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爺難道忘了廖立將軍麼?”刃五低聲提醒道。
“廖立?”枯羊微微一愣,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當rì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衛莊玩弄於鼓掌之上的周軍猛將,點頭說道,“廖將軍名聲不顯,以至於枯羊竟忘了廖將軍……據我所知,廖將軍好似並未獨自在外領兵過吧?”
刃五聞言搖頭說道,“廖將軍此前並未獨自領兵在外,絕非是能力不足,只是謝大人與長孫軍師不yù此人涉險罷了……二首領是這麼說的,的鄙下也不得而知。——而在鄙下看來,廖將軍勇武、計略不次於費國將軍!”
“唔,但願如此……”點了點頭,枯羊沉聲說道,“好,既然如此,勞煩這位兄弟回去稟告姐……唔,稟告謝大人,明rì子時,便是共謀伍衡,共謀廣陵之時!”
“鄙下明白!”刃五點了點頭,抱拳說道,“既然如此,鄙下暫且告辭,至於刃九,則留在小舅爺側作為護衛,以免有何差池。”
[護衛?]
枯羊略有些驚訝地了一眼在旁不說話的刃九,說實話心中頗有些不以為然。畢竟,若是他枯羊當真在這次行中出現疏,並且因此引來殺之禍,又豈是一名東嶺眾刺客可以護衛周全的?
似乎是看出了枯羊心中的輕視,刃五微笑著說道,“刃九雖一人,足抵小舅爺側十員護衛!”
[不至於吧?]
枯羊詫異地打量了一眼刃九。
見枯羊依然還是有些不信,刃五也不再解釋,拱手抱拳便轉離去,回去向謝安轉達枯羊的話,隻留下枯羊、徐常、刃九三人在屋裡。
“大帥,看來謝大人那邊也是早有應對啊……”
刃五走後,方才一直在旁傾聽的徐常忍不住面喜sè地說道。
“呵!”枯羊輕笑不語。不過在心底,他卻頗為附和徐常的話,他原本打算對周軍提出一些建議,可沒想到,周軍早已派人牽製住了廣陵城外中軍天將趙涉、右軍天將杜芳以及前軍天將穆廣這三支兵力。
不過轉念一想,周軍有李賢與劉晴這兩位算無策的軍師在,枯羊頓時覺得自己的提醒實在是多此一舉。
果然,次rì凌晨,部將王建滿心歡喜地傳回喜訊,說昨rì夜時分,一直以來穩如泰山坐踞要地的冀州軍主帥費國、十余rì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冀州軍副帥馬聃、以及新任的周軍一路偏師主帥廖立,分別與中軍天將趙涉、右軍天將杜芳、以及前軍天將穆廣展開野戰,其中費國與趙涉戰平,馬聃先是失利隨後伏擊得手、重創冒進的杜芳軍,而至於廖立,竟將前軍天將穆廣打得節節敗退。這還不算,廖立在掃了穆廣的營寨後,還配合馬聃伏擊了右軍天將杜芳,幾乎將杜芳軍打殘。
在那般混的深夜竟然能如此清晰地把握戰機,這實在有些出乎枯羊的意料。
“這麼說,城外的那三位天將大人的兵馬,已無力回援廣陵咯?”
正所謂人逢喜事jīng神爽,饒是素來不開玩笑的枯羊亦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可不是麼!”了,王建興致地說道,“此事,末將這是聽堂兄所言,那個後軍天將張洪,眼下還在猶豫是否要派遣援兵呢!”
“你堂兄?”枯羊聞言愣了愣,那陣莫名的不對勁再次籠罩在他的心頭。
[不對勁……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可究竟是哪裡呢?]
時間一瞬一息地過去,轉眼便堪堪臨近起事的時辰,甚至於,徐常與王建已在為此做完全準備,然而枯羊卻覺自己心頭始終有一片疑雲揮之不去。
[等等……]
好似是想到了什麼,枯羊趕忙將王建與徐常喚了回來,急聲詢問王建道,“王建,伍衡可知王亮乃你堂兄?”
與同樣覺莫名其妙的徐常對視一眼, 王建疑說道,“應該是知曉的吧?——大帥不是說,伍衡是因為得曉王亮乃末將堂兄,因此這才故意將他提升為南城門守將,好坐等我等一頭撞他預先設下的陷阱的麼?”
“這就不對了……”瞇了瞇眼睛,枯羊隻覺後背泛起陣陣涼意,喃喃說道,“明知王亮乃你堂兄,卻還要提升他為南城門守將,目的就是讓我等以為可以從南城門便宜行事……因此,我選擇了西城門作為起事的目標。但反過來一想,伍衡難道就想不到,既然王亮乃你親近的堂兄,按理來說也會通風報信於你……比如說,那rì張洪就躲在屋屏風後……換而言之,沒有王亮,我等便不會得知伍衡一方已得知我等謀反叛的事,也不會得知南城門其實是個陷阱,因而改變目標為西城門……”
“大帥的意思是……”
聚jīng會神細細思忖了一番,枯羊忽然面sè大變,失聲說道,“原來如此……那廝是何等的狡猾!”
“大帥?”
“該死的!——快,刃九,你即刻匯報我姐夫,西城門才是伍衡設下的真正陷阱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