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寧走出了吳放歌的辦公室，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吳放歌又對著門口喊：“你們兩個都進來吧，怎麼年輕輕的喜歡聽牆兒呢？”

兩個孩被識破，訕訕地走進吳放歌的辦公室，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吳放歌到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你們一定覺得我很傻吧，居然給自己的敵一個機會……再過幾年會有人把這種行爲做綠帽節。”他說著，笑了一下，接著說：“好些人吶，其實就是吃虧吃怕了，窮怕了，凡是都想著自己算不是是虧了，連比別人先聞著一鼻子熱屁都覺得是佔了便宜……其實這是沒把人特別是孩子當一個‘人’，而是當一件品來看，被這種人上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他一個人嘰裡咕嚕地說了好久，才擡起頭，就想好是纔看見丁虹和柳葉子一樣問：“你們怎麼看？”

“我們……”丁虹和柳葉子當然是各有各的看法，只是不方便當著他說出來而已。

“幫我個忙好嗎？”吳放歌又說“原本你們三個是知道我最多的人。我知道想讓人保守全部的是不可能的事，現在何寧走了，只剩下你們倆，希你們在傳播閒話的時候多添一點料，反正這也是你們孩子所擅長的。就把這件事說是單純的爭風吃醋事件吧，這樣會讓生意的事簡單的多。”

“我們又不是那種翻閒話的人……”丁虹嘟囔著，對吳放歌這番話中某些詞義頗爲不滿。

吳放歌笑著說：“無所謂啊，怎麼著都啊。”

這件事過去了不多久，春節就到了，沙鎮也多多的熱鬧了起來，雖說留守的職工和鎮上的幹部大多都回家過年去了，可是本土居民外出打工的人卻回來了，在這閤家團圓的日子裡，吳放歌卻回不了家，他要一直值班到初七，恰好葛學也要表現一下一心撲在工作上的國企領導風範，就把吳放歌接到他那兒去過了兩天，又打著深基層的幌子下來陪了他兩天，這就過去了四天。

又熬了三天，就到了大年初七，任一靈又打來電話問他剩下的時間去不去廣州，任一靈幾次三番的來問，讓吳放歌有些心，只得承諾大年初十去一趟。可這個基礎是建立在王主任準時回來接班的基礎上的，而王主任呢，直到初九依舊沒有消息，打呼機也不回。葛學聽說了，就說：“是在不行你就先走唄，反正也沒什麼事兒。”

吳放歌說：“不行啊，該是怎麼就是怎麼。”

葛學也不再勸，只是說：“死魚難不還讓你給盤活了？不管你，看你怎麼折騰吧。”

說歸說，葛學還是悄悄的派人把王主任給找著了，雖說王主任是老同志，不能邦邦的批評，可還是溫婉地說了一下。王主任這人其實是很上的，至表面上如此，當下也說了兩句客氣話，然後滿腹牢，拖家帶口地終於在十一這天趕回了留守。

在王主任的印象裡，吳放歌是個眼高手低，高知低能的花花公子，而且脾氣也是很好的，就算是被的不行，也是很好欺負的一個人，因此也沒把回來晚了當回事，可這次一見面可不得了，吳放歌就跟吃了火藥一樣，狠狠的發了一回脾氣，弄的一直在家屬面前吹牛皮的王主任很沒有面子。好在吳放歌似乎有很急的事要辦，火沒燒多久就急匆匆的走了。

原來就在初十的那一天，吳放歌接到崔明麗的電話，孫紅兵局長不行了，但就是閉不上眼，一口氣吊不上來，就好像是在等什麼人，可是他這時已經不會說話了。誰也不知道他在等誰。偏偏這時正值春運，火車票也不好買，葛學說有關係弄得到票，但不是當天的。吳放歌心裡急，就找他借了一輛車，外帶一個司機，開了整整一夜，終於趕回了金烏，路上還不忘了對任一靈和阿竹有個解釋和待，好在這兩個孩都很懂事，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爽約，雖說心裡不高興，可也沒喲顯出來。

吳放歌的屁這整夜就沒有離開過汽車坐墊，車要進金烏市市區的時候，吳放歌就給周國江打了一個電話，周國江作也快，立刻派了兩個警察，騎著托車在路上接到他們，在前面開到，一路暢通無阻地開到了醫院。

可惜啊，趕慢趕的還是晚了，吳放歌才跑進醫院的走廊裡，急救室那邊就傳出一陣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吳放歌聽出來那是孫紅兵人的聲音。

