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步高,他老子是副市長,不是給我找麻煩嗎?”
“我們沒有暴份,也沒暴意圖。”
侯衛東差點吐,道:“既然沒有暴意圖,打了步高又起什麼作用?”
“打了他,就算什麼作用也沒有,至能出一口惡氣,我隨時還可以敲打他。”
侯衛東一陣苦笑,道:“花這麼多的功夫,就是爲了出一口惡氣,這本未免太高了。”心道:“李劍勇盯著上青林,確實有獨到之,如果我沒有猜錯,黑娃的手掌應該是曾憲剛砍的。”
曾憲剛獨眼中顯得很深沉,他道:“人這一輩子,就只有幾十年好活,不能快意恩仇,也忒沒有意思。”
曾憲剛“快意恩仇”四字一出,侯衛東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道:“老兄,你的境界怎麼就突然提高了,我沒有你瀟灑,在場混就得遵守遊戲規則。”
曾憲剛默想了一會,道:“此事暫時就這樣,如果需要再出手,瘋子隨時給我說。”
從上青林下山,侯衛東仍然開著他那輛皮卡車,只是有了前車之鑑,他也就小心了許多,中午滴酒不沾,開車之際便一片清爽,很快就回到了下青林。
回到辦公室,坐了不到十分鐘,楊便打電話上來,道:“侯鎮,二點半在小會議召開黨政聯席會。”
開會之時,鍾瑞華看上去著實憔悴,在趙永勝安排之下,最先發言,道:“青林鎮學習班一共收了十六人,今天是第五天了,已有九人了錢,還剩下七人,這七人一共貸款五十四萬。”
青林鎮學習班辦起以後,鎮政府就了二十多人,分三組,二十四小時值班,鍾瑞華是學習班班長,堅守五天之後,已覺心俱疲,此時他已經知道了侯衛東要來接替他,因此他只談績不說問題,免得侯衛東推。
趙永勝小結道:“學習班立以來,績有目共睹,九個人來了三十六萬,簽訂了三年還款計劃,這剩下的七人,我們還是要嚴格出班標準,每人只要清了三分之一的錢款,簽訂了責任書,就可以放出去。”
他停頓了一下,環視衆人,又道:“學習班的第一階段就算是結束了,鍾鎮長還要陪同清償組,這也是異常重要的工作,第二階段學習班,鍾鎮長就不參加了。”
此時,益楊縣各地清償組已經有了一些果,有三名基金會主任被刑事拘留,還有兩個鎮的黨政一把手被紀委請去談話,聽到這些信息以後,趙永勝就決定將鍾瑞華從學習班上出來,仍然盯著學習班,以防後院起火。
從安全的意義上來講,盯住清償組比多追個三、五萬更爲重要。
在學習班人選問題上,趙永勝在昨晚費了一番躊躇。
唐樹剛和侯衛東都是合適的人選,在整頓基金會的工作中,侯衛東先後承擔了維護鎮政府以及基金會秩序、強送楊家富等人進縣學習班等大事,此時再讓其負責學習班,工作任務就過重了。
只是這剩下的七人之中,有六人是上青林的,被關了五天以後,這七人火氣也大了,開始吵吵鬧鬧,甚至有人口出惡言,侯衛東在上青林威信很高,他來擔任學習班班長,最合適不過。
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決定讓侯衛東來當學習班班長。
“學習班第二階段的班長,就由侯鎮來擔任,侯鎮在上青林的追債任務給唐鎮來負責。”
侯衛東雖然沒有管學習班,但是他知道學習班已經有些火花了,搞得不好就要出事,他聽到趙永勝的安排,忍不住道:“我在上青林剛有些效,還是讓我收債,保證按進度完任務。”
劉坤坐在趙永勝旁邊,一本正經地握著鋼筆,侯衛東心道:“劉坤這黨委副書記倒逍遙自在,基金會這麼大的事,他只是給支部書記開幾會就算完事。”
趙永勝沒有給侯衛東繼續苦的機會,直截了當說道:“侯鎮,你也別推了,剩下的七個人有六個人是上青林的,你是當班長最合適的人選。”他擡起左手,習慣地在空中了,道:“現在進行第二個議題,昨天我和粟鎮長參加了縣裡的半年經濟工作分析分,請粟鎮長傳達縣裡的神。”
侯衛東低著頭想學習班的事,只聽到粟鎮長振振有詞地講了一大堆東西,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散了會,鍾瑞華早在會議室門口等著,滿臉帶笑地道:“侯鎮,我把學習班的有關資料給你。”這學習班是一個燙心的山芋,責任大,又要得罪人,如今甩給侯衛東,他自然高興。
