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七十一章 讓你高興高興

歸德長公主的突然主召見，讓李佑到自己的節奏被打了。到了次日清晨，他起牀用膳，看著太升起後，便出門向東城十王府而去。

在路上，李佑心裡不停的盤算今天這次見面。前幾天去教坊司西院衚衕，應該是誤了的什麼計劃，導致發了火，下場就是自己被下了歡場封殺令；之後自己沒有去找賠禮道歉解釋謝罪，以的脾氣，只怕心裡一直沒有痛快下來。

所以今天萬萬不能再頂撞了，再頂撞就真鬧僵了，現在自己是下野狀態，自保能力弱的很，全靠幾位靠山們撐腰，一個都是巨大損失。何況錢國舅委託他說服長公主做戲恐嚇茍家，更不能去爲了彰顯個和能力與打對臺。

總而言之，今天的主要任務是大概就是哄高興，只要哄高興了一切都好說。

可最近有什麼高興事值得說？李佑回想了這些日子的事，能讓生氣的事有不，有把握能讓開心的卻難找。

非要矮子裡拔將軍的話，銀號的事大概算一個。歸德千歲對銀號和銀號的未來還是看重的，從把銀號劃小柳兒名下而不是府便可見一斑，那是真正當了自己的事業。

如今不需要付出額外的資源，銀號就從業務和規模上漸漸步正軌，應該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罷，可惜似乎分量不太夠。

坐在轎子中，李佑靈犀一，猛然拍了拍額頭，自己犯什麼糊塗！事夠不夠分量，值不值得大喜特喜，有沒有重大意義，還不是全靠一張，還不是全靠吹！年終總結和工作報告不都是這麼寫的，除非特別重大的事故，什麼都能寫得讓人高高興興舒舒服服。看了提氣聽了振！

在思考中，李佑進了十王府長公主宅邸，門路的繞過巍峨前殿進後面一座偏廳。

歸德千歲得了通報後，已經先在那裡等候了。李佑仔細打量，見輕施淡妝，面含春，兩抹桃腮映出別樣風，全無想象中的鬱神。心裡微微鬆了口氣。隨即又奇怪起來。瞧這般模樣，是有什麼好事發生？

長公主見了李佑，招呼過後便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

對這句話。李佑同心，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是有點多，形勢變化也很快。贊同道：“是啊。最近確實發生了很多事。”

長公主笑了笑，又道：“我要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是嗎？”李佑做出驚喜的樣子，“那太巧了，今日我來，也要有好消息告訴你！”

“哦？”歸德千歲本沒想到李佑有什麼喜可以報，聞言起了興趣，“那你先說來聽聽。”

李佑重重咳嗽一聲，開始報喜：“這個月初，在被朝廷免去職務後。我沒有消沉，沒有喪氣，堅信天生我材必有用，無論在哪個崗位上都能夠發發熱。我很快就從打擊中恢復過來，全心投了新的工作當中。

在惠昌銀號董事長，不，在大東家任上。面對新形勢，我積極學習業務知識，不惜辛勞，不怕苦累，加班加點。力爭上游。經過努力取得了一定績，銀號事業蒸蒸日上。存銀數額實現倍增，主要在以下十五個方面取得了突破進展。第一大點，大力加強夥友思想教育…”

李佑的工作彙報花團錦簇，好像果碩確實很值得高興的樣子，只見歸德長公主不顧千歲殿下的儀範，開心的前仰後合，大大超出了李佑的預期。

他本人都開始懷疑，雖然經過自己極力渲染和鼓吹，但是這點工作業績真的如此令振、令驚喜麼？

到目前爲止，最大的業績也就是打通了戶部晏尚書的關節還沒有提到呢，這人今天也真是太容易滿足了。

歸德長公主擡手拍了拍巍巍的滿口，強行止住了笑意，勉強以正常語氣開口道：“你這篇文章是從哪裡學來的腔調？行文遣句居然如此好笑，比笑話書還好笑，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逗樂的文字。可是也奇怪，明明字裡行間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如此正經，但組合起來就極其可樂，讓人不可思議。”

很好笑麼？上輩子自己看到類似的報告時，從來沒有覺得可笑，正常況下就是這麼寫的，有什麼值得笑話的？李佑無奈搖搖頭，這就是兩個時空的鴻啊，有些東西不能生搬套！方纔歸德長公主笑得太用勁，此時只能無力的揮揮手，“我知道你今天是想哄我開心，這份心我領了。你還是暫且停住，聽我先把好消息告訴你罷，我也讓你高興高興。”

