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應急小組之下，有三個工作組，一個由省財政廳、省審計廳以及會計師

事務所、律師事務所相關人員組，由省財政廳和省審計廳擔任正副組長，負責

對涉案非法集資企業的賬目進行審覈梳理。第二個工作組，由省紀委、省監察廳

、省反貪局組，負責調查這起集資案中，可能存在的員腐敗行爲。第三個工

作組，屬於省委急事態應急小組的辦事機構，由省委辦公廳、省政府辦公廳、

省委宣傳部以及市委市政府辦公室、市委宣傳部相關人員組，這個小組除了專

責明天所有的信息彙總以及上傳下達工作之外，還將籌備一次全市區級以上負責

人急會議，負責整個宣傳協調。

區級以上負責人急會議，只有一項容，即劃分責任區，以區爲單位，分

片管理，責任到人，做好轄區居民的勸說工作以及安解釋工作。說白了，就是

誰的人誰領走，領不走，相關責任人必須承擔行政責任。

這次常委會有兩項容，唐小舟特別留意。一是常委會實際剝奪了麻市委

關於這一事件的置權。儘管所有決定，均不涉及此方案，常委會上，也沒有人

提及麻市委的地位和應承擔的責任，實質上，省委應急小組制定的方案，已經

將麻市委排除在外。第二項容，在會議上有涉及，但沒有形決議，那就是

麻市委書記姚營建和麻市長焦順芝的任職問題。

有人建議，此次事件，姚營建和焦順芝作爲黨政一把手，置不當，是關鍵

所在，必須承擔責任。建議省委免去姚營建麻市委書記職務，免去焦順芝麻

市委副書記職務並建議麻市人大罷免焦順芝的麻市市長職務。

有關這一點，趙德良有不同意見，他說，發生瞭如此嚴重的社會穩定事件，

相關責任人，肯定要問責，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是，是不是現在就問責?怎麼問

責?這個問題，我們要慎重。事件剛剛暴出來，到底誰應該負什麼樣的責任，

沒有查清，現在就問責，既不能現省委決策的公平公正，也不能全面釐清被問

責者的責任，何況，麻的況很，一下子將市委書記和市長全部免職了，這

恐怕不是治，而是造。

當天晚上，武警的兩個支隊，悄然開赴麻。

趙德良這個早晨沒有晨練，也沒有在雍州吃早餐，凌晨四點多，便登車上路。他原計劃只是獨車而行，可剛剛要走的時候，省公安廳警衛局的開道車和餘開

鴻的汽車急而來，車沒有完全停穩，餘開鴻已經從車上下來，急急地往這邊趕

過來。唐小舟大奇怪，餘開鴻不是在麻嗎?什麼時候回雍州的?真是個老

油子，到了這種時候，必須的表面恭敬，一點都不。

趙德良顯然看到了餘開鴻，卻沒有理他，只是對馮彪說，走吧。便閉上了眼

睛。

馮彪也不顧正往這輛車趕來的餘開鴻，立即啓汽車。餘開鴻顯然想和趙德

良坐在同一輛車上，人還沒近前，這輛三菱越野車已經啓了，他只好停下來，

略愣了一下，然後轉朝自己的奧迪車跑去，迅速跳上後，追隨而來。

趙德良對馮彪說，今天可以開快點，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馮彪會意，默默地將速度提了上去。

