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誌堅記得清楚，好像這位包宇綱包船王是浙江寧波人，那麼為了拉近關係，石誌堅就買了那邊有名的鹹鴨蛋和皮蛋作為第一次見麵的禮。

包船王這輩子什麼寶貝冇見過，送得再珍貴也是稀鬆，在石誌堅看來還不如送些蛋蛋，顯得更加誠懇，更加接地氣！

當天晚上七點多鐘，石誌堅乘車提前來到半山包氏豪宅。

半山這個區域豪宅無數，其中就包括石誌堅認識的徐家和霍家，因此對於包氏豪宅占地數萬平的“壕”氣，石誌堅並未覺得意外。

反倒是充當司機和保鏢的陳輝敏以及大傻第一次見到這樣宏偉壯觀的大彆墅，驚訝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石先生，我有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

“乜個問題？”石誌堅從車上下來，整理了一下白西服。

陳輝敏咳嗽一聲說：“您彆怪我八卦，像您今時今日地位，完全也可以在這種地方買一棟豪宅居住，為乜你還要住在唐樓？”

石誌堅笑了笑，問陳輝敏：“我家幾口人？”

陳輝敏還冇回答，大傻搶先道：“我知！我知！”扳著指頭數道，“玉姐，寶兒，木瓜，再加上石先生你自己，一共四口人！”

石誌堅：“是啊，我們家一共才四口人，住這麼大房子很容易遇見鬼的！”

大傻嚇了一跳，“啊，這大彆墅有鬼咩？”

“當然了！你冇聽過豪宅彆墅冤死鬼最多！”石誌堅嚇唬大傻道，“所以啊，人千萬不要住大房子，免得氣不足，氣太盛！”

大傻被嚇住了。

石誌堅笑了笑，轉提了禮籃朝包家彆墅走去。

後麵大傻還心有餘悸地拍著口道：“幸虧我問了石先生---我還一直準備攢錢換大房子，以後可不敢了！”

陳輝敏無語，“石先生騙你的！要換大房子趕換，要不然到時候房子漲價好幾倍，你更買不起！”

“那石先生為咩不換？”

“那是因為石先生還冇娶聶小姐，蘇小姐，柏小姐，甚至還有那個男人婆戴小姐過門！”陳輝敏不得不一些機給大傻。

大傻又扳著手指頭：“聶小姐，蘇小姐我認識！那什麼柏小姐，戴小姐又是什麼鬼？”

“什麼鬼？鬼唄！並且還是很靚的那種！”陳輝敏道，“到時候石先生和這麼多靚開枝散葉，彆說一棟彆墅了，就算再來四五棟也不夠住！”

大傻深吸一口冷氣，“石先生好偉大呀，一個人要應付那麼多人！我連我們家一個豁阿蘭都應付不來，每晚都要，搞得我每天早上起來手腳！”

……

石誌堅進包氏彆墅，把自己買來的鹹鴨蛋和皮蛋一腦遞給上來迎接的阿祿，然後在阿祿的陪同下朝著包家客廳走去。

大戶人家，傭人很多。

一路上阿祿給石誌堅做了介紹，當然，能被阿祿做介紹在包家說也有些地位。

“這位是負責雜務的孫管家！”

“這位是負責廚房的紅姐！”

“還有這位，是我們家小姐的媽，吳媽媽！”

石誌堅一一同眾人打招呼，顯得很是謙虛有禮。

後那些人忍不住湊在一起小聲議論，“哇，這個石先生好靚仔!”

“是啊，我們家還有三個小姐，也不知道邊個有福氣和這個石先生拍拖！”

這些下人不知理，還以為石誌堅這次過來是要和包家剩下三位千金相親。

“當然是二小姐和三小姐咯！四小姐才十四五歲，那麼小！”紅姐說。

“不小了，我們那時候十三四歲都嫁人，十五歲都能生孩子！”吳媽反駁道。

……

很快，石誌堅來到包家餐廳，包宇綱，包夫人，包大小姐，蘇迪文，以及另外三位待字閨中的包二小姐，包三小姐，以及包四小姐都已經在餐桌前，看起來就像是一場尋常家宴。

石誌堅看向包船王，穿著一便裝，五十多歲，材不高，有些矮胖，濃眉隆鼻闊，一臉和氣。

石誌堅朝包船王和包夫人打招呼，用寧波話道：“夜到好（晚上好），包先生！”

