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臨近,宋謹的力一天大過一天,無論何時抬頭看向天空,哪怕烈日再刺眼,他也覺得灰沉一片。
他的績很好,可他仍然覺得不過氣。
宋向平時不時會讓人送東西來學校,還給宋謹打電話,問需不需要安排司機每天接送他回家睡覺,畢竟學校里的條件比不上家里的。
宋謹拒絕了,家里的條件是好,但是他不想撞上宋星闌。
自從除夕那天晚上的對話過后,宋謹幾乎沒再和宋星闌流過,算起來他也沒回過幾次家。
高考結束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司機接了宋謹去餐廳,宋向平在包廂里等他。
出乎意料的是,宋星闌也在。
宋謹剛灰頭土臉地從考場上下來,臉上難掩疲憊之,他只想安安靜靜地好好睡上一覺,什麼也不管。
“爸。”宋謹走到桌邊,喊了一聲。
“坐下吧,肯定累了,吃完回去好好休息,三個多月的假期等著你呢。”宋向平笑著說。
宋星闌頭也不抬地在玩手機,宋向平多次暗示他無果,只能無可奈何地作罷。
“我已經找好了暑期工。”宋謹坐下來,說,“后天就上班,包吃住。”
“你這孩子,家里又不是沒錢養你,打什麼暑期工,找罪啊?”宋向平皺起眉,“別去了,安心在家玩,要是想出去旅游,就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安排好。”
宋謹搖搖頭:“就是想鍛煉鍛煉自己。”
宋星闌低著頭冷哼一聲:“這麼不想在家待著,當初回來干嘛。”
宋向平臉一變:“怎麼跟你哥說話的?”
宋謹本疲于面對這些,只是輕聲說:“沒事的,吃飯吧。”
宋星闌里再難聽的話他都聽過了,這句實在算不上什麼。
飯桌上始終圍繞著淡淡的生氣氛,宋向平一邊給宋謹夾了菜,一邊問他準備報考什麼學校和專業,宋謹只是說還不確定,先翻翻報考指南,還是要看分數考得怎麼樣。
其實他早就有了目標,省的一所大學,他比較心儀其中的工程類專業。
但他覺得沒必要說。
宋星闌一句話沒說,吃了幾口菜就撂下筷子往外走。
“上哪兒去?”宋向平問他。
宋星闌頭也沒回:“吃飽了,走了。”
“你像話嗎?怎麼一點禮貌都沒有!”
“我說了不想來你非著我來。”宋星闌不耐煩地轉過頭,“我現在犯惡心,吃不下,你還不讓我走?”
眼看著宋向平就要拍桌子,宋謹說:“爸,別生氣了,馬上就要中考了,別影響星闌的心。”
還沒等宋向平說什麼,宋星闌就嗤笑:“誰讓我犯惡心誰心里有數。”
“宋星闌!”宋向平沉聲怒道。
宋星闌置若罔聞,拉開門出去了。
“這小子被慣得無法無天了。”宋向平嘆了口氣,“我以前一直覺得對他有虧欠,什麼事都依著他,給寵壞了,現在又是叛逆期,更不聽話。”
宋謹說:“再長大幾歲就好了,他心不好,我也有責任。”
我不該出現在這個家里,不該當他的哥哥,不該是個同。
“你別管他,他就是太任了,畢竟你們都……都好多年沒相了,他現在又什麼都聽不進去,很多事沒法理解,脾氣差得要命。”
宋謹沒說話,只是安靜地點點頭。
宋向平勸不宋謹,最后只能同意他去打暑期工。
其實宋謹撒謊了,并沒有包吃住的暑期工,他找的是家教的工作,每天包一頓午飯。
至于住的地方,之前在老城區和母親住的那間房子還在,打掃打掃就能住人,那里才是最適合他的家。
宋謹休息了一天,然后收拾了東西,整理到行李箱里。
他來宋家的時候就只帶了一個行李箱,在這兒住了一年,東西一點沒變多,仍然只是一個箱子就能全部收完。
宋向平昨天下午出差去了,宋謹拒絕了他安排司機送自己的要求,說自己坐公車就好。
他拎著行李箱下樓的時候,心意外的輕松,他果然不屬于這里。
剛走到大門前,門被打開,宋星闌單肩背著書包,面無表地走了進來。
他的后是夏日早晨明麗的,照得年青春恣意,鮮活有朝氣,哪怕那張臉的神再臭,也敵不過男孩子正當年時專屬的蓬氣息。
宋謹微怔,宋星闌上的東西,是他從不曾擁有的,哪怕在三年前同樣的年紀里,宋謹也沒有過半分與之類似的囂張輕狂氣勢。
好像有的人生來就不同,哪怕他們是親兄弟。
然后宋謹問:“明天不就是中考了嗎,你怎麼突然……”
“關你什麼事?”宋星闌微擰著眉,“得到你來盤問我?”
宋謹閉上,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聽說你是去做家教。”而過時,宋星闌突然開口,“家教會包住宿?”
“會。”宋謹低著頭說。
“騙誰呢。”宋星闌鄙夷道,“說 不定是跟哪個男的同居去了吧。”
宋謹從沒覺得宋星闌這麼神經質過,好像在宋星闌眼里,自己除了跟野男人搞就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
“跟誰同居都不重要。”宋謹稍稍使勁將行李箱提起來一點拎到門檻外,他淡淡地說,“我不會再惡心你了,你不用見到我了。”
“最好是這樣。”宋星闌的聲音有些低狠,“滾出去了就別再回來。”
“不會的。”宋謹說。
然后他拉著行李箱走過小花園,推開圍欄門,徹底邁出了屬于宋家的領域。
人人都說薊城的霍少爺心狠手辣,卻是個癡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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