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母一句完整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電話被谷父搶過去了。這位老爺子真是一輩子沒拎醒，至今還沒有搞清方向，竟然在電話裡對唐小舟打起了腔。

老爺子說，小舟啊，我是爸爸。瑞丹的事，我們只能靠你了。等肯定不是辦法，你得去跑一跑，比如法院院長呀，檢察長呀，法庭的庭長呀，該請的就請，該送的就送。別怕花錢。瑞丹是我的兒，就算傾家『』產，我也要救。

唐小舟說，別的話，我就不說了。現在的況，舒律師也都告訴你們了，相信所有的話，已經對你們說清楚了。我只想知道，無罪抗辯和有罪抗辯，你們到底選哪一種。

老爺子說，這還用選？當然是無罪。

唐小舟說，選什麼樣的辯護策略，是你們決定的。不過，我要提醒你們想清楚。選擇無罪抗辯，那就只有兩種選擇，即無罪和有罪，如果法庭認定無罪，那一切好說，萬事大吉。萬一法庭作出有罪判決，那就是死刑。

老爺子說，所以，我們要你出面呀。你是省委書記書，這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唐小舟哭笑不得。在中國現行制下，確實有些人弄權，能夠將死的變活，將有罪說無罪。可這是與法爲敵知法犯法的事，唐小舟不會幹。別說是爲了一個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前妻，就算是爲了他的親孃老子，他也不會去這條底線。

唐小舟說，我能理解你們的心。但你們想過沒有？這樣選擇，就是比關係。站在我們這邊，自然希判決無罪。可站在害人章紅那邊呢？他們肯定希兩個都判死刑。若論背後的權力關係，我只是一個級幹部，和公檢法一點都不。章家不同，章紅的父親，退休前是財政廳副廳長，退休後正廳待遇。章紅的哥哥章政，自己就是檢察院的長。公檢法是一家，又因爲以前有財政廳的關係，場人脈，比我們深厚得多，一定要比關係，我們比不比得贏，我沒有信心。你們自己下決心，如果比輸了，那就是死刑。如果我們退一步，作有罪抗辯，那就不是和章家比關係，而是和翁秋水作對。抗辯的對象變了，實力自然也就不同了。對於章家來說，他們要的是有人替章紅抵命，一個判死刑，另一個判死緩或者無期，他們應該是可以接的。這樣一來，我們要對付的，就只有翁秋水一個人。我再找章家活一下，說不定，章家也能支持我們，至不會站在完全對立的立場。說一千道一萬，谷瑞丹是你們的兒，採取哪種策略，需要你們定。你們定好了，直接告訴舒律師就可以了。我這裡還有事，不能和你們多說了。

掛斷電話，唐小舟覺得中梗著一堵牆。谷瑞丹曾經是他的妻子，卻也是背叛了他給他巨大傷害的人。自己不理，於於理，都說得過去。現在倒好，在的家人看來，自己倒像是欠他們一樣，真是天下奇聞。看來，好人真是做不得，對有些人，就是要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