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麥子說：“我陪你去廣州吧……”

吳放歌當然不能帶去，雖說和阿竹在一起可以三人行，但是並不等於什麼人都可以加，於是他婉拒道：“我是去看生意的，等下次玩的時候再帶你去……”

麥子有些不高興地說：“你的合人肯定是個的……”原本想再說點什麼，但是看見吳放歌的表微微有些變化，知道自己還算不上朋友份，於是就閉口不再說話了。

吳放歌見不再說了，也就不繼續這個話題，對好言相待了幾句就讓下車回去了。

到了省城，定了第二天的機票，也不想去別的地方，就一個人窩在酒店裡看電視，一看就看到了下午六點多，出去吃東西時發現下雨了，並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明天的班機。正擔心的時候，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吳放歌接了電話，電話另一端的人卻不吭聲，連問了好幾聲之後，吳放歌就把電話掛了，不料沒隔幾分鐘，電話又響了，還是本地號，只不過又換了一個號碼。吳放歌就納悶兒了，自從邱老死了，鄭雪雯移居去海南之後，省城裡雖然還有幾個人，但都不是那種關心自己去向的……或許是……珍珍……？可細細一想這家人和自己如今也沒什麼關係了。

接了電話，吳放歌又不耐煩地問了幾聲，對方還是不說話，吳放歌真的急了，狠狠的甩了一句：“玩擾！你找錯人了。”說著剛要摔電話，電話裡卻傳來怯生生的聲音：“放歌？可以見你嗎？”

是雲的聲音！

吳放歌一下化了下來。

怎麼是這個冤家，我躲還躲不過你嗎？

雲見吳放歌半天不說話，就又說：“你還在嗎？”

“哦哦，在……”吳放歌這才從驚詫中清醒過來，鬼使神差地就把自己酒店地址房間號全說了。之後就掛了電話坐在牀上發呆，電視雖然大打開著，卻渾然不知道里面演的是什麼的。

真是的，兩世爲人，還是拿這個人沒有辦法。

過了大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門鈴響了，吳放歌去開了門，之間雲，頭髮、服全都溼地站在門口，可一雙秀目裡卻噴出火來。吳放歌把拉進屋裡來，的手也是滾燙的。

二人相視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吳放歌最後拿了自己的換洗服說：“你溼了，去洗個澡吧，不然容易生病的。”

雲‘嗯’了一聲去了，吳放歌獨自坐在沙發上，腦子裡一鍋粥，心也砰砰的跳。

沒過多久，雲洗了澡出來，換上了吳放歌的服。雖說的個子在孩子裡算是高的，可畢竟還是孩子，吳放歌的服穿在上，顯得寬大了不。吳放歌低著頭不敢看，只是問：“海豹來了嗎？”

雲搖搖頭說：“我對他說我有急事要回老家一趟……”

“是這樣啊。”吳放歌的話顯得淡而無味。

又沉默了一會兒，雲鼓起勇氣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覺得你纔是我一直在等候的那個人。”

吳放歌故作輕鬆地笑了一聲說：“別開玩笑了，你也沒等啊，而且你和海豹都快……別開玩笑了……”

雲擡起頭，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勇敢地說：“我沒開玩笑。從小我就經常做同一個夢，夢見有個男人總是對我說：你負了我，你負了我，我絕不原諒你，你一定要還我的。小時候我怕經常被嚇醒，後來我媽媽找人算命，人家說這勾腸債，一定要找到債主還了債才能保一聲的平安。”

吳放歌站起來，轉把手放在窗臺上，看著窗外的雨說：“你不欠我什麼，就算是欠了，可能也是前輩子的事了，這輩子咱們就一筆購銷，各過個的小日子去吧。”他說著，心臟的部位劇烈地絞痛起來，爲了不讓雲察覺出來，他悄悄地用一隻手捂住了口。

雲輕輕地來到他的後，抱住他。

吳放歌說：“哦，不，這樣不可以。你不欠我什麼。”

雲不再說話，只把臉溫地在了他的背上。

吳放歌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那原始的東西，他猛地轉過，近乎暴地把雲按在下，一切都變了瘋狂的。

雨，越下越大了。

第二天清晨，雨後的晨曦過薄薄的窗簾進了屋裡，雲對著晨曦懶優雅地了一個懶腰，近乎完的背曲線在晨中更是蒙上了一層麗的輕紗，吳放歌看的癡癡的，忍不住從背後抱上去，輕著那一對小ru鴿，於是雲又綿綿地倒在他懷裡了。

“還債的滋味怎麼樣？”吳放歌輕地問。

雲扭過頭，瞪著大眼睛說：“真的很神奇耶，心裡一下就沒那麼堵得慌了，你說我是不是過奈何橋的時候喝了一口湯啊。”

