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兩人一起打的去的住。進門後，唐小舟抱住，說，我要看看，到此一遊四個字刻在哪裡比較好。

孔思勤顯得很溫順，說，那你說，哪裡比較好？

他將的上解開，出的·房，用雙手託了，就像託著兩隻包子般，還輕輕向上拋了拋，說，就刻在這裡，怎麼樣？這邊刻到此，這邊刻一遊。

孔思勤佯裝嗔怪地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說，你以爲你是孔悟空呀，跑到五指山下，刻上到此一遊四個字。

唐小舟說，我沒有到五指山，到的是雙·峰。所以，我不是孫悟空。

孔思勤問，你遊過多座雙·峰？

唐小舟說，十座沒有，八座可能還是有的。

孔思勤說，哇，原來你這麼花心呀。

唐小舟說，什麼花心？我告訴你，我三歲之前，就遊過七八座了。

孔思勤說，原來你那麼小就開始花心了？

唐小舟說，是啊。誰讓我媽媽沒？我只好從小就討吃。我到底吃過多人的，我自己都不清楚。唐小舟說這話的時候，口已經含著的·子。

說，難怪你有這麼好的功夫，原來是從小練的。

他說，這種功夫可以練的嗎？我不知道呢。那我以後要加強訓練，爭取爲高手。說著，開始加大訓練強度。

孔思勤十分配合，像蟮魚一般扭著，鼻腔裡有某種聲音如泉水般流出，形與空氣的合奏，起承轉合，波瀾起伏，百千轉。

完了功課，兩人相依著躺在牀上。孔思勤問他，怎麼樣？傷療好了沒有？

唐小舟說，你看我像傷的人嗎？

孔思勤說，別撐，如果沒療好，我再幫你療。

唐小舟說，到底在傳些什麼？說給我聽聽。

孔思勤說，你真的不怕再傷害一次？

唐小舟說，我現在只當聽別人的故事，不把自己帶進去。

孔思勤說，今天一上班，廳裡的人就在傳，有些人的神就是怪，好像很開心一樣。當然，也有些人很同你，覺得你找了那樣一個老婆，太可憐了。

唐小舟說，我有你呀，我可憐什麼？我幸福著呢。

孔思勤說，真的？

唐小舟說，假的。

孔思勤向唐小舟介紹了辦公廳所傳的細節。

昨天晚上，章紅在孃家吃的晚飯。章紅大概是十點鐘離開孃家回公安廳的，回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外人並不知曉。大概十二點鐘，章紅去了行政樓的十七樓。

公安廳宣傳有一個長兩個副長，長翁秋水有一間單獨的辦公室，兩個副長共一間辦公室。十七樓有三個，當晚，同一層樓其他辦公室沒有人，行政樓的其他樓層，有一些單男在辦公室裡工作或者上網玩遊戲。大約零點過十分，有人聽到辦公樓傳來一聲巨響，接著就是激烈吵鬧。有人跑出來看是怎麼回事，最後確定吵鬧聲來自十七樓，幾個人跑過去看，發現打鬧聲來自翁秋水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應該是被人用大力撞開或者踹開的，裡面有三個人，翁秋水、章紅和谷瑞丹，章紅和谷瑞丹扭打在一起，翁秋水站在一旁整理服。章紅像是瘋狂了一般，對谷瑞丹又抓又咬，谷瑞丹頭上的幾綹頭髮被抓了下來，上的皮也有不被抓破咬破了，流出了。谷瑞丹似乎原本是著子，匆忙間想穿上外套，章紅卻不給這樣的機會，看上去顯得極爲不雅。

那些同事自然是把他們扯開了。剛剛離章紅的糾纏，谷瑞丹抓住服襟，裹了前的地方，逃一般衝出門，並沒有乘電梯，跑著下樓走了。章紅最初想去追趕谷瑞丹，被人拉住後，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衆人將抱起來，扶到椅子上坐下。正想勸，發現的表非常怪異，坐在那裡像傻了一般，表只能用兩個字形容，呆滯。幾個人在一旁勸，似乎完全進了另一個世界，對周圍的一切，沒有任何覺。

畢竟一點多了，這幾個人第二天還要上班，不可能一直耗在這裡。他們見實在起不了作用，便向坐在一旁菸的翁秋水打過招呼，走了。他們離開的時候，翁秋水始終一言未發，章紅坐在那裡，像雕塑一般，始終未，也不再有表。衆人之所以離開，也是覺得章紅已經鬧過了，認定事已經過去。再說，這事尷尬，留在這裡，只可能更尷尬。既然看上去風波已經過去，他們自然是越早離開越好。

據事後翁秋水說，同事們走後，他也曾勸章紅回家，可章紅坐在那裡一不，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無可奈何，獨自回家了。

唐小舟想，孔思勤的說法，應該比較準確吧。但唐小舟還是不理解，谷瑞丹是不是瘋了？無論此事的結果如何，想提拔，再沒有希了吧？至在相當一個時期，的仕途是止步了。而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仕途的每一步都要踩在年齡的節點上，遲了一個節點，以後想趕上來，機會極其渺茫。谷瑞丹絕對懂得這個道理，可爲什麼會如此瘋狂，邏輯上說不通嘛。

孔思勤見唐小舟沉默，將他抱了，主吻他，說，別傷心了，你不是還有我嗎？

唐小舟心裡極度不爽。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可惜，總有一天，你也是別人的。

孔思勤說，你們這些男人呀，就是佔有慾太強。永遠都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唐小舟想說，是啊，誰不是這樣呢？道理誰都懂，事落到自己頭上，誰都難以過這一關。

