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海龍宮的兵馬分佈在向北的孤峰上,和其它妖軍的營帳相隔較遠,出幾分寂寥之意。
此時,天已漸暮,山原各的軍營亮起模模糊糊的燭,被漫漫冷雨一襯,火的溫暖反倒顯得格外淒寒。我沒再去形,大大方方地出現在山上,一步步走向山巔的營帳。
“鏘鏘!”十多柄雪亮的兵戈捲起雨水,從四下裡刺出,橫在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的目緩緩掃過如臨大敵的衆多妖兵,仰天清嘯一聲:“小弟林飛,求見碧大哥!”
聲音穿破雨幕,直衝高,覆蓋了整座山峰。妖兵們不安,神驚疑,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更多的妖怪從營帳裡跑出來,大呼小,把我團團圍住。
轉瞬間,四面八方佈滿刀山槍林,鋒銳的寒芒刺得人眼花。我視而不見,默默著那道從山頂急掠而下的影,中百集。
冠如雪,風采凜冽如刀。數年未見,大哥乍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變化。然而我還是從那雙寒亮如星的目裡,覓見了一不易察覺的孤獨和疲倦。
“生生世世,永結兄弟。”結拜時的誓言彷彿隨著那道影撲下,狠狠撞上我的口,撞得心中一陣沉痛。
我心知自己顯份,和大哥公然會面,是故意擺了他一道,使他在妖軍中的境變得更加艱難。
刀槍劍戟水般向兩旁分開,出一條暢通無阻的空道。
“飛弟,真的是你!”碧戈喝退妖軍,大步走向我,滿臉驚喜激之。
“大哥!”我一把抱住碧大哥的肩膀,雙目通紅,語聲哽咽。
“飛弟,你苦了,都是大哥的錯。”碧戈聲道,他顯然注意到了我潦倒窘迫的樣子,表顯得沉痛自責。“當年你被囚鯤鵬山,我不能出手相救,至今耿耿於懷。飛弟,大哥對不住你啊。”
“大哥也是不由己,要怪就怪楚度勢大威,你我兄弟只能任其魚。說起來,還是小弟連累了大哥。”以大哥的子,我越是爲他開,他心裡越是難過歉疚。
跟隨著碧戈進營帳,我以苦大仇深的口氣,加油添醋地編造出這兩年的悲慘經歷。
“拼著一重傷,我千辛萬苦逃出鯤鵬山,一路東躲西藏,被楚度派人四追殺。”我目呲裂,嘶聲道,“楚度表面上答應了大哥,不會取我命。可他暗中勾結公子櫻,試圖借刀殺人。”
我猛地扯開襟,出口,指著心臟附近一新月般的疤痕:“這正是一點黛眉刀留下的傷口。只差半分,我就再也見不到大哥了。”
碧戈衫激揚,神越來越難看。一切都按照我事先擬定的計劃,順理章地演下去。
“這一次,我其實是來見大哥最後一面的。”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我一咬牙,“撲通”跪倒,聲淚俱下。既然做戲,就要做個全套十足。當過乞兒的我對這類手段駕輕就,演起來生真。
“飛弟,你這是做什麼?你我兄弟,何需如此?”碧戈急忙手攙扶。我微一運氣,軀巋然不,死死跪倒在地。
“大哥,你對我的恩,小弟沒齒難忘。若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還求大哥見諒。”我愧疚地避開碧戈的眼神,低下頭,“數日前,我已突破知微,決意與楚度生死一戰。若是小弟不幸亡,希大哥勿以小弟爲念,好好保重自己。”這一番話真真假假,虛實難辨。我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演戲,還是真流。既似理智駕了,控自如,遊刃有餘,又似左右了理智,心懷激盪,難以自已。
兩者相互纏繞,彼此滲,道心恍如進了一個玄妙的境地。
“飛弟,萬萬不可!”碧戈悚然容,驚呼聲打斷了我的微妙悟。“你若再找上楚度,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我裝作悲憤絕的樣子:“大哥,你以爲我不找楚度,他就會放過我嗎?爲求大道,楚度什麼事幹不出來?我早已是他的眼中釘、中刺,再不起一搏,連半分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了!大哥,難道你忍心看著我慢慢等死嗎?”
碧戈頹然地看著我,脣抖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今日你我兄弟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離開之前,就讓小弟爲大哥做點事吧。”說到這裡,我霍然起,“大哥,你昔日爲所累,心境損,刀道再難進。想要邁知微,除非徹底忘掉亡妻;又或是捨棄刀道,從頭再來。可惜大哥兩樣都難以捨棄,當斷不斷,反其。大哥,你的刀道孤傲無,子偏又太多,這樣只會苦了自己。”我形一閃,繞到碧戈後,一掌按住他的背心,“不過,我可以幫助大哥強行提升妖力,衝阿賴耶態。”
空城華從我掌心涌出,源源不斷地送碧戈。
“飛弟不可!大哥怎能要你辛苦修來的法力?”碧戈大驚失,竭力掙扎,卻被我的手掌牢牢黏住後背,空城華鎖住他的氣機經脈,令他全彈不得。
“我欠大哥的,恐怕一輩子也還不清了。”我喃喃地道,“我早年喪父,孤苦流離,直到遇上大哥,才重獲親人關懷的。阿羅師傅對我很好,檸真們對我也很好,無同樣是我的兄弟,可無論是們中的哪一個,都不能帶給我大哥陪伴在邊的。邁知微的那一天,我才明白過來,你雖是我大哥,但在我心裡,其實是把你當作父親的。孩子對不住父親,耍些花招手段,總是會得到原諒的,對嗎?”
我的語聲越來越輕,輕得連碧戈也無法聽出我在說什麼。“所以,請大哥原諒我對你的欺瞞。反正我也欠了大哥好多,總是還不清的了。”我慘然一笑,空城華猶如洶涌洪水,在碧戈腑奔騰流轉,將他經脈阻滯之一一衝破。
“大哥,氣運丹田,意守靈臺。你若能悟的法則華,興許會得到邁知微的一線機緣!”我沉聲喝道,眼看碧戈腑鼓盪,承力到達了一個極限,便撤開手掌,頭也不回地向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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