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平西王府後,鄧名仰臉看著天上的星斗,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他心想著:“我明日一早就要跑了,豈能明日再去挑盔甲?還是要立刻拿到手,趕走人爲妙。”
在鄧名離開後,吳三桂和趙良棟的心裡不約而同地生起同樣的疑問,以這個保寧千總在這一個時辰裡表現出的才能,他怎麼會被李國英埋沒?趙良棟打算明日就把鄧名喚去好好盤問一番;而吳三桂與李國英相過一些時日,後者當過他幾年的手下,以吳三桂之見,既然李國英不提拔鄧名那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吳三桂同樣把疑埋在心裡,打算明日再說——今天已經在這個小兵上表現出太多的注意力了,已經有些冷落了部將們。
這次和鄧名同行的親衛,並不是帶他來昆明的那個人,離開大廳後鄧名對這個親衛說了許多奉承話,對方也回答得比較客氣。剛纔這個親衛站在大廳門口看到了鄧名的表現,據他觀察吳三桂和趙良棟對這個保寧千總還是十分欣賞。
趁著左右無人,鄧名就把上的銀子掏出來送給這個親衛:“辛苦了,這麼晚還要陪我走一趟。”
“好說,好說。”這個親衛推了幾次沒能推掉,就把銀子收了起來,心想一會兒鄧名要是順手拿把好刀、好劍,自己就當沒看見好了——就是鄧名送的禮有點重,這個親衛在心裡掂量著,覺得一把好刀也不值得這麼多銀子。
又走了一段,親衛才覺出只顧說話走錯了路,突然勒定馬:“李千總,我們去武庫,不是這條道啊。”
“是啊,不是先回卑職的住麼?”鄧名答道:“剛纔大帥還許了我十七領棉甲,我一個人也拿不回去啊。”
“這個……尊屬的甲也要今晚一起取走嗎?”親衛聞言一愣。
“是啊。”鄧名看這個吳三桂的親衛臉上有猶豫之,便以退爲進:“要不,您回王府再問問大帥。”
這種蒜皮的事親衛當然不會回去驚吳三桂,已經拿了鄧名的銀子他又不好板著臉反對,再說對方還會是趙良棟未來的手下人,將來打道的時候可能還不。於是只好先跟著鄧名來到兵站。不過這時親衛心裡已經很是不滿,他覺自己好像是被利用了,而且時間也很晚了,一會兒一定要鐵面無私,不能讓這小子佔了便宜——也是因爲他覺鄧名給的銀子有點,給這麼點銀子就想自己辦這麼多事未免也太不懂事了,或者說小氣。
親衛有些生氣地在兵站外面等鄧名的時候,從裡面衝出來一羣熱洋溢的人,爲首的正是周開荒,他率先衝過來一個勁地喊久仰,然後嘻嘻哈哈的說了許多好話。相比周開荒,李星漢要笨拙舌一些,但也和其他人一起圍上來恭維這個親衛有本事,年紀輕輕就做到了郡王親衛,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被十幾個圍在邊的人時刻不停地吹捧,親衛原本那份不快漸漸淡去了,這時鄧名也出來了,他又從行李裡拿了不銀子出來。親衛最後一點的不滿也隨之散去,看來不是鄧名不懂事,確實是剛纔銀子沒帶夠。
從兵站走到武庫的一路上,鄧名和衛士們吹捧個不停,親衛甚至沒有機會開口謙虛幾句,被灌了滿滿一肚子的迷魂湯。等武庫的衛兵驗明腰牌、令箭後,這個親衛已經在想:只要鄧名他們不做得太過份,鐵甲稍微多拿個兩領、三領的,只裝沒看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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