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與其說是留守陣中的主帥,不如說是沖鋒陷陣的猛將,孫策之勇,冠絕江東!
領著兩百余走舸,孫策在曹軍箭雨中穿行,難以想象,其余江東士卒皆用盾牌躲避著曹軍的箭矢,然而孫策,卻仍是站在船頭,毫無視自己岌岌可危的境。
有一種人,自不量力;也有一種人,藝高膽大。孫策,無疑是后者,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難以言喻的自信,不,是自負!
“好家伙!”顯然,張遼亦是看到了孫策那看似挑釁的作態,一揮手指著駕舟而來的孫策,厲聲喝道,“放箭!放箭!”
但聽張遼一聲令下,船上數百曹兵弓弩手當即挽弓箭,片刻之間,此間數十艘大船,數萬兵曹兵箭如雨發,如飛蝗一般向孫策一行。
“主公,小心!”船上一名士卒大呼一聲。
“哼!”只見孫策冷哼一聲,出腰間佩刃古錠刀,一刀揮出,只聽一聲破空之響,竟是將向他的諸多箭矢紛紛吹開。
“好家伙!”曹軍船上張遼著分明,心下暗贊一句,忽而展一笑,回顧旁曹兵道,“借弓箭一用!”
“將軍說的哪里話!”那名士卒當即將手中弓、箭與張遼。
只見張遼接弓搭箭,挽了一個滿月,僅僅稍一瞄準,便聽‘嗖’的一聲,箭矢好似一道驚鴻,橫空而去,數息之間,便至孫策面前。
“唔?”聽著那一聲極為凜冽的破空聲,孫策一抬頭,便見一支箭矢閃著寒、飛至自己眼前,眼睛瞥了一眼對面漠然挑釁的張遼,冷哼一聲,看準時機,竟一把抓住來的箭矢。
“還給你!”只聽孫策一聲大呼,左手用力甩出,勁道竟不下于弓弩。
“嘿!”對面的張遼嘿嘿一笑,也不在意,稍稍用槍尖一挑,便挑了開去。
“轟!”
隨著一聲巨響,江東軍走舸已是撞在了張遼所率大船上,隨后,周瑜亦率大軍趕來,兩面箭如飛蝗,慘聲縷縷不絕于耳。
猛一發力,孫策孤一人躍上張遼戰船,無視此間眾曹兵震驚的面,指著張遼淡然說道,“方才可是你向我箭?”
揮揮手那些圍上去的曹兵退后,張遼明白,此人不是區區士卒便可以對付的。
“是又如何?”
“好膽!”孫策冷哼一聲,手握古錠刀,指著張遼說了一句,語氣頗有些狂妄。
“既然有膽向我箭,可有膽量與我一戰?”
“有何不敢?”張遼淡淡說了句,將指揮事宜與副將,提槍上前,面一凜,厲聲喝道,“雁門張文遠,敵將何人,報上名來!”
只見孫策瞥了言旁蠢蠢的曹兵,一字一頓淡然喝道,“孫策!”
“什麼!”
竟然是他?張遼眼眉一挑,確有幾分錯愕,也是,除了孫策之外,有哪一位人主會冒著箭雨沖殺在前呢?這已經不是先士卒可以表述的,而是不智!
作為人主,那可不是僅僅關系一場戰事勝敗的關鍵,就算是向來親自披荊斬棘、指揮作戰的曹,也不會沖在最前,除非是像當初與袁紹作戰那樣背水一戰。
可是,說句不恭的話,張遼認為,即便是那時的曹,也有幾分自暴自棄、破罐破摔的意思,然而眼下著這人,他卻是看不到有半分的自暴自棄,有的,是濃濃的自信……
“原來你便是孫伯符,”淡淡了一眼殺上船來的江東兵,張遼走前幾步,持槍笑著說道,“若是殺了你,那麼此戰便是我軍勝了吧……”
“你說的不錯!”孫策隨口應付一句,隨即輕蔑說道,“不過,也要你有本事殺我才行!”
“……”頓時,張遼的面上變得很是難堪。
他是誰?他可是張遼、張文遠啊!曹軍之中首屈一指的將領,智不下于曹仁,武不下于夏侯,然而僅觀孫策口氣,卻是毫不將張遼放在心中。
“我當斬你!”
“哦?”聽著張遼沉聲的喝話,孫策輕蔑一笑。
“殺!”二人旁,江東兵與曹軍發出一陣廝殺聲,場面頓時變得極為混,同一時間,張遼與孫策亦是趨上前。
“鏘!”一聲兵戈擊巨響,孫策子一晃,傲然不,張遼力退三步。
著右手中傳來的陣陣反震之力,孫策不聲,改用雙手持刀,冷笑說道,“口氣倒是大得很……”就算是自負,然孫策可不是不自量力的蠢蛋。
“該死,”低罵一句,張遼皺眉了一眼手中的長槍,深吸一口氣,冷笑說道,“江東區區一偶,妄自擋我大軍,自取死路,今日便是你等授首之時,看槍!”
“鏘!”
擋住張遼一記橫掃,孫策猛一發力,竟是將張遼生生退。
“何人授首,猶未可知!”
“鏘鏘鏘!”