趙德良最講究安全，每次乘車，都要待馮彪，不要太快。只有這一次是例

外。餘開鴻自然沒料到趙德良會吃車，以爲只要開道車趕到三菱越野車的前面，

自己的車跟在後面，一切就OK。他顯然沒料到，三菱車的越野能好，四驅

，一旦加速，後面那輛兩驅的開道車趕起來就吃力了。所謂開道車，顧名

思議，就是爲領導的車輛開道的，現在，領導的車輛跑在前面，開道車了鉀後

車，可以想見餘開鴻在車上急了什麼。

凌晨車人稀，一路上非常順暢，平常四個多小時的車程，馮彪只用了不到

三個小時。麻市大概早已經得到了餘開鴻的通知，一號首長下來畢竟不是小事

，市領導毫不敢馬虎，四套班子負責人，早已經等在高速公路出口。

馮彪最先看到了高速公路出口閃著警燈的開道車以及一長黑奧迪車，

馮彪對唐小舟說，麻市的車在前面。唐小舟雖然也注意到了這溜車，卻沒想到

是市委市政府的車，因爲今天高速公路出口和往時不同，此站滿了武警戰士，

他們全部佩戴臂章，頭戴鋼盔，手執盾牌，嚴陣以待，在高速公路出口和口形

四個縱列，猶如四排綠的行道樹。唐小舟轉過，對趙德良說，市幾大班子

的領導好像在前面等著。

趙德良剛剛睡了一覺，進收費站時，已經準時醒來，腦子似乎還沒有完全

清醒，因此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聽到前面兩人的談話，便將頭往前了，看

了一下陣狀，說，他們倒有閒心，別理他們，直接往前開，去市委。

姚營建領著焦順芝等人，上前打招呼，等著迎接趙書記，卻不想三菱車經過

這裡，不僅沒有停，而且沒有減速，直接向前去。下面的人措手不及，頓時

一團，各自奔向自己的汽車，迅速尾隨而來。

麻市委大院早已經被武警戰士控制著，前一天原本還有些人逗留在市委不

肯離去，凌晨，武警開始清場的時候，這些人勢單力薄，大概擔心吃虧，退到了

院外。趙德良的車最先到達市委，卻被門口的武警攔住了，唐小舟只好下車解釋。最近，省有關部門正在給公務員汽車換車牌，新車牌還沒有發到有關部門，武

警認不出，可以理解。剛剛將車停好，下來，市委市政府的車陸續趕來了，車

還沒完全停穩，姚營建、焦順芝等人，就匆忙下車，往這邊趕過來。

趙德良本沒有同他們任何人握手，而是拉著臉，站在院子的中心花壇邊，

說，幾大班子領導都在啊。看來，你們是有竹啊，都火燒猴子屁了，你們

還有閒心搞迎來送往。我倒很想知道，你們是有金剛鑽呢，還是有雄兵百萬?接

著，趙德良轉向焦順芝，問道，焦市長，你不是向我保證說，一定不出事嗎?你

告訴我，現在是怎麼回事?

省委書記看似並沒有嚴厲批評的話語，可這些話，每一句都像刀子，紮在麻

員們的心上。他們此時的心，大概只有四個字，無以言對。遇到這樣的惡

羣事件，這些員們心裡大概都在考慮，自己往後的這段時間，到底應該在

哪裡度過。繼續留在這個職位上的可能微乎其微，能夠不進監獄，已經是天大的

福氣。每個麻員的臉上，都是烏雲佈，看不到半點。

也就這麼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唐小舟已經接到幾個電話。他不敢怠慢，迅速

走到趙德良邊，小聲地對他說，我接到消息，市民正從各個方向向這裡趕來，

很快將會對市委市政府鐵壁合圍。

趙德良看了看周圍，然後問，這裡由誰負責指揮?

話音剛落，有一武警上校跑步來到趙德良面前，立正敬禮，大聲說，報告首

長，武警麻支隊支隊長中國聽從首長指揮。

趙德良上前和他握手，說，支隊長，今天，你和你的戰士要接考驗了。

支隊長再次敬札，大聲地說，報告首長，我們保證完任務。

趙德良說，你現在命令武警戰士，把市委大院的正門打開，把裡面的車輛清

理出去，然後在大院裡面以及外面警戒。請願市民來到之後，一部分放進院子裡

來，你們必須以人牆阻隔他們，不能讓他們衝擊市委。你們的行，有一個目標

，不傷人，不發生暴力衝突，況急的時候，你可以靈活理。

支隊長領命離開後，餘開鴻走上前，小心地對趙德良說，市裡已經準備了

早餐，是不是先吃早餐?

趙德良瞪了餘開鴻一眼，有些惱怒地說，一餐不吃死不了人。然後轉，向

中心花壇出幾步。唐小舟明白趙德良的意思，迅速跟過去，在趙德良準備站上

花壇邊沿時，出自己的手，準備扶他一把。趙德良將手一甩，甩開了唐小舟，

輕輕一擡，站了上去，再轉過來，面對市裡的衆位領導，說，你們別留在這

裡了，各人門前的雪，各人快回去掃吧。然後四周看了看，指了指市委漂亮的門

房，問姚營建，門房上面可以站人嗎?

姚營建本沒想到趙德良會提出這麼個問題，當即傻在那裡，不知如何回答。市委辦的一位領導替他解了圍，說，可以，但要搭梯子上去。

趙德良說，那好，你們立即去準備，等一會兒，羣衆來了，我和姚營建書記

到上面去和羣衆對話。又對唐小舟說，小舟，你去弄幾個手提話筒放到上面去。

本不到唐小舟去張羅，麻市委辦的人，立即送來了好幾個手提話筒。

唐小舟也不敢離開趙德良邊。昨天晚上，他做過一些準備工作，包括向氣

象臺瞭解麻的天氣況。今天，麻全天都是晴天，無雲無雨，甚至幾乎等於

無風，最高氣溫三十二度，是進五月以來第一個高溫天氣。聽到這一點，唐小

舟就著急，搞不好，一整天趙德良就得在烈日下暴曬，不能戴帽打傘，不能塗防

曬霜，不能扇扇子，更不能躲到涼，只能在暴日下著。唐小舟爲此準備

了仁開、十滴水等。即使如此，他還是不放心，趙德良畢竟是過了五十歲的人，

這一天頂下來，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什麼樣的意外，都可能出現。

半個小時不到，市委大院便被圍了，人數衆多，不是從同一個方向來的。他

們似乎約好了，先分散後集中，忽然之間，數以萬計的人，從各個不同的方向涌

來，迅速將市委幾個大門團團圍住。按照趙德良的安排，部分市民被放進了大院。畢竟院子裡的空間太小，容納不了更多的人，進大院的只有一兩千人，更多

的人留在了院外。還有更多的人在陸續趕來。按照原來的預案，市委門前的公路

，要保持暢通。可眼下，因爲人數越來越多，大量的人到了公路上，再也無法

暢通了。唐小舟隨著趙德良登上門房房頂時，看到周圍全是黑的人頭，估計

有了好幾萬人。他暗吃一驚，這麼多人集中在這裡，如果發生珠踏事件，問題就

嚴重了。

唐小舟分別給另外一些領導的書打電話，瞭解他們那裡的況。況很快

彙總，市政府、市人大以及市政協的況差不多，都圍了好幾萬人。此外，市法

院、市檢察院、市公安局、市財政局等相關部門，也都圍了上萬人。市汽車站以

及高速公路出口，也都有很多人，但因爲武警事前有準備，這些人被攔在警戒線

以外，主要通，並未到影響。即使如此，唐小舟還是心驚跳，這一天，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