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軍天將大人請慎言！”魏虎一字一頓地說道。

“……”可能是沒料到魏虎在這個時候依然偏向於枯羊，衛莊愣了一愣，繼而舉起雙手，聳聳肩說道，“好好好，是衛某言過了！——枯羊大帥可莫要與衛某人計較！”

盡管言辭客氣，不過衛莊心中卻不怎麼好，但是，魏虎與枯羊不同，他可是太平軍第四代總帥伍衡的心腹與鐵桿簇擁。更何況，據說魏虎的父兄還曾是初代太平軍副帥伍衛、即伍衡生父手底下的親兵，因此，伍衡極為信任本來就對他愚忠的魏虎，即便衛莊是伍衡麾下五員大將，亦不敢輕易得罪魏虎。

見衛莊服並且致歉，魏虎臉上的冷這才稍稍退減幾分，在轉過頭來深深了一眼後，忽然一咬牙站了起來，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總之，我將接管你手中的兵權！”

“……”枯羊直直著魏虎，從後者堅定的眼神中，他意識到魏虎這回是認真的，這個男人對太平軍以及對伍衡有著無法言喻的忠誠。再者，魏虎那一筋地子，注定他在犯倔的時候絕不會聽從他人的建議或者解釋。

想到這裡，枯羊也不打算再做解釋，

“接管兵權……是你麼?亦或是他?”枯羊沉聲問道。

掃了一眼衛莊，魏虎沉聲說道，“是我！——如果是我的話，你會放心將手底下的兵予我，是麼，阿羊?”

“……”了一眼魏虎，枯羊帶著幾分苦笑搖了搖頭，權當是默認了。

然而，站在牆的衛莊卻是愣了一下，環抱著的雙手亦放了下來，疑地向魏虎。

枯羊顯然也注意到了衛莊的舉，以及這個舉背後所蘊藏的深意，但是此刻的他卻沒心去理睬，站起來正打算離開，卻又被魏虎喊住了。

“等等，阿羊！——這幾日，你就留在這邊，我會吩咐我的親兵好生照料你！”

枯羊聞言一愣，轉過頭去詫異地著魏虎，難以置信地說道，“你……要我，阿虎?”

聽著那悉地稱呼，魏虎眼中閃過幾分愧疚，低聲說道，“這是為你好，阿羊……你不可以再與周兵糾纏不清！——我知道，奪了你兵權，你必定心中不滿，但是。你不可因此而踏錯……”

“你懷疑我會投敵?”枯羊難以置信地著魏虎。

“……”

“是或不是?”

“……”

“是或不是?！”

“是！”沉默了良久的魏虎大吼一聲，額角青筋繃。

“……”枯羊聞言瞇了瞇眼，眼神中著他心中的憤懣。右手緩緩向腰間佩劍，沉聲說道。“若是我說不呢?！”

話音剛落，忽然房門砰地一聲被踢開，枯羊下意識轉頭去，愕然屋外竄數十士卒，人手一柄手弩，在包圍了他之後，對弩箭對準了他的。

“莫要我……”魏虎眼中閃過濃濃痛苦之。

“阿虎。你……”枯羊憤怒地瞪著魏虎。想來他也沒料到魏虎竟然會做的這麼絕，只能眼睜睜看著一票士卒過來卸下了他手中的兵，並且將他用繩索捆綁起來。

“此府有一地窖，我已派人提前打掃過。阿羊，且委屈你暫時在此安……待擊退周兵，我再向你負荊請罪！”不敢直視枯羊憤怒的眼神，魏虎低聲喝道，“帶下去！”

“是！”

一票士卒押解著枯羊離開了。

著枯羊離去的背影。魏虎長長歎了口氣。

從旁，衛莊在打量了幾眼魏虎後，有意無意地說道，“魏虎將軍，衛某記得。伍帥的吩咐可是除掉枯羊……在其有反叛意圖之時！”

“……”冷冽的目一掃衛莊，魏虎冷冷說道，“從天將大人口中，本帥不認為枯羊有反叛舉！”

“私底下會見敵軍主帥，與對方定下約定，亦不算反叛?”

魏虎聞言眼中神更冷，斬釘截鐵地說道，“如何判斷此事，在於本帥，而非天將大人！”

“魏帥要保枯羊?——那可是伍帥的吩咐……”

“跟老子來這套！”揮手打斷了衛莊的話，魏虎冷冷說道，“阿羊或許對你的份心存忌憚，可我魏虎不懼！”

衛莊聞言面微微一變，低聲說道，“伍帥信任魏帥不假，可魏帥亦莫要恃寵而驕……”

“你怎得?”魏虎輕哼一聲，冷笑說道，“你以為只有你能隨時罷免阿羊，事實上，我亦能隨時罷免你！——堂堂五方天將之一，竟被下放至牛渚作為阿羊的帳下部將，還用得著魏某再做解釋麼?話說魏某當真有些好奇，你衛莊究竟做了什麼，以至於被伍帥剔除出心腹行列……莫非是盤算著取代伍帥?——難怪你惦記著阿羊的兵權，那般賣力地搜尋阿羊與周軍接的跡象，是打算接管阿羊手中的兵權圖謀不軌麼?”

“……”衛莊聞言面大變。

“奇怪魏某何以會得知麼?——與你不同，伍帥對我可是十分信任的！哪怕我魏虎傳書至伍帥手中，就說天將大人不幸戰死沙場……”說到最後，魏虎語氣中極威脅口吻。

“魏帥是在威脅衛某麼?”衛莊沉著臉問道，說話時，他瞥了一眼房門，似乎是在觀察屋外是否還有魏虎的親兵，同時輕笑著說道，“其實嘛，魏帥不幸戰死沙場，類似的話衛某亦可對伍帥陳述！”

“哦?”顯然是注意到了衛莊舉的魏虎聞言嗤之以鼻，戲說道，“要試試麼?”

對視一眼，二人眼中殺機頓現，但最終還是衛莊敗退了下來。畢竟魏虎可是太平軍年輕一輩將領中最為勇武的一位，武藝遠在枯羊之上，即便眼下魏虎重傷，衛莊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混帳東西！若非被那個該死的周將廖立傷到了右手，豈能容你這小輩這般放肆?！]

想到這裡，衛莊強忍著心中怒氣，輕笑一聲，聳聳肩說道，“魏帥言重了，衛莊豈敢有毫非分之想、妄想取代伍帥，被下放至此，衛某亦在納悶何得罪了伍帥呢！”

深深了一眼衛莊，魏虎忽然咧笑了笑，低聲音說道，“那就請天將大人收好您的爪子，若是得太長，莫要怪魏某剁了它！——記住，在這金陵一畝三分地，由我魏虎說了算！”

“包括枯羊大帥之事?”

“啊，包括阿羊的事！——我欠阿羊一條命，若有人要殺他，我必殺之！”

[包括伍衡?]

著一眼滿臉殺機的魏虎，衛莊很識相地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是！——衛莊謹遵天權神將大人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