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的脣而冰涼,陸漸紅的一滴淚珠自眼眶中落下,滴在了羅斯的臉上。
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陸漸紅的肩上,安然低聲道:“漸紅,已經走了。”
陸漸紅松開了擁著羅斯的手,站了起來,向漢格道:“羅斯的葬禮我不能參加了,謝謝你。”
漢格的臉上閃過一怒,他只知道羅斯非常鍾於眼前的這個東方男子,並不知道陸漸紅的份。陸漸紅能夠到這裡來見羅斯最後一面,已經是首長格外開恩了,如果不是陸漸紅直言一汽的汽車發機技是人家無償捐贈的,恐怕未必能夠來一趟。
陸漸紅沒有理會漢格的不快,回頭憐惜地看了羅斯一眼,道:“安然,我們走。”
在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是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一直等到下了飛機,陸漸紅才滿懷歉意地向安然道歉,安然聲道:“我理解你的心。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沒有什麼比理解更能打人心,對羅斯陸漸紅更多的是愧疚,覺得自己負了,這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恕作者無能,無法正確形容描述。
銷了假,回到市委的陸漸紅心頭仍然是沉甸甸的,有一種做夢一般的覺,一直到現在,他仍然不敢相信,俏皮的羅斯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喬初一輕輕進了來,低聲道:“巡視組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有些況需要向您反饋。”
這也是巡視的慣例,就巡視過程中發現的一些問題向省市的主要領導進行反饋,陸漸紅從失神中回過來道:“什麼時候?”
喬初一微微一怔,這可是已經定下來的呀,不過他自然不能說是陸漸紅忘了,便道:“半個小時後。”
陸漸紅輕哦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道:“看我這記,看來我是老了。”
喬初一笑道:“您哪裡顯老了,是我不稱職。”
陸漸紅笑了笑,忽然道:“你跟著我也有一陣子了吧?”
“有半年了。”喬初一回道。
“時間過得真快啊。”陸漸紅微微嘆息了一聲,道,“行,巡視組就安排在小會客室吧,我馬上過去。”
……
會客室裡,巡視組吳組長向陸漸紅反饋了京城的巡視況,總而言,況是好的,雖然存在著一定程度上的問題,但大多都集中在工作作風方面,並沒有發現腐敗問題,這是一個好現象。但是這並不代表就沒有腐敗,而巡視組也不是萬能的,更不是火眼金睛,能夠看一切,所以還希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結合反四風活,真正做到無死角,零容忍。
陸漸紅對吳組長表示謝。事實上,到了這個時候,陸漸紅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恐怕已經沒有幾個人會不重視,陸漸紅已經是實質意義上的重量級人,輕輕跺一跺腳都會讓京城爲之一震,所以吳組長對陸漸紅的態度還是比較折衷的,話說得也沒有過於激烈。
陸漸紅笑著道:“吳組長辛苦了。權力離不開監督,一切的腐敗行爲,我認爲都是權力失去了監督導致的,巡視組的作用非常巨大,歡迎巡視組隨時明查暗訪啊。我記得我的老領導、原康平市委書記高書記曾經說過一件事,他帶隊巡查的時候,就收到過匿名信,讓他們玩玩就走,別真的,不然要他好看。這是個不正常的現象,必須要嚴厲打擊,我希我們京城沒有這種況。如果有,還請吳組長不要有什麼顧忌。”
吳組長不由笑了起來,他倒是沒想到陸漸紅會反過來安他,道:“我們這一把老骨頭,能夠爲黨的事業貢獻餘力,是無上的榮,一個人如果連犧牲都不怕,還怕什麼危險嗎?陸書記果敢正直,我爲我黨能有陸書記這樣的領導幹部而到欣啊。”
“吳組長言重了。”陸漸紅微微一笑道,“都是爲了黨的事業嘛。”
吳組長也笑了笑,忽然道:“陸書記,問你個人。”
陸漸紅道:“請說。”
“市委組織部長昌懷,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陸漸紅吸了一口煙道:“部長還是盡心盡力的,在市委有很好的口碑,是京城的老幹部了。”
吳組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陸書記,金無足赤啊。”
陸漸紅的眉便皺了起來:“吳組長,我知道向你打聽況不符合原則,只是你話中有話,是不是他有什麼問題?”
吳組長神微微有些嚴肅:“你也知道,我們巡查組是沒有執法調查權的,蒐集到的問題材料都會給中紀委,遇到特別嚴重的,我們所認爲需要避開中紀委的,也可以直接向首長反映,這麼跟你說吧,我是不會拿這些事開玩笑的。”
陸漸紅的心忽然間變得極差,他一直認爲,京城的腐敗問題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扼制,雖然不能保證有小貪,但是大貪的可能很小,想不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事,而事發的對象居然會是他一直依賴的昌懷。如果說別人上出現腐敗的況,陸漸紅還能接,但是昌懷,一直是自己最爲信任的人,陸漸紅真的無法想像他會是一個腐敗分子。
看著陸漸紅蹙起的眉頭,吳組長輕輕一嘆道:“我知道他是你最依賴的,但是漸紅同志,我希你能夠明辨是非,無論是什麼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這是原則。”
陸漸紅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吳組長多慮了,我以黨擔保,絕不會姑息庇護任何人,只要他犯了法律。”
陸漸紅還是有些不相信昌懷會走上這條路,所以他的言下之意不無威脅的味道。
吳組長又豈能不領會陸漸紅的意思,道:“材料還在整理,我可以幾天,不過如果他真有問題,趁現在中紀委還沒有正式對他調查,讓他主待,爭取寬大理,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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