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城牆上不知何響起了“咚咚咚”的鼓聲。
怎麼回事?將軍們還未曾下令擂鼓助陣呀。究竟是何人膽敢不尊將令?
城上眾將士心下納悶,就連文欽心中亦有些不悅,四下張著,試圖找到了那個不尊將令的家夥。
終於,順著鼓聲傳來的方向,文欽找到了那個不尊自己將令私自擂鼓的家夥。那是一個穿著墨鎧甲的年輕將領……
“咦?”
細細一瞅,文欽面大變,他哪裡會認不出,那位穿著鎧甲的年輕將軍。正是他們所效忠的大周皇帝,李壽。
“陛……下?”文欽喃喃自語出聲。
“什麼?是陛下?”
“陛下親自上陣替我等擂鼓助威?”
“陛下沒有拋棄我等……”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消片刻,城牆上的守兵都曉得了此事。
[特地換了一服麼?]
遠遠注視著李壽,文欽眼眸閃過一驚訝與意外。盡管昨日他什麼也沒說,但是心底,他對於李壽穿龍袍守城終歸還是有些芥的,而如今,見李壽換上了一將軍甲胄,文欽盡管還是沒說什麼,但是心中卻是極為讚賞的。
“爾等都瞧見了麼?!”振臂高呼,文欽厲聲喝道,“陛下,親自為我等擂鼓助威,若如此我等還不能將北疆兵阻擋在此,有何面目再見陛下?!”
城上眾將士聞言呆了呆,片刻過後,城上發出一振人心的吶喊。
“喔喔——!”
即便遠在千丈之外的燕王李茂,亦聽地清清楚楚。
當即,李茂的面沉了下來,因為他意識到,或許他不能夠輕松地拿下冀京城了。
事實證明,李茂的預真了,在天子李壽不惜自親自登樓參與守城之後,冀京城守兵的士氣高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以至於北疆兵猛攻冀京十余日,竟也攻不上城頭。
氣急敗壞的李茂終於還是忍不住下達了十日攻克冀京的死命令,然而即便如此,北疆兵依舊還是無法打開局面。
其實這倒也怪不得北疆兵,畢竟冀京城尚有南軍“陷陣”與北軍“背嵬”這兩支四鎮兵馬,而眾所周知,南軍陷陣營是最擅長防守的,當一明明南軍士卒穿著重達數十斤的堅實鎧甲,手持著上百斤的一人高盾牌直接往城牆上那麼一站,那簡直就是一道堅不可摧的鋼鐵戰線。縱然北疆兵使勁全力用刀砍下,南軍士卒依舊傲然佇立,毫也不曾搖。
而北軍背嵬雖沒有南軍那麼奢華的鎧甲,但終歸北軍是皇宮的衛軍,撇開裝備上的差異不談,一名南軍士卒不見得能打得過一名北軍士卒,畢竟北軍是訓練最全面的輕甲步兵。
李茂恐怕是怎麼也沒想到冀京這塊骨頭竟然是這麼得難啃,以至於這場仗一直打到六月中旬,戰況卻對北疆軍越來越不利。
畢竟六月天氣轉暖,冀京城外的護城河冰層解凍,這意味著冀京除了高而堅實的城牆外,又多了一道屏障。
好在李茂也不是十足的莽夫,在見識過冀京城上士卒的強烈抵擋後,他終於拋下了無謂的自負,下令軍中士卒伐木打造大型攻城械。
要知道,燕王李茂麾下兵馬中漁鐵騎佔了足足四萬,而這四萬騎兵卻無法用以攻城戰,頂多就是朝著冀京城方向騎幾波箭矢,挫挫城上周軍的士氣,可惜的是,冀京方面因為有天子李壽這面活旗幟在,李茂的這一招並不能起到什麼效果。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了,轉眼便到了六月十七日,而這時,北疆軍中的大型攻城械也陸續竣工。
在六月十七日這個天氣晴朗的日子,燕王李茂向全軍再次下達了攻城的命令。
然而就當北疆大軍陸續在城下結陣完畢,準備攻佔冀京城牆之際,只見在西南方,竟馳來一支軍隊。
為首一員大將,竟正是冀州軍副帥之一,最擅長途遠襲的擅戰之將,馬聃!
“嘿!——咱果然是第一個……”
立馬遙遙眺著即將對冀京展開攻城之戰的北疆大軍,馬聃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