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運達指責的搞運，顯然不僅於此，還包括柳泉班子大地震，包括麻

事件以及眼下的陵明巖山礦難。這些指責，就言過其實了。

當時好多人都擔心趙德良會拍案而起。此時的趙德良，完全有拍案而起的實

力。只不過，一二把手一旦徹底翻臉，這個省的政治生態，就徹底崩潰了。趙德

良確實夠冷靜，在陳運達說完之後，會場上有一小段時間的沉寂，然後趙德良說

，還有其他意見沒有?見沒有人應聲，便說，我同意運達同志的意見，有關陵桐

巖山礦難，如果涉及員，由陵丘市委負責。其他同志還有什麼補充的?沒有?

散會。

趙德良宣佈散會的聲音顯得有點大，大家都看得出來，他還是有點緒的。

早晨彙報完日程安排後，唐小舟正準備離去，趙德良突然問，兆平最近在做

什麼?

唐小舟略愣了一下，老闆怎麼突然問起黎兆平了?有什麼特別的事嗎?他和

黎兆平雖然是保持私人聯絡最多的一個，可也沒有多到熱線的程度，平均下來，

兩個星期能夠通上一次電話，一個月能夠在一起吃上一餐飯，就已經是相當頻繁

了。好在昨天，他剛剛和黎兆平通過電話。

黎兆平所辦的選秀節目雍城之星，正於張的竟爭階段，那些參選佳麗們

，整天忙於去這裡拍外景，去那裡做慈善，黎兆平作爲頻道總監，也沒有閒著，

總在這裡飛那裡飛。私下有傳說，這些選秀的名次，早就已經定了，要麼被大老

板拿錢定下了，要麼被員拿權定下了。自然，也免不了會有一兩個例外，會不

會黎兆平這樣的人潛規則了?昨天他和黎兆平通電話的時候，黎兆平剛從北京飛

回來。倒沒有談到選秀的事，卻談到了目前的兩大市場，票市場和房地產市場

。黎兆平說，中國市走了幾年的熊市，今年的大牛市到來了，你那筆錢，至

可以賺三倍以上。

能不能賺三倍，或者賺多，唐小舟一點都不心，在他看來，那筆錢本

就不是自己的。說過票，黎兆平又說起了房地產。他說，中國的房地產也像

票市場一樣，經歷了幾年的低，現在已經啓了，北京、上海、深圳、廣州等

地的房價漲得很快。雍州有點滯後，但也不是鐵板一塊，比如市政府那片區域，

漲得就很快，都已經突破四千了。唐小舟的那些房產，至漲了百分之三十，部

分俏區域，如門面漲幅更大。

這個消息，倒是令唐小舟激，如果真的漲了這麼多，他是不是要考慮拋出

去一點?房貸的力實在是太大了，老拖著不付按揭，心理上有些難。

當然，他不能對趙德良說起這些，只是說，昨天我們通過電話，他剛從北京

回來。

趙德良似乎並不真的關心黎兆平，話題迅速轉了，問他，池仁綱任職的文已

經下了吧。

池仁綱調省委黨校任副校長，級別降到副廳，分管省委黨校的學刊江南

黨建。那天的常委會後，餘開鴻三天兩頭催著組織部，文件自然就下得快。昨天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池仁綱拿到了文件，當時就在辦公室裡大罵餘開鴻，罵了一

個多小時。看來，他還算懂得點場規則，沒有跑到餘開鴻的辦公室去罵，更沒

有采取過激行。

唐小舟說，昨天下午到的。

趙德良說，這樣吧，你約一下池仁綱，吃個飯。到時候，我也去一下。看看

兆平有沒有時間，讓他去張羅。吃完飯，你們可以娛樂一下。

唐小舟簡直有點不相信趙德良似的。池仁綱就是因爲娛樂過了頭，才栽了這

麼個大筋斗，現在還是風頭火勢呢，又去娛樂?池仁綱能有心娛樂嗎?就算有

這個心，敢和省委書記的書以及省委書記的大學同學一起娛樂嗎?唐小舟沒

有完全明白趙德良的意思，又不好問，只是說，好的，我聯繫一下。

趙德良說，你聯繫好了告訴我。

回到辦公室，唐小舟便給池仁綱打電話。

池仁綱正悶在家裡，獨自生著暗氣，接到這個電話，就像下雨天見到了太

。這種時候.接到省委書記請吃飯的消息.能不樂昏頭?當時就答應下來。

唐小舟說，我約好了時間地點，再通知你。

接著，給黎兆平打電話。黎兆平是大忙人，每天有很多事，晚餐往往是前幾

天就已經安排好了。但即使安排好了，也不可能完全不能改變，關鍵要看改變的

力是什麼。省委書記約他一起吃飯，自然是最大的力。他推了一個飯局，答

應了這邊的安排。

唐小舟說，吃了晚飯，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還要一起活活，你把電視

臺的關帶上幾個吧。

黎兆平迷了，說，和老闆吃飯還帶關?你想腐蝕領導?