這個春節，吳放歌過的沒有一點喜慶，孫紅兵的死吳放歌很自責，他原以爲自己重生的經驗也可以幫這個正直的老警察也逃過一劫，安晚年的，可他總覺現在這個結果是因爲自己沒有盡力的緣故，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兩件事，第一是辦好孫紅兵的喪事，第二是安頓好他的家人。這個第一點和公安局領導的心思是相合的，很好辦。第二件要想很好的安頓孫紅兵的家人，首先就得把孫紅兵的後名炒高，而爲了把孫紅兵的後名炒高就得讓金烏公安局出名，因爲這樣一來，公安局的一干人才能從這件事中得到好，也只有讓這些人能看見好，孫紅兵的家人才能最終的得到好。還好之前得到葛學的提醒，這件事已經提前安排了下來，現在再做自然是水到渠的事，只是孫紅兵的屬是否能得到真正的好，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顯現出來。此時的吳放歌一方面繼續努力的運作，一方面在真誠的祈禱：希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老孫的死能爲他的家人獲得比他重生前那一世更多的利益，不然這一切還不如不發生。

這樣一來，就有很多事要做，時間明顯就不夠用了，無奈吳放歌就給葛學打電話請假，葛學當然是沒有什麼猶豫就立刻答應了，不過還是讓他再給王主任說一聲，畢竟王主任還是他的直接領導，吳放歌一想也是，就又給王主任打了電話。

王主任還對吳放歌對著他發脾氣的事耿耿於懷，於是頗打了幾聲腔，還要他回去後補假條。吳放歌眼下有事，只得忍氣吞聲的唯唯諾諾，把一口氣強嚥了下去。

雖說吳放歌很忙，可畢竟是到了家，在十五這天還是回家陪了陪父母，吳恕文夫妻也知道孫紅兵對兒子有恩，因此對兒子這麼熱心的張羅別人老爸的喪事，也沒說太多的話，還隨了500塊錢的禮，這是在吳放歌的記憶中父母隨的最重的一筆了。

孫紅兵局長的兩個兒子，在整個葬禮期間一滴眼淚也沒有掉，也沒怎麼幫忙，只是眼神冷漠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就好像這一切都和他們不相干，甚至在最後送葬的那天，連骨灰盒和像都不想去抱。葬禮結束，謝禮宴還沒吃完，兩個兒子就沒了蹤影，只剩下孫紅兵老婆一人，多虧了吳放歌周國江和崔明麗等人還在，總算是有人幫著張羅最後的一點事宜。

吳放歌等人一直等到所有的事都忙完了，才把老太太送回家，見屋裡冰鍋冷竈的，又沒有人，他們就留下來陪了老太太一下午，到了晚上，老太太還強忍著悲痛要給他們做晚飯，吳放歌他們自然不能答應，可外賣，老太太又要替他們省，無奈，只好由吳放歌和崔明麗進黑乎乎的廚房做飯，周國江陪著老太太聊天。

飯才做好，老孫的兩個兒子居然跟越好了一樣，幾乎前後腳的回來了。崔明麗和周國江對這兩兒子的表現都很不滿意，可又都出於不同的原因不願意說，吳放歌還熱地招呼兩人一起吃飯。可兩人都說不吃了，但是都要錢。小兒子說要請幾個幫忙的朋友吃飯，一下就要去了500塊，大兒子還好，只要了100。

老太太雖然不捨，但是當了外人的面也不好太不給兒子面子，畢竟老大已經是快三十的人了。所以躊躇再三，還是給了。

兩個兒子拿了錢走了之後，老太太吃不下飯，又開始抹眼淚。一這樣，這三位自然也吃不下，敷衍了一下就告辭出來了。

崔明麗氣鼓鼓地道：“這倆孩子也太不孝順了，老爸死了還這樣？我倒要看看他們拿了錢去幹什麼！”

吳放歌相勸算了，可週國江也說：“這次老孫去世，大家給隨了不份子，單位也多給了點補助，雖說算不得窮人乍福吧，可手上也算是有了幾個，希他們別做傻事纔好。”

吳放歌聽他這麼一說，覺得也有道理，於是當下就分了工，周國江去跟小兒子，吳放歌和崔明麗一起去找大兒子。

孫老大很好找。他從家裡出來後可能是因爲習慣了，先走了一段路，去雜街買了燒紙，纔好像反應過來一樣，租了一輛三蹦蹦，直奔公墓。

這個時候去公墓，多是有點滲人的。崔明麗有點害怕，一路上就拽著吳放歌的袖。

公墓已經關門了，孫老大進不去就給了看門的老頭二十塊錢，又說了很多好話，人家才發了善心。

孫老大剛進去，吳放歌兩人就到了，那看門兒的老頭滿肚子不樂意地說：“怎麼又來兩個？每次都讓我尋方便，二十塊錢我都不想掙你們的。”

吳放歌話都不願意多說，隨手就給了他兩百，崔明麗又大爺長大爺短的說了幾句好話，他們也才進去了。

“白天好端端的不來，現在來燒什麼紙？”崔明麗不明白孫老大爲什麼這麼做。

“可能是有些話，白天太多不好說吧。”吳放歌若有所思地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