目的達到就好，李佑嘆口氣，自己還有兩千多字沒有念出來呢，便擺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這個好消息是，你的大仇家晏尚書要調離戶部尚書了！”歸德長公主得意的宣佈道。

可是宣佈完，發現夫的反應和預想中的不一樣，沒有歡快沒有欣喜沒有興，只展現出一張極度扭曲說不出是什麼表的臉…

難道是欣喜若狂了？應該是的，夫正在極力經營銀號，如果有戶部支持，銀號是可以急劇發展起來的，所以高興壞了罷？

歸德長公主繼續說道：“簡單地說，這是我找準了機會，彭閣老丟車保帥，換來他自己的安全。其中還有你的一點功勞，晏尚書的罪名是從兩淮鹽案牽扯出來的，以昏庸失察之罪被調離出京。而新任戶部尚書被我爭取到了，所以可喜可賀！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在六部尚書位置上進了手！”

聽著歸德長公主滔滔不絕的描述這場發生在最近幾天的艱難博弈，李大人繼續木然。

如果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他的覺，那就是五雷轟頂。晏尚書下臺不下臺無所謂，但他討厭被人騙掉五千兩銀子的覺！這是詐騙！被人騙的覺真是難！

難怪晏尚書表現那麼奇怪生，難怪晏尚書問都不問細節，很草率的就答應了他！因爲這樣的大事，他心裡肯定也有數的，知道過了昨天就不是他做主了，當然就很無所謂，咋地咋地。

騙自己的銀子，就相當於晏尚書臨調離前的發泄和報復以及順便掙點路費罷…

聽婦這意思，還是趁著彭閣老大戰從龍派時，從中漁利謀奪了戶部尚書位置。自己這五千兩，其實就是被敗掉的。

“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李大人終於發了，五千兩對於目前的他可不是小數目。

終於察覺了他緒不對頭，歸德長公主莫名其妙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早點告訴你？之前誰也不能確定，直到昨晚陛下硃批才塵埃落定，我今早就你過來知曉，並不算遲。”

李大人淚流滿面的傾訴道：“你可知道，我昨日不惜揹負債務，給晏尚書送了五千兩銀子的重禮！五千兩，真的。”

歸德長公主愣了愣，隨即再次笑的前仰後合，聲如銀鈴般燦爛，可惜在李佑耳朵中不是那麼優。

看到夫臉不好看，歸德長公主湊過去，安的拍了拍李佑，“自打你罷以後，我怎麼覺得你的智商急劇下降？不過也好，這樣纔像個弱冠之年的人，不然總覺得你是老妖化形，生怕哪天就被你生吞活吃了。”

李佑在心裡默默的總結，得出兩點教訓。一是離開場後，繃的神就徹底放鬆下來，甚至由於長期繃的負作用，導致放鬆的相當徹底。

而且自己主觀上也是有意無意的放縱了自己，把罷當了放假似的，結果神鬆懈一發不可收拾。既然不打算徹底遠離場，那就不能這樣鬆懈！

二是自己沉迷於資本遊戲中，卻沒大注意場態，在國朝，這就是取死之道！

今次損失還是輕的，晏尚書不知道是惡趣味還是真窮，或者是有所顧忌，只從自己這裡騙了點銀子。要是他有點別的惡意，故意丟給自己爛包袱，只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想至此，李大人唏噓不已，損失是慘重的，教訓是深刻的，要引以爲戒，今後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這次博弈時間雖短，也很蔽，但你真沒聽到風聲？”歸德長公主又問道。

見李佑搖了搖頭，長公主忍不住數落道：“你最大的錯誤就是這幾天沒有來見我，否則你怎麼可能一點風聲也不知道！我看你當大人真是玩得太野了，真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居然出了這樣的低級紕，從現在起要亡羊補牢。”

事都發生了，以後多注意些就是，還有什麼可補的？李佑問道：“怎麼亡羊補牢？”

長公主吩咐道：“反正你當前不用做上衙，空閒時間多得很，所以就履行老師職責罷。雷打不的每三天到我這裡一次，開始教小柳兒識字讀書，天子大朝是三六九，你也逢三六九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