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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遊》 第6章 過江(下)

";我看你也累了,還是休息吧,速則不達。反倒得不償失。”海姬聲勸道。

“好,那就明天一早趕路。”我放下燈籠,盤膝而坐,運轉璇璣。漩渦氣流在層層盪出,流轉一個個圓。

月魂眨著小眼,道:“你最近倒是很用功,白天趕路那麼辛苦,晚上還不忘記修煉。”

我無聲苦笑,是楚度驚人的力量,得我不得不勤加修煉。我心裡很清楚,總有一天,我會和他對決。爲了師父,爲了吐魯番,也爲了我自己。

璇璣氣圈在周緩緩循環,儘管我服食了玄赤睛的碧珠,融化了俗骨,但要想把各種法練到登峰造極,也不是一口氣就能做到的。我在心裡默算,以目前的進度,把所有法練到極至至需要上百年。

“其實,你不必把每種法都練。”月魂沉道:“就算練了,你照樣不是楚度的對手,因爲他已經將每種法都練出了前無古人的嶄新境界。”

我嘆了口氣,知道月魂說得沒錯,我和楚度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夜空沉,烏雲佈,得我的心沉甸甸的。

“除非你能學會真正的魅舞。到那時,或可與楚度一戰。”月魂淡淡地道。

“可我連你的樂聲都聽不到。”

“會聽到的。”月魂忽然笑了,發出泉水叮咚般的笑聲:“你一定會的。從你轉回去,迎戰雲大郎的那一刻起,我就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聽到我的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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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真的有那麼一天。”我默默地道,夜風吹過路邊的小草。遙遠地花田裡,傳來一陣陣奇異的喧鬧聲,花田裡的點更明亮了。

早晨起來,我把鼠公公從睡夢中醒,催他趕路。沒走多遠,聽到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居然又是孫思妙!老頭見到我,神十分尷尬,目一斜。當作沒看見我們,三步並作兩步向前快走。

“徒兒,別走得這麼快!小心前面有花!”我戲謔地道,孫思妙臉上扭曲了一下,裡咕噥了一句,走得更快了。小白兔回過頭,對我咧做了個怪臉。

“想不到老頭和我們一路。應該也是去工雪山的吧。”著孫思妙的背影,我沉道。老傢伙的腳程快得很,來回渡江五次,還趕在了我們前面,也不知道他的真是什麼妖怪。

鼠公公如釋重負:“這下好了,孫老頭走在前面。正好替我們探路。”

沒走多久,前面的路便被一無際的花田淹沒。燦爛的下。鮮花怒放,萬紫千紅,潤地花瓣迎風招展,攪得如同閃的水波,彩氣繽紛。到飄溢著濃烈的芬芳,花葉嘩啦啦地響,微風涌一片花的海洋。

這些花長得非常高,花壯,比我還要高出一個頭。花和花挨著,像一堵堵絢麗的高牆。令我驚訝的是,花田裡沒有一丁點泥土,地是瓦藍瓦藍的,藍得像明地海水,腳踩在上面綿綿的,搖搖晃晃。

眼前早就失去了孫思妙的蹤影,麻麻的花朵在一起,向天邊蔓延,只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下很窄的空隙。我開兩邊地花叢,順著空隙向前走。是曲曲折折的小徑,通向花海深。在那裡,無數條小徑從各出來,錯縱橫,如同一個龐大地迷宮。別說辨明方向,就連多看一會,也會眼花。

“還不帶路?”我揪住鼠公公的尖耳朵,把他從後拖出來。鼠公公可憐地盯著我,一攤手:“爺,我對這裡也不悉。如果走錯路,你可別怪我。”

海姬蹙眉道:“那怎麼辦?總不能再往回走吧。”

我提議帶他們直接飛過去,鼠公公連連搖頭,指著空中道:“爺,難道您沒留意到,花田上空連一隻鳥都沒有嗎?花田有一種妖異的力量,任何東西從上面飛過,都會被吸進花田。”

我不信,當下吹出吹氣風,駕起它向上飛去。剛飛了幾丈,下方的花田驟然生出一龐大的吸力,生生地拽住我,向下沉去,差點摔了個狗啃泥。

我悻悻地一拍屁:“真的飛不過去。日他,魔剎天怎麼盡都是一些古怪的玩意!”瞪了鼠公公一眼,道:“你白在魔剎天混了這麼久,連路都不認得。”

鼠公公幹笑一聲:“爺也不用發愁。花田雖然地形錯綜複雜,但只要一直向北走,總能走出花田,最多走些冤枉路罷了。不過爺要記,無論我們在花田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要當作沒看見、沒聽到,千萬別搭理。否則一旦被花纏上,就麻煩了。”

再三叮囑後,鼠公公帶著我們,順著空隙的小徑向裡走。大方向倒是好分辨,因爲天空中地三個太,一個赤紅,從東方升起;一個橙黃,從南方升起;另一個紫的則從北方升起,黃昏時,三個太會陸續西沉。所以只要瞅準紫的太,就能辨清大致的方位。

走了大半天,花田裡靜悄悄的,什麼妖怪也沒遇到。只是一條條花徑讓人眼花繚,稍不留意,就會偏離方向,有時走了不路,結果還是在原地打轉。

我不耐煩起來,左手化作一柄厚背大刀,對鼠公公道:“何必順著這些七彎八拐的花徑走呢?反正向北走,乾脆劈開花,從花叢裡直接穿過不就行了?”大刀一揮,劈向花叢,砍得花瓣飛。

鼠公公面一變,剛要說話,落在地上的花瓣、花葉奇技般地豎起來,“唰唰”長高,重新長的花牆。花牆緩緩移,向我過來,我不得不往後退。

爺,這麼做沒用。你砍得越多,花長得越多!”鼠公公拉住我,膽戰心驚地道:“萬一惹惱了花,可不得了。”

海姬對我道:“小無賴,你別太著急啦。天壑每個月消除一次,魔主最快也得下個月才能返回魔剎天,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

甘檸真微微搖頭:“難說。鳩丹一定被嚴加看守,要救出還得費一番周折,算上返回的時間,不見得來得及。”

我嘆了口氣,沒辦法,我們只好順著花徑繞來繞去。天空中地太一個接一個西沉,淡紫的霧靄四溢,鮮豔地花田也在暮裡,漸漸模糊。

四周的沉寂忽然被打破,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彷彿蛋殼到了孵化的時候,有東西正要破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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