趙德良上了汽車，馮彪已經將考斯特發了，看到急急趕來的餘丹鴻，又將車停下來。餘丹鴻匆匆上車，趙德良問道，什麼事？

這次去東漣市，趙德良又沒有上餘丹鴻，甚至沒有帶一個書長，省委辦公廳只帶了兩個人，政研室主任池仁綱和一長唐小舟。趙德良不帶餘丹鴻，理論上也說得過去，下去搞調研嘛，省委書記和組織部長，已經去了兩個常委，再去一個書長，就是三個常委，規格太高了。但不帶書長或者副書長，下去之後，有些事務工作，就不太好安排。

唐小舟於是想，趁著這次換屆，趙德良會不會考慮把書長換掉？如果換掉，誰頂上來最合適？他比較習慣於在下面各市委書記中考慮人選。如果一定要考慮那幾個和趙德良最爲的市委書記，最適合擔任書長的，他認爲是吉戎菲。可是，吉戎菲畢竟是一名，書長整天寸步不離省委書記左右，安排一名，有相當的政治風險。除此之外，鄭硯華、曾憲平似乎都不適合擔任這一職位。其他市委書記，和趙德良的關係，就顯得遠了點。

此次，趙德良安排池仁綱隨行，唐小舟心中忽有所。趙德良心中的一盤棋，是不是早就已經有了定著？

餘丹鴻上車來，顯得有些小心翼翼誠惶誠恐，他走近趙德良，彎下來，小聲地說，剛剛接到電話，明天中紀委調查組要來。

趙德良問，調查什麼？

餘丹鴻說，我問過尚玲同志，說是宗盛瑤案的一些問題。

趙德良想了想說，中紀委是單獨工作的，不需要省委方面配合吧？

餘丹鴻說，中紀委來了一位副書記，春和同志的意見是不是省委出面接待一下。

唐小舟想，宗盛瑤只是一名廳級幹部，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話，中紀委不會出面吧。難道說，宗盛瑤有什麼人在上面活，上面想保他？就算真的要保，也只是向省委或者省紀委打招呼，不會派一個工作組下來啊。這樣下來，豈不有點和省紀委對著幹的味道？那還怎麼讓省紀委開展工作？即使中紀委對省紀委不信任，至也應該信任省委吧，在完全沒有徵求省委意見的況下，突然派來這麼一個工作組，可能非常之小。而餘丹鴻所說的省委出面接待一下，顯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省委，而是省委的代表趙德良。中紀委如果由一名副書記領頭，禮節上，趙德良確實是要出面接待的，不僅是一般意義上的接待，甚至應該隆重接待。除非中紀委明確表示不需要陪同。

許多問題，唐小舟來不及細想，趙德良便回答了餘丹鴻的問題。

趙德良看了看車上的人，說，這樣吧，接待的事，你代表我全權負責。春和同志肯定要出面的，另外，你和運達同志聯繫一下，看他能不能時間出席一下。

趙德良並沒有說明自己是否出席，這至有兩層意思，其一，餘丹鴻進行安排的時候，不必將他考慮進去。其二，他是否出席，目前不能確定，等明天再看。餘丹鴻不可能再堅持，便下了車。趙德良並沒有停留，對馮彪說，開車吧。

汽車一開，趙德良抓時間睡覺。唐小舟是不能睡的，他得隨時注意路上的況，同時，他的腦子在飛速運轉著。

中紀委辦案，有他們自己的程序，一般況下只辦省部級以上的案件，廳級案件中，如果況較爲特殊，比如省或者其他一些需要中央協調的形，他們也可能參與，省裡能夠獨立完的案件，就算是督辦，大概也是責下級紀委辦理，直接下來調查一個廳級幹部的可能不是太大，尤其是省裡已經立案調查的況下，可能就更小。唐小舟想，這或許是一次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吧？名義上，中紀委下來調查宗盛瑤案中可能存在的問題，實際上卻是下來調查別的案件。

別的案件，是什麼案件？既然要中紀委出面，恐怕就不是小級別的幹部，至也是副部級。上面下來調查一名副部級幹部，自然就是一件大事，這樣的調查，省裡完全不知的可能存在嗎？至，省裡有兩個部門，應該知道此事，一是省委，也就是通常被人們誤認爲省委代言人的省委書記。二是省紀委。中紀委畢竟不可能派出一個龐大的調查班子，許多工作，還需要省紀委的支持配合，省紀委被完全排除在外，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中央對省紀委失去了信任。

就另一重意義上說，中紀委如果下來調查一個案子，卻又沒有明確指向，那是要出大事的。社會上流行一個故事，說某省紀委準備在省直和政府組機構中評選一批廉政幹部，通知候選人第二天到紀委開會。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是新人，他僅僅只是強調明天上午八點到紀委開會，不準缺席，卻沒有說明會議質。當天晚上，有一位廳長中風進了醫院，有一位廳長跳樓自殺，有一位廳長攜款外逃。這故事說得誇張，卻並非不是事實。如若中紀委真的時不時來一下不確定目標的調查，員中風的病例，可能會增加許多倍。

據此判斷，趙德良應該知道中紀委下來調查一事。他選擇這個時候下去調研，會不會是有意爲之？換個角度思考，餘丹鴻得到這一消息，急急忙忙跑來請示，也是考慮到事有些蹊蹺，想探一探趙德良的口風吧？連自己都能判斷清楚的事，餘丹鴻怎麼可能沒有判斷？

趙德良爲什麼要有意躲開？是不是中紀委此次的調查對象，是陳運達那條線上的人？

這倒也是一個辦法。上面來調查陳運達的人，趙德良下去調研，遊傑生病住院，三個書記只有陳運達本人在家，無論是出於何種考慮，他不出面說不過去。而他出面接待中紀委來人，以後又是他那條線的人出事，他就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陳運達那條線，又是副省級幹部，這個人，就呼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