笨吶,以德報怨哪裡有自己送上門去的?那樣一來,他還不得覺得是我們欠他的,不是他求咱們?”
老賈這才拍著自己的頭憨笑起來。周敏又對老賈說:“你先下去安排,不要去找那個姓姜的,等會兒老孃親自去伺候他。我還想陪放歌說回兒話。”
吳放歌笑著就把上了,邊邊說:“我馬上要睡了,你難道還陪睡不?”
周敏也佯作狀說:“陪就陪,老孃嫁過兩回人了,還怕你不。”
吳放歌說:“你不怕我怕啊。”
周敏問:“你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怕了啥了?”
吳放歌朝老賈一努說:“喏,老賈不得砍死我啊。”
周敏立刻一個偌大的問號掛在臉上,只說了一個字:“他?”
果然,老賈居然說:“我才懶得管你們胡鬧,我事兒多著呢。”說著居然走了。
周敏得意地說:“瞧!看見了吧。”
吳放歌笑道:“行!還是你行!”
周敏又說:“你若是嫌我人老珠黃了,我也可以帶小妹妹給你。”
吳放歌佯作吃驚狀說:“天吶,我的買賣什麼時候還牽上這個了。”
周敏笑道:“你放心吧,只不過是對你這個大老闆的特殊服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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