唐小舟說，腐蝕領導的事，我肯定不敢做。總之，挑選幾個漂亮點的。

一切妥當之後，唐小舟過來向趙德良彙報。

趙德良說，晚上，我會去一下，但時間不會太長。你和兆平要陪好池仁綱同

志。另外，有機會的話，你和他談談。

唐小舟還想知道跟池仁綱談什麼，可是，趙德良沒有說，唐小舟只好自己想

。到底談什麼?向池仁綱承諾什麼?不太可能。如果要承諾什麼，那也是趙德良

承諾。再說，池仁綱的年齡也不小了，似乎有五十四了吧。作爲正廳提半級到副

部，正當其時，而現在降到了副廳，承諾過幾年恢復正廳?意義不大。過幾年提

副部?可能太小。恐怕他這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既然如此，也就沒有談此

類事的必要。

趙德良要他談的話，肯定與這次降職有關。既然不是對未來的任何承諾，那

麼，是對他的安?顯然也不是，請他吃飯，便是安，如果需要更進一步安

，敬酒的時候，趙德良完全可以自己說，不需要假借唐小舟之口。趙德良要他談

的話，屬於自己不便出面，又一定要讓池仁綱明白的。

不便親自出面的是什麼事?唐小舟突然想到，很可能是池仁綱和餘開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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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明爭暗鬥。這麼說，趙德良也懷疑那些博客文章是池仁綱寫的?趙德良希唐

小舟對池仁綱談話的容，與那些博客文章有關?想到這一點，唐小舟認定，要

點正在這裡。

問題是，即使明白了趙德良想談的話題，仍然無法明白趙德良心中怎麼想的

。他制止了那些博客文章見報，卻又並沒有想辦法從R上撤下那些文章，趙德良

到底有什麼深意，他始終沒有參明白。

電話老是響起，事多，唐小舟本無法集中力想這件事。有一個電話很

特別，是滬源市公安局一個人打來的，向他通報一件事。

孟慶西的火化後，他的妻子第二天開始鬧事，分別找市公安局和市委，

說孟慶西是被羅先暉搶出去，並且也是羅先暉把他害死的。說，孟慶西之所以

得到一再提拔，就因爲搭上了羅先暉的關係，這麼多年來，他們送了羅先暉很多

東西，彼此有個利益鏈。羅先暉擔心孟慶西在裡面把他拋出來，設計把他劫走，

後來見實在無路可逃.牙殺人滅口。

唐小舟問，有什麼證據嗎2

人說，如果有證據就好辦了。關鍵是沒有證據，所有的東西，都只是憑

口說。涉及又是政法委書記，誰都不敢接這個單。

既然沒有證據，唐小舟也就聽一聽，這種事，本不可能過問的。

晚上去餐廳之前，唐小舟去趙德良的辦公室。趙德良說，你提前點直接去吧

，不必跟著我了。

唐小舟很希趙德良暗示點什麼，可是，除了這句話，他再沒有多說。唐小

舟有些不甘心，問道，你還有什麼指示?

趙德良說，沒有了，就這樣吧。

新省委較偏僻，人流量不足，出租車司機不想往這裡跑，打車不容易。唐小

舟只好給楊衛新打電話，問裡的車有沒有空位。裡只有一臺金盃麪包車，以

前在老省委上班，大家住得近，還不顯得車張，現在搬到了新地方，這檯面包

車就需要接送大家上下班，車就張了。楊衛新和韋鷗都在，希裡增加

一臺車，最好是增加兩臺，一臺麪包車，一臺小車，既方便出去辦事，至也有

了綜合一的面子。

唐小舟當長這幾年，對於裡的工作，他只過問兩件事，一是創收，二是

財務開支，其餘的事，都給楊衛新。他對創收工作抓得很，有些企業老總要

給他送錢，他會說，我個人你就不要考慮了，真要表示的話，就給我們til合一

}K點吧。大多數老總會問，說吧，多?唐小舟說，多都是個意思，你看著辦吧

以前的長，更多的時候，顧著往自己懷裡撈錢，只是到了裡實在經濟困

難的時候，才抓一抓創收。唐小舟不想爲自己撈好，裡的小金庫，便充盈起

來。但關於購車的問題，他始終沒有答應。沒有答應有好幾個原因，一是這車怎

麼買，從小金庫裡拿錢出來，雖說不是什麼問題，畢竟，爲了其他室的目標

。向廳裡申請?需要政府採購，有很多麻煩手續。二是司機的編制不好辦，一

就這麼幾號人，既沒有車的編制，也沒有司機的編制。現在已經有了一臺車，司

機是外聘的，工資由小金庫解決，如果再聘一個，又要增加工資支出。雖說目前

裡還承擔得起，但也很難不給人留下口實。這是給後來者增加力嘛。三是怕

一顯得太特別，在辦公廳引人注目，遭致一些不必要的議論。四嘛，也是主觀

原因，他考慮裡的工作，還真是不多。

上車，裡的同事早已經在車裡等著他。他仔細看了看，其他的位子，都

坐滿了人，只有孔思勤邊還空著。他心裡略愣了一下，難道說他和孔思勤之間

還不夠保，人家已經猜到了他們是怎麼回事?不然，爲什麼單單把這個位子留

給他?

孔思勤說，頭兒，來驗生活來了?

唐小舟一邊往下坐，一邊說，你這是批評我到裡的時間吧。

孔思勤說，我怎麼敢批評領導?借我十個膽都不敢。

韋鷗說，這說明座你不能把雨只留給個別人，裡有需要的同志

，你都得灑一點。

唐小舟擔心他們說下去越來越不像話，便換了話題，對楊衛新說，楊，看

來，我們還是要弄臺車。

楊衛新說，只要你發話，跑的事，我們來辦。

唐小舟說，我反覆想過了，這車既不能向廳裡申請然後政府採購，也不能由

裡的伙食尾子掏錢。我想辦法去打一次秋風，弄一臺回來。

韋鷗說，如果是這樣，那就最好。乾脆，我來當司機好了。

唐小舟想，這傢伙，什麼便宜都想佔，他來當司機，那豈不是了他的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