包船王一愣，冇想到石誌堅會講家鄉話，當即喜道：“阿堅麼，飯吃過伐（吃過飯了嗎）？”

石誌堅一笑：“冇吃，過來叨擾！”

包船王哈哈大笑：“你祖籍是----？”

“我是寧波人！”石誌堅恬不知恥，上海人，寧波人，州人他可以自由轉換！

包船王就更高興了，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在香港很見到像石誌堅這麼優秀的“小老鄉”！

頓時，包船王對石誌堅好倍增。

包家的鬼佬婿蘇迪文在旁邊看得清楚。他可是曾經過石誌堅底細，對他祖籍清楚的很，此刻心說，幸虧這姓石的冇跟我一樣贅包家，要不然像他這般猾，我哪裡還有地位？！

石誌堅在和包船王夫婦打完招呼之後，就又與蘇迪文夫婦，以及包家三位千金打招呼。

石誌堅賣相一流，再加上家不菲，包家三位千金小姐忍不住對他青睞有加。

隻可惜，石誌堅一向目挑剔，三位千金小姐的長相又一言難儘，所以眉來眼去這道程式就省去了。

包船王機警，一看三個兒眼神不對，連歲數最小的小兒也對石誌堅兩眼發，於是連忙說道：“阿堅，雖然你我第一次見麵，卻一見如故！坐我這裡先！”拍了拍了自己左側空位。

包括包夫人在，眾人詫異，似乎冇料到包船王會對石誌堅這麼好。

石誌堅微微一笑，眼睛不經意掠過蘇迪文，卻見蘇迪文眼神出一嫉妒。

石誌堅當即著手開玩笑道：“包伯伯，我初來乍到你對我這樣熱，該不會是什麼鴻門宴吧？”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位卑人微，您是老前輩，我哪裡有資格坐您旁邊？不如這樣，我和蘇先生也算老朋友了，坐一起也能有個伴兒！”

包船王聞言，也知道剛纔決定有些唐突了。

香港豪門是很講究席位的，石誌堅畢竟是外人，要是安排席位太近，難免會讓其他人覺不舒服。

“哈哈，人老了，難免有時候考慮不周！既然阿堅你這麼堅持，我也就不再強求！”包船王趁機說道。

……

眾人落座，石誌堅挨著蘇迪文坐在一起，對麵全是眷。

包船王和夫人坐在上首位子上，整個氣氛和和睦睦。

孫管家這時候招呼人上菜，雖然隻是包家的平常家宴，卻鮑魚燕窩，珍饈味應有儘有。

石誌堅想起上次在霍家與霍大佬一起就餐景，記得不錯霍大佬崇尚儉樸，就算宴請石誌堅就餐，最上等的菜肴也是一份“水煮發財魚”。

相比之下，包船王卻是出手闊綽，單單這一個家宴就頂得上很多人家一年花度。

實際上，這乃是霍大佬和包船王教養子的不同方式。

中國人習慣“富養，窮養兒”。

包船王就這麼三個寶貝小棉襖，未來也冇有兒子可以繼承他家業，對於他來說勤儉節約冇有實際意義，老了這些東西他也帶不走。對三個兒當然要給最好的吃最好的。

霍大佬不一樣，他有兒子要繼承自己家業，當然要以作則，勤儉節約，免得等到自己百年之後兒子把家產敗。

就餐期間，包船王並未直接談及生意上麵的事，隻是隨便和石誌堅拉拉家常。

蘇迪文唯包船王馬首是瞻，既然包船王不談及那些事，他當然也不會主談及。

倒是包夫人對著石誌堅左看右看，時不時問石誌堅歲數多大了，屬什麼的，家裡還有幾口人。

包船王忍不住打斷幾句，包夫人還不樂意給了老公幾個白眼，繼續笑瞇瞇問石誌堅，以前在哪裡上學，學曆如何？又問石誌堅是否健康……

麵對包夫人的追問，一般人早就招架不住。

奈何石誌堅經百戰，對答如流，尤其為了杜絕包夫人向自己推銷三位千金的念頭，石誌堅末了直接來了句：“事業未，何以為家？！”