“也許吧。”吳放歌說著，腦子裡飛速地運轉著。男人和人不同，男人有時候必須要想的遠一些。

“你跟我走吧。”吳放歌說，說出這句話他下了很大的決心。

雲不知所措地問：“去哪裡？”

“哪裡都行啊。”吳放歌說“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反正我掙的錢足夠我們以後生活的了。”

雲想了想說：“不行。”

吳放歌問：“爲什麼不行？”

雲說：“我的債還沒有還完。”

吳放歌笑著在的鼻子上掛了一下說：“小傻瓜，不管是你欠我還是我欠你，只要我們以後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都無所謂啦。”

雲皺著眉頭說：“你要我怎麼說才明白呢？這麼跟你說吧，我不能只靠男人活著，我得有自己的事業。”

吳放歌說：“那還不簡單，我單獨給你註冊一間小公司就是了，慢慢的咱們就可以越做越大了嘛。”

雲說：“不是啦，我要當！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我們村長……”

吳放歌臉頓時就變了，他巍巍地說：“是不是何海豹允諾把您弄進五局了？”

雲點頭說：“是啊……”

吳放歌又說：“他還說，先進五局當打字員，然後再想辦法慢慢提幹？”

雲一臉驚奇地說：“你，你怎麼知道的？”

吳放歌冷笑道：“不管你信不信，這些話都是上輩子我對你說的。”

雲一愣，隨即又笑著說：“那，那就是說上輩子我嫁的是你啦。後來呢？”

吳放歌說：“後來真的把你弄進五局了，你很能幹，上上下下的都很喜歡你。”

雲嫣然一笑說：“很好啊，再後來呢？”

吳放歌說：“後來你就不用我幫忙了，你先提了幹，後來還當了副科長，科長……”

雲咯咯笑著說：“你說話真好玩，哄我開心吧。”

吳放歌正道：“不是哄你，是真的，你當了，如果不是家人不能是上下級隸屬關係，你能管著我。”

雲見他說的認真，也收斂了笑容，問：“真的？”

吳放歌點頭說：“真的。”

雲嘆了一口氣說：“難怪算命的說我欠勾腸債了……那……我們離婚了嗎？”

吳放歌說：“沒有。你死了，中秋季那天你拋下丈夫，和副局長去農家樂過中秋，結果剎車出了故障，你們都摔死了。”

雲愣了，半晌才說：“你，你別咒我。”

吳放歌說：“原以爲我這輩子遇不到你了，可偏偏還是遇上了，躲都躲不開。”

雲說：“那怎麼辦。”也不知道這個怎麼辦到底是指的誰。

吳放歌說：“跟我走，這些事就都不會發生。”說完他深地和雲對視著。

雲和他對視了一陣，忽然哈哈笑了起來，邊笑還打了吳放歌兩下說：“哈哈，你嚇唬我，誰信啊，前世今世的，就算是有，也不至於兩輩子疊一塊兒吧……”

吳放歌則繼續盯著說：“我就問你，是跟我走，還是嫁給何海豹？”

雲嗯了半天才說：“放歌，你別我嘛，人家真的很難決定嘛。”

可吳放歌依舊不依不饒地問：“你必須決定……”

雲說：“……我，我還是想當……你不是農村出來的，理解不了我們的心的……”

吳放歌嘆了一聲，放開雲，開始穿服。

雲從背後搭著他的肩膀說：“你生氣啦？其實你氣什麼啊，何海豹才改生氣哩，你撿大便宜了……我，還是第一次呢，他幾次想要我都沒給呢。”

吳放歌甩落的手站了起來，穿好服說：“我的走了。”

雲問：“走？你要去哪裡？”

吳放歌說：“先去廣州，然後去見個朋友，準備工作實習的事兒，然後……”他說完頓了頓，又說：“等我回到五局的時候，我要當副局長，不過不會再中秋節請你出去。”

雲用被子遮立刻前往後退去，眼神中出恐懼說：“你的眼睛怎麼一下子變的這麼嚇人？”

吳放歌一笑說：“本以爲這一生我不會在遇到你了，可是你偏偏又出現了，我本以爲這是對我的懲罰，可是我錯了，這是老天爺給我一個機會復仇的啊。”說完哈哈大笑，提著行李走了。

雲拍著牀板大聲喊道：“你回來！回來說清楚~！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了，要你這麼報復我？人家第一次都給你了啊。”

吳放歌並沒有回來，他走出酒店打了一個的士，直接就去機場了。說來也奇怪，和雲有了這麼一會，心中那種絞痛不治而愈了，反而有了一種莫名的快。難怪大家都想做壞人，原來做壞人真的很爽。

“上輩子我姓‘戴’，這輩子該到我姓‘宋’了。”他邪惡地想著，換了登機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