連接幾次拼,張遼氣不已,而孫策面額頭亦是出一層薄汗。
怎麼回事?驚異不定地了眼手中戰刀,孫策倍詫異。
僅僅數個回合而已,自己便氣力不支?
雖說天賦異稟的孫策僅僅是稍顯力,然而這種事,亦他心中有些不解。
曾幾何時,就算是太史慈與甘寧兩人聯手,自己亦可與他們斗上拼十余回合而力氣不減,今日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孫伯符?”對面持槍而立的張遼嘲諷說道。
“休要猖狂!”怒喝一句,孫策幾步上前,一陣揮刀,得張遼連連后退。
這家伙……
苦苦支持著,張遼了眼孫策,仿佛見了呂布……
這家伙,臂力不下于奉先,好生難以對付!只不過嘛,無論怎樣,此便是你等葬之地!
“看槍!”
“鏘!”反手擋住張遼一槍,孫策心不在焉地了旁,皺皺眉,左手一拳擊出,張遼一見,當即提槍一擋。
單聽一聲轟響,張遼連人帶槍倒退三步,然孫策亦是倒退一步……
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臉驚愕地著自己左手,孫策面生表極為凝重。
不可能,只不過是稍稍一戰,自己力氣便降到如此地步,怎麼可……等等!
忽然,孫策猛地抬起頭來,著面前持槍而立的張遼,眼神驚愕不已。
那家伙武藝明明不及自己,為何卻有這等力?得自己有些不過氣來……
“不對勁啊……”周瑜船上,呂蒙著遠的戰事,喃喃自語著。
“確實不對勁!”魯肅點點頭,皺眉著前線的將士,沉聲說道,“我軍將士,作越來越遲緩,怎麼回事?”
確實,正如魯肅所言,眼下正與張遼麾下曹兵戰的江東兵,作愈加遲緩,眼神閃爍,好似在畏懼著什麼……
畏懼何事?難道畏懼他們面前那些飽疫病之苦的曹兵?畏懼那些已無多戰力的曹兵?
不對勁!確實不對勁!
“到了麼,大都督?”雖然口氣略有幾分輕佻,然而陸遜的面,便是極為凝重。
“是啊,到了,”周瑜點點頭,著遠,喃喃說道,“在江哲布此陣時便到了,這種難以言喻的力,只覺曹軍勢大,我軍勢弱……仿佛是我孤一人對面著這數十萬曹軍一般,膽戰心驚……”
“再這麼下去,我軍恐怕要……”
“全軍覆沒麼?”淡淡接上了陸遜的話,周瑜了一眼曹軍陣眼,眼中閃過一決斷。
“試探已是足夠,依我看來,江哲不會在杜門留下生機我等走……
兵法云、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陣門看似防守相對薄弱,不過在我看來,不過是江哲故意消磨我軍實力,關鍵,應該還在那陣眼!鳴金義兄回來,全軍突襲曹軍陣眼,此戰關系我江東生死存亡,我軍是退無可退,不功,便仁!”
“諾!”
※※※
對于江哲說的,周瑜會去而復返,其實蔡瑁心中有些不以為然。
想想也是,此陣陣眼,可是聚集著十余萬的曹兵、數百余大船、千余艘走舸,豈是周瑜區區近十萬水軍可以應對的?
然而事實卻出乎蔡瑁意料,周瑜果然回來了……
在集合了江東所剩的八、九萬兵馬,周瑜回來了!
“看出來了麼,”江哲的口氣帶著憾,搖頭喃喃說道,“知道不妙,懸崖勒馬,反沖我軍陣眼,難不周瑜亦通幻陣,還是說……諸葛亮與陸遜在其中?
唔,諸葛孔明要起陣借東南風,十有八九不在軍中,那麼……陸遜,唯有此人了!”
說著,江哲轉首對蔡瑁說道,“德珪,傳令全軍,待東吳兵馬與我等戰之時,把守八門的諸位將領收攏陣型,從后包夾,務必要將江東人馬悉數圍死在陣中!”
“侄兒明白!”蔡瑁抱拳一禮,當下取出懷中令旗下令。
“司徒,”江哲旁的趙云好似仍有幾分不解,疑問道,“司徒為何得知江東軍向……”
只見江哲淡淡一笑,微嘆說道,“其實很簡單,在八門中,杜門屬藏覓之門,方向又東南,也難怪周瑜一開始找上此門,只不過嘛,此陣卻屬另類,唯一的生門,乃是在我等所的陣眼,也就是說,要破陣,唯有擊潰我等……”
“末將明白了,”趙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微笑著趙云,江哲回首向遠江東軍方向,忽而凝聲說道,“子龍,恐怕你亦無法消停了……”
趙云微微一愣,當即明白過來,抱拳沉聲說道,“愿聽司徒將令!”
“唔!”點點頭了一眼趙云,江哲的視線轉到旁無數曹兵上,著他們,江哲長長一嘆。
“諸君,不說日后我等是死是活,然而今日此戰,我軍必勝無疑!”
“必勝!必勝!必勝!”船上不計其數的曹兵齊聲大呼。
“江東軍見識見識我軍勇武!擂鼓,一決生死!”
“喝!”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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