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混帳！]

徐樂暗自在心中大罵，畢竟連傻子都看得出茍貢此言有意是在試探他。

“太平軍……”深深注視著茍貢，徐樂毫不掩飾眼中的怒意，一字一頓地說道，“茍卿覺得將這些事給徐某真的好麼?”

“阿呀！”瞧見徐樂那憤怒的神，茍貢也不在意，連連擺手笑呵呵說道，“徐將軍的心意茍某知曉，隻負責大人的護衛安全，不參與與太平軍之間的鋒……你看看我，又將此事給忘了。——總之，大人這些日子車馬勞頓，勞煩徐將軍替大人打些野味來……”

“……”強忍著心中的歡喜，徐樂故作一臉的不願，冷冷問道，“漠飛呢?”

“在下的三弟?”茍貢愣了愣，聳聳肩說道，“被大人派往牛渚大營了……徐將軍也知曉，論藏匿形刺探報，三弟亦堪稱我軍第一人，絕不遜他暗殺的本領！”

[那漠飛竟被派往了牛渚?]

徐樂心下暗一聲不妙，暗暗替枯羊到擔憂。

畢竟眾所周知，漠飛乃謝安麾下第一刺客，刺探報、暗殺敵將無所不，若此人被謝安派往了牛渚，不難猜測牛渚太平軍大營必定會被攪地人心惶惶，諸如當年被金陵刺客初代當家金玲兒攪地犬不寧的冀京。

“哼！”徐樂不再說話，冷哼一聲，帶著心腹士卒拂袖而去，看似是一臉不願，可又有誰知曉他心中的歡喜。

茍貢笑瞇瞇地著徐樂離去的背影，直到後者走出二十余丈遠時，他這才緩緩收斂臉上的笑容，眼中閃過一厲。

“如何?”

旁邊傳來一聲低沉的問話。

仔細觀瞧，茍貢的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穿皮甲的周兵，與前者肩並肩站著，冷冷地著遠已離開甚遠的徐樂的背影。觀此人面容，正是茍貢口中那位已被謝安派到牛渚太平軍大營生事的東嶺眾四天王之一，鐮蟲漠飛。

“如何暫時無從得知！”茍貢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不過，此人方才那不願的樣子，顯然是裝出來的……看樣子，不得想借機避開我軍大隊人馬眼線。——老三，當真有兄弟瞧見有人從牛渚太平軍營寨的方向而來麼?”

“唔！”漠飛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一行二十余人，其中有四五人趁著收拾柴火的機會離開了附近，失去蹤跡大概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茍貢聞言皺了皺眉，不悅說道，“這等重要的事，為何不早報?”

別看茍貢武藝堪稱東嶺眾中翹楚，但是對於義兄茍貢卻頗有幾分畏懼與敬重，畢竟茍貢乃是玩毒的行家，縱然你武藝再高，又如何抵擋他無孔不的用毒招數?

“這徐樂心中不忿、故意怠慢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再者，礙於劉晴與齊植二人面子，大人不想過多迫這徐樂……”漠飛低聲解釋道。

茍貢聞言皺了皺眉，在思忖了片刻後，沉聲說道，“去瞧個究竟……遠遠吊著！”

“要不要……”點了點頭，漠飛抬手做了一個滅口的作。

或許，這位來去無蹤的一流刺客依然還惦記著當初在湖口時徐樂夜襲周軍大營，害得他漠飛與金陵眾的丁邱皆被謝安暫時革職的恨事，恨不得將那罪魁禍首徐樂殺之而後快。

“別！姑且留著吧……暫時！——去吧！”

茍貢抬手打斷了漠飛的話，毫不懷疑他的結義三弟能夠很輕易地將那徐樂暗殺，甚至於，別說一個徐樂，就算十個，漠飛亦能在這片夜幕中將其一個一個鏟除，畢竟夜裡才是漠飛、金玲兒這等於暗殺的刺客最能顯實力的時候。

“唔！”

頷首應了一聲，漠飛幾個縱，旋即消失在夜幕中。

而與此同時，徐樂早已離開了周軍大隊人馬的所在，在吩咐手底下人四打獵後，他獨自一人悄然來到了約定的林子，去與枯羊派來的人接。

而讓徐樂有些意外的是，等他來到那片林子時，那裡早已有人等候，而且，還是一個他頗為悉的臉孔。

“衛莊?——竟然是你?你竟然在牛渚?”

“怎麼，齊植不曾告訴你麼?——今日白晝間，我可是與齊植好好過了過招呢！”伴隨著一聲輕笑，今日與齊植手過的太平軍大將、四代總帥伍衡麾下一方天將之左軍天將衛莊，悄然無聲地從一棵樹的樹背後走了出來。

“齊植?——莫要在我面前提那個叛徒！”徐樂聞言面不忿之，旋即有些著急地正說道，“衛莊，雖說我等此前有諸多矛盾，不過眼下，還是以大局為重，可好?你我皆是太平軍人的人，不是麼?——我不能離開周軍過久，免得遭到懷疑。”

“好，那就言歸正傳！”微微一笑，衛莊向前走了幾步，低聲音說道，“你送來的箭書，枯羊那小家夥收到了，倘若你當真有心為我軍做應，那可當真是我軍之福！”

“千真萬確，豈會作假?我此前之所以假意投靠周兵，無非是為了伺機報復罷了！可恨齊植那廝貪財權，背信棄義！以至我一人勢單力薄，不敢擅。”見衛莊話語中約中約有懷疑自己的意思，徐樂連忙辯解。

“好好好，既然你是真心實意，那麼，你到時候就配合我軍，你就如此如此……”說著，他在徐樂耳畔低聲細語了幾句，只聽地徐樂連連點頭。

“好，我明白了！——我先回去了，我不能離開過久！”

“不送！”衛莊微笑道。

“唔！”

抱了抱拳，徐樂轉便走，他毫沒有主意到，在附近一棵樹的樹乾上，做周軍尋常士卒打扮的漠飛正居高臨下冷冷地瞧著他。

忽然，漠飛眼眸閃過一警惕之，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向此前衛莊所呆的位置，但是，那裡卻空無一人。顯然，見徐樂離開，那衛莊也離開了。

但不知為何，漠飛方才卻覺仿佛有人在打量他所在的位置。

[……]

直直注視著那棵樹半餉，漠飛眼中閃過一疑，甩了甩腦袋，一縱消失於夜幕之下。

然而就在他離開後僅僅數息，那棵樹的樹背後卻轉出方才與徐樂頭的衛莊來，角上出幾許莫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