鍾瑞華是青林鎮的老闆凳了,平日裡爲人事還不錯,侯衛東也不想爲難於他,就接過了資料,道:“我是學習班第二階段的班長,也不知道有沒有第三階段。”
鍾瑞華罵了一句,道:“狗日的,學習班這樣辦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們這幾人都拿不出錢,關在這裡有屁用,就算去賣屁賺錢,也得讓他們出去才能賣。”
回到辦公室,侯衛東就將這些資料打開,這六個人倒有三個人是同一家煤礦的合夥人,他們共同盤下了一個煤礦,剛把煤礦的設施弄好,就遇到了基金會整頓,無錢還款,就被請了進來。這三人的況,與曾昭明是一模一樣,只是他們三人貸款些,進了鎮裡的學習班,曾昭明貸款多一些,進了縣裡的學習班。
“這倒是一個好機會啊。”侯衛東是從幹石場發家的,儘管煤炭行不好,他還是認定了煤礦這種資源型企業有極大的投資價值。
五點過,他來到了學習班。
學習班設在農房裡,由於地基防理不好,顯得格外溼,防問題在青林鎮一直解決得不好,所以,得風溼病的特別多,世間萬都相生相剋,青林鎮治療風溼病的土醫生和土單方也是遠近知名。
一樓的三個房間都住著學員,侯衛東進了學員房間,見兩人在睡覺,四個在湊在一起打雙摳,兩位鎮幹部站在後看著,倒是一片和諧景象,和想象中的對立況不太一樣。
派出所也了幹警流到學習班來,今天恰好是周強在學習班值班,見到侯衛東進來,立刻饞蟲大,跟著進了屋,道:“侯鎮,今天你初來學習班,我們學習班準備給你接風。”
侯衛東是極爲聰明的人,對周強也極爲了解,看到他的表就知道他的心思,道:“接風就算了,你們堅守崗位這麼多天,我來犒勞大家。”
這時,打牌的幾個人也停了下來,這幾人都是上青林的年輕人,其中一個是當年修公路的積極分子,見到侯衛東過來,站起來道:“侯哥。”
“林勇,你還差多錢?”
林勇長著明強幹的相貌,此時卻滿臉沮喪,道:“我貸了五萬,加上東拼西湊的六萬塊錢,總共投了十一萬,現在丟在水裡,泡都沒有冒一個。”
侯衛東深表同地拍了拍林勇,道:“現在幾千存款戶等著取錢,鎮裡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今天先不想這事,我請大家吃燒公。”又對一旁的周強道:“周公安,麻煩你跑了一路,讓張家館子殺三隻,午餐時間用大盆子端下來。”
周強就笑著跑去安排伙食。
晁胖子也出現在門口,他是原來的副鎮長,因爲嫖娼被免職,他管過基金會,趙永勝就讓他來協助鍾瑞華,晁胖子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在二樓上鋪了一張牀,每天來上班只做三件事,打牌、吃飯、睡覺,肚子長得比原來當領導時還要大。
此時到了吃晚飯時間,他就從樓上下來,正好聽到侯衛東的安排,道:“侯鎮,吃燒公不過癮,再來二箱啤酒。”
侯衛東對這位生活頹廢、意氣消沉的老領導抱著三分同,指著其肚子開玩笑道:“老領導,你該減了,再胖下去就容易得三高。”晁傑無所謂:“人這一輩子,無非是爲了兩個,上面,下是,我從來不節食,能吃就要吃,能日就要日。”
熱氣騰騰的燒公端亓學習班,侯衛東也讓七個人坐在院子裡,他對林勇等人道:“這是我私人請客,事歸事,友歸友,你們也別客氣,放開肚皮吃,只要遵守學習班的制度,你們輕鬆,我們也輕鬆。”
在學習班,林勇他們兩、三天才吃到一回,肚子早就空了,他道:“侯哥,你到這裡來,我們絕對不會讓你爲難,只是我們幾人確實有現實況,不是存心賴帳,希鎮裡能考慮實際況。”
侯衛東爲了穩定他們的緒,特意和他們坐在一桌,道:“我二姐在益楊縣學習班,二姐夫在吳海縣學習班,唉,這是大氣候,確實不怪我們基層幹部。”他一邊吃,一邊說,“現在怨天尤人沒有用,關鍵是要想辦法還錢。”
林勇曾經在外面做些小生意,在上青林也算是有錢人,這次回家開煤礦,實在傷了腦筋,他知道侯衛東實力雄厚,道:“侯哥,我們那個小煤礦至七、八十萬,資源也比較富,接手就可以經營,你有沒有興趣,打八折賣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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