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這意思,我們做了幾十年農,以後都不做了?”
王副廠長冷眼看了過來。
李秀點頭:“至目前是不能再做了。”
“這不是開玩笑嘛!”
王副廠長紅臉道:“我們五金廠從建廠之初,定的路線,就是生產農,為農業經濟發展助力!你這麽一搞,那我們這還是陶縣五金廠?!”
“老王的對,這麽一鬧,我們五金廠的質都變了。”
“丟掉農的招牌,改什麽木材加工,這事就有點無稽之談了嘛。”
“還有,這事如果真辦了,上級領導追究起來,誰來承擔責任?”
“陳廠長,你也兩句吧………”
一眾五金廠的人帶著強烈的抵緒,又開始嚷嚷起來。
“大家都安靜一下。”
陳衛國臉晴不定,遲疑著道:“李經理,你這個辦法,是不是步子邁得太大了?這可是涉及到企業轉型的大事啊。”
“陳廠長,各位廠領導,我知道這件事對大家來,一時半會的確很難理解,很難接。”
“但我的初衷也並不是真的要讓五金廠產業完全轉型,而是為了解決燃眉之急。”
“現在五金廠麵臨的種種問題,穿了都是一個字,錢!”
“之前我也了,求人不如求己。按照如今這個形勢,五金廠想要尋求江市或者其他什麽渠道的資金扶持,是非常難的。”
“與其讓陳廠長和諸位廠領導,丟下臉麵,四求人,還不如自己搏一搏!”
“如果我們能夠短時間做出一些改變,恢複生產,產出能賺錢的東西,到時候我們再繼續回到農生產上來,升級產業生產出更高級的農,豈不是更好?”
到這裏,
李秀看向會議室窗外:“大家可以看看外麵,廠裏幾百個工人無所事事,荒廢。句不好聽的,如果五金廠倒了,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的退路,但他們呢?他們背後的家庭呢?就算不為五金廠,也得為他們,為他們背後的家庭,謀一條出路!”
“李秀!你這話什麽意思!!”
王副廠長騰的一下,拍桌子站了起來:“拿冠冕堂皇的話來危言聳聽!我們可是國企!誰見到國企倒了的?”
李秀目如炬:“現在是沒有國企倒,但瀕臨倒閉的國企比比皆是!”
王副廠長冷笑:“我們五金廠況沒你的那麽嚴重,我們有的是產品,堆了幾個倉庫,隻要適當降價,賣出去之後有的是錢!”
“適當降價是降多?0%?還是50%?”
李秀沉聲道:“就算你降到虧本能把庫存傾銷出去,然後呢?又繼續投生產庫存?再虧本傾銷?”
“那…那是我們自己的事!不著你這個外人指手畫腳!”
王副廠長已經麵紅耳赤,言語之間已經落下風。
“對,廠領導是你們,這廠裏幾百號工人的命運也掌握在你們手裏,但如果連你們這些掌舵人都不敢背一點點責任,往前踏一步,還能指誰來幫!”
李秀不是一個不懂變通的人,
但他很清楚,類似王副廠長這種思維固化,常規道理是不通的。
或許五金廠能夠靠著各方扶持,勉強茍活下去。
但再過幾年,隨著9年下崗的到來,類似陶縣五金廠這樣的國企,必然會第一批倒下!
一時間,
兩人針尖對麥芒的爭論,讓會議室的氣氛陡然凝重了起來。
王副廠長憋了半,也沒能再想出有什麽話可以反駁。
其他一眾五金廠的領導,也都一言不發的保持沉默。
趙雪瑤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著實沒想到,李秀的膽子這麽,當著一眾領導麵前,居然也敢出這些“大不敬”的話來。
還把一桌子人懟得啞口無言,
回想起對方昨晚滿臉泥漿的窘迫模樣,
在廠門口打架的賊樣,
簡直無法相信是同一個人。
一時間,趙雪瑤忍不住對李秀越加的好奇。
“各位廠長,各位領導。”
此時安靜得落針可聞的會議室裏,坐在角落上的江華突然站了起來:“李經理的話有道理,我覺得我們應該試試。”
“江,這個不是技上的事,你就不要多參與了。”
陳衛國擺了擺手,示意江華坐下。
“陳廠長,我是廠裏的技員,所以我才更加清楚我們的產品現在麵臨的問題有多大。”
“本方麵我已經是最大限度的低,雖然是有幾倉庫的庫存,但同樣我們還有一大筆原材料欠賬沒還,要跟那些作坊打價格戰,我們打不起,隻會虧到死。”
“另外,我認同李經理剛才的話,我是廠裏普通技員,我不想像現在這樣繼續混日子,廠裏其他480多位工人兄弟姐妹,也不想繼續這樣混日子。”
“我們想要拚搏一下,想要往前走一步!”
江華作為一個才分到廠裏的年輕技員,在一眾領導麵前話著實沒有什麽份量。
材,長得秀氣的,甚至連聲音都不大。
但此刻臉上卻寫滿了堅定的神。
“江華!你這意思是我們這一幫廠領導也都是在混日子是吧!”
王副廠長作為江華的直屬領導,當即大聲訓斥起來。
“都不要吵了!”
年近六旬的陳衛國臉沉,
目從江華上掃過,又一一從其他參與會議的年輕幹部上掃過。
是的。
他已經到了快退休的年紀。
按部就班走完最後一程,是他最好的選擇。
任何一步錯棋,都會讓他這大半生履曆功虧一簣。
但這些年輕人上,卻還有著一子的衝勁。
思量許久,陳衛國緩緩開口:“李經理,涉及到產業轉型,這件事牽扯太大,我認為還是讓工人自己做主,如果你能服他們,那我就支持你的工作。”
“行!事不宜遲,煩請陳廠長馬上召開工人大會吧。”
李秀心中大定,
隨即,陳衛國就安排人員通知下去。
“老陳,這……”
王副廠長還想什麽。
陳衛國擺了擺手,打斷了對方:“老王你要什麽,我都知道,但我不想這個五金廠敗在我的手裏,如果有什麽責任,我一並承擔。”
“既然老陳你都這麽了,那我就沒什麽意見。”
王副廠長轉,氣衝衝的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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