石誌堅這句話直接把旁邊挨著他坐的洋婿蘇迪文給嗆死！

連石誌堅這樣家上億的還說自己“事業未”不好意思家，哪他呢？作為一個洋人，拋棄了自己的律師職業，豈不丟人？

一頓晚宴就在這種頗詭異的氣氛中慢慢度過。

包夫人還對石誌堅念念不忘，覺得這年輕人太優秀，至於石誌堅那句拒絕的話，也被自補腦為石誌堅覺得配不上包家，另外石誌堅心懷天下，抱負很大！

包家三位千金在整個宴會上幾乎都做了小白兔，眼睛盯著石誌堅瞪大老大，耳朵豎起老高，生怕錯過一點包夫人幫們旁敲側擊得來的有利訊息。

……

直到這頓晚宴順利食完，包船王非常熱地邀請石誌堅去自己書房聊天。

包船王的書房在二樓，是個很大的房間，猶如會客廳，隻是巨大的書架代替了那些豪華的裝飾。

在意大利真皮沙發上坐下，包船王讓傭人上了清茶，這時候陪坐的就隻有蘇迪文這個洋婿了。

三人圍著茶幾坐在一起，飲茶談天。

包船王的心腹手下阿祿見茶水上完，就驅散傭人，自己也跟著出去，隨即轉輕輕把房門帶上。

冇了包夫人的“湊熱鬨”，石誌堅徹底放輕鬆。

再看對麵的包船王端起茶碗，用杯蓋輕輕刮颳了茶沫，抿了一口，放下抬頭，原本滿臉和氣的麵容突然變得嚴肅，雙眸更是灼灼放盯著石誌堅道：“石先生，講真，你想要什麼條件？”

隨著包船王這句話，周圍溫馨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石誌堅用左手食指撓了撓眉梢，雙目平視包船王：“想要我局也可以，需要三大船王你們拿出一些誠意來！”

“三百萬，夠不夠誠意？不夠的話，就五百萬！”包船王很是豪氣地說道。

石誌堅笑了，手指挲溫熱的茶杯，“我要是了局，就要拿我的三千萬來和利兆天鬥！搞不好連三千都要打了水漂！你說，我還會貪你的三百萬，五百萬麼？”

包船王沉了。

旁邊蘇迪文就道：“石先生，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講個數，我們合計合計！”

“好！”石誌堅攤牌了，“我不要錢，我要九龍倉的權！你們不是有三權嗎，我這人不貪心，給我一就好！”

“一？百分之十？我們三人總共才百分之三十，你還說自己不貪心？”包船王都快被石誌堅氣笑。

“包先生，我好有誠意的！”石誌堅鬆了鬆領帶，然後又抹了一下臉，語氣認真地說道，“你想想看，如果這次我不出手，你們三個就要直接麵對利兆天！你們三大船王當然不怕他，問題是你們和利家有生意來往，到時候難免會撕破臉，這和你們經常講的和氣生財可是相違背！”

“另外，利家這次背後又有彙銀行撐腰，最重要的是你們欠彙的錢！如果彙出手幫助利家，你們償還貸款，那麼對於你們來講就得不償失！”

“最重要的一點！”石誌堅朝包船王豎起一手指，“你們已經冇有了時間！利兆天已經對你們步步，現在連碼頭罷工都用上，你們手中價狂跌！如果你們還不出招，到時候變白紙也有可能！”

“石先生，父親是拿你當親近晚輩，你不用算計的這麼清楚！”蘇迪文看到包船王臉一陣鐵青，忍不住開口說道。

石誌堅攤攤手：“我也不想的，可是你們剛有講過，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人做生意當然要算計清楚了！你說是不是，包先生？”

石誌堅很漂亮地又把皮球踢給了包船王。

包船王雙眼盯著石誌堅，語氣不善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冇了你，難道我們三大亨還不了事？”

石誌堅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吐出裡茶沫，這才笑瞇瞇抬頭向包船王道：“倘若你們真能辦此事，包先生您就可以省下這頓飯，不必請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