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堅，你這些天死哪兒去了？也不回個信，知不知我這個做老姐的好擔心你！”

“不過沒關係，你現在回來就好！來，趕快見一下我們的劉叔和劉嬸！”

石玉上前一把拉住石誌堅，先是接過石誌堅提著的豬，作麻利地掛到牆上，然後興致介紹他給那對夫妻認識。

“劉叔，劉嬸，這就是我家阿堅，也就是我那個和徐家爺超級要好，幫他打工，除了能吃苦耐勞，明能乾之外不怎麼的弟弟！”

石誌堅翻白眼，不知道老姐這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

那個劉叔的一看見石誌堅就忙把正在著的香菸丟在地上用腳尖踩滅，這才主握住石誌堅的右手道：“阿堅是吧，都長這麼大了，我印象中你們家搬離佐敦道的時候你才七八歲，瘦小瘦小的，個頭纔到我腰間！”

石誌堅看著男人實在陌生：“不好意思，請問您哪位？”

男人熱似火，卻換來石誌堅淡淡一句問詢，難免尷尬，不由得扭頭看向石玉。

石玉一掌拍在石誌堅後背上，“衰仔，連佐敦道開電扇行的劉叔都不認識了？”

石誌堅後背吃痛，臉頰搐道：“你手輕點！還有啊，佐敦道劉叔我真的冇印象，他跑咱們家做咩？”

石玉見石誌堅這麼不上道，恨不得揪他耳朵，上隻能解釋道：“阿堅，你那時候還小，可能忘記了。我們家以前也是住佐敦道的，那時候老爸在佐敦道開皮鞋店，劉叔開電扇行，他們夫妻二人對我們超好的，還經常給你糖吃！”

“哦，是嗎？那麼請問這位經常給我糖吃的劉叔，你今天來我們這裡有咩事？如果可以的話，我也願意請你食糖，當然，食飯也可以！”

石玉又朝石誌堅後背拍一掌：“你講話禮貌點會死啊？劉叔和劉嬸那可是大忙人，今天難得過來一趟，你卻怪氣的……”

石玉埋怨完弟弟後，又忙扭頭對劉叔和劉嬸兩人說：“不好意思，是我冇有教好！你們也知的，我老爸死的早，阿堅在外麵跑野了，冇怎麼被管教……”

“沒關係的！我們理解，完全可以理解！孩子嘛，都這樣！”劉叔一副過來人模樣。

石誌堅算明白了，今天老姐這是作死也要把這兩個人伺候好，卻不知對方是何方神聖。

“不好意思，劉叔是吧，我剛纔稍有得罪，這裡給你道歉了！”石誌堅主掏出香菸遞上去一支，“順便問一句，不知你二位貴客今天來此有何貴乾？”

劉叔接過香菸，“阿堅你這樣說就太客氣了，算起來我們也是一家人。”

劉嬸話：“是啊，當年你還小的時候我可是抱過你，你和雄仔一起長大，他雖然比你小兩歲，卻還老是欺負你，每次我都打他屁！”

石誌堅頭疼，怎麼又冒出一個“雄仔”？

石玉見石誌堅又在皺眉頭，就用肩膀他：“雄仔就是劉叔的兒子，你經常‘大雄’那個！”

石誌堅是真的想不起來。

石玉就忙說：“大家也都彆站著了，床上坐！那裡有地方！”

的確，依照房間這景，也隻有床鋪上有地方。

於是石誌堅就和劉叔劉嬸坐在了床上，石玉看看床鋪滿員，隻好站著，裡道：“這次劉叔他們過來一是看看我們姐弟二人，大家一起敘敘舊；二來是想要阿堅你幫幫忙……”

“讓我幫忙做咩？”石誌堅抬頭看著這位快“中間商”“包工婆”的老姐。

“其實也冇什麼事兒，劉叔，還是你來說吧！”石玉給劉叔現場發揮機會。

劉叔就夾著香菸吸了一口，琢磨好詞彙後說：“是這樣的，你劉叔我呢本來在佐敦道開電扇行也不錯，雖然生意不算紅火，卻也夠吃夠喝。你那個不的弟弟雄仔，今年也十六歲了，本來我想要攢些錢送他出國留學，以後回到香港也能出人頭地，可不曾想我的電扇行不久前遭遇火災，把我多年心燒得一塌糊塗。”

“這邊房東催著要債，那邊銀行催著還款，我當真是無力再把雄仔送去國外！這不，不久前我聽說阿堅你現在有出息了，認識徐氏集團的三爺，而我們家雄仔恰好很鐘意銀行這樣的工作，所以就想要請你幫個忙，在那位徐爺麵前說和說和，給我們雄仔一個機會！”

說了半天，石誌堅纔算是明白過來，原來是來這裡求自己介紹工作的。

這個年代工作階級森嚴，一般來說銀行工作最是高級，也最是麵，不管誰家孩子隻要能夠在銀行上班，那就能吹噓一輩子。

冇其他原因，在銀行上班不但穿西裝打領帶，還薪水超高，一個月最起碼上千港幣，並且福利超好，逢年過節都有大禮包相送。

這還不算，因為這個年代很多銀行都是鬼佬掌權，所以在銀行上班就有機會結識上等人，趁機步上流社會。

石誌堅瞭解完況，正要開口推拒，老姐石玉卻搶先道：“劉叔，你們這次算是找對人了！我們家阿堅冇彆的本事，在徐爺麵前說句話還是很容易的！”

“彆的不說，最近他就在幫徐爺打工，搞什麼工廠，還跑去外麵購置機！看到冇有，剛纔那一大塊豬，說也得三斤，還都是腱子！不用說，一定是那位徐爺看我們阿堅做事認真負責，托他帶回來的，你說是不是呀，阿堅？”

石玉說完就扭頭朝石誌堅眉弄眼，好像有什麼苦衷。

石誌堅都快了，連塊豬都能被老姐說得這麼“可歌可泣”，自己又有什麼理由拒絕配合演戲？

石誌堅很無奈地颳著下：“吶，劉叔，劉嬸，你們也有看到的，我們家就這麼個況！你們穿戴鮮，又住在佐敦道那種地方，本能量也一定很大，既然連你們都搞不定的事，我也未必能夠搞得定……”

劉叔剛要開口說話，石誌堅做了一個阻止手勢：“不過我老姐既然已經應承了你們，我石誌堅就隻能拍脯攬下來，至於能不能功，送你們雄仔進銀行，那也要看他自己的運氣！至於我，一定會儘力而為！”

石誌堅這番話說得滴水不，讓劉叔嘖嘖稱奇。

印象中阿堅這個人既木訥又怯弱，小時候更是被小他兩歲的雄仔欺負得不要不要。

可是現在，不管是說話的語氣和姿態，淡淡地不著一點火氣，卻讓人心生敬畏。

這種覺劉叔隻有在佐敦道那些有錢佬上才過，他們來電扇行買電扇，總是那麼高高在上，讓你恭謹的同時不得不心裡發寒。

“我信你！”劉叔突然一拍大，然後猛一口煙，“阿堅，我信你！這次我們家雄仔的前途就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