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不驚人死不休。
薛芳先前的每一句話,在任昊、謝知婧聽來都有些令人發指的味道,蓋因,每次話音都會引來不小的危機。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你要洗澡?
上帝!
任昊覺若再讓薛芳說下去,自己遲早會與心臟病患者劃等號,他哭無淚地窩在塑料簾子後,抓狂地撓著頭皮。
不管謝知婧心中多麼波瀾,臉卻是渾然不變,笑瞇瞇道:“嫂子,去我那洗不是一樣麼,先幫我吹吹頭髮吧,手還是有些發。”
都已走到廁所中的薛芳又推出了一步,苦笑不迭地了謝知婧一眼:“你呀你,可真會使喚人,想洗個澡讓不人安生,現在天兒熱,頭髮不吹都行,你先等等我,有十分鍾就洗完了。”薛芳再次踏香氣騰騰的衛生間。
“嫂子!”謝知婧瘸著快速追了過去:“我頭上的傷剛好,雖說沒針,但也不能長時間沾水,你就幫我吹吹吧。”
“這樣啊?”薛芳又再一次退出了廁所,旋而,沉著折到床頭,從櫃子中取出吹風機,接好電源,“你是病人,你最大,呵呵,轉過坐好吧。”
咚……
崔雯雯推門進了來:“媽,手續辦好了,現在就能出院。”
“嗯,等媽頭髮幹了就走。”謝知婧這麼說,也是為了打消薛芳洗澡的念頭。
謝知婧、薛芳都背著房門,們沒有看到,崔雯雯停頓了片刻,便一個扭,進去了衛生間!
……
當門輕輕掩合的聲音傳過來時,謝知婧霍然驚醒:“雯雯!你幹什麼去了?”
細細的嗓音自廁所幽幽飄出:“我在衛生間,媽您有事麼?”
當然有事!
可謝知婧卻不能這麼說,“嗯,沒事。”一顆心都飄去了衛生間,生怕功虧一簣。
吹風機發出嗚嗚的“哭”聲,與任昊此時的心不謀而合。
那淺淺的水流聲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著任昊,離他僅一米距離外,有個孩在……
嘩啦……
水箱拉響,悉悉索索的靜後,崔雯雯走出廁所。
呼……
謝知婧、任昊均是松了一口氣。
在謝知婧的強烈要求下,崔雯雯拉著母親的行李,薛芳攙扶著,三人慢慢出了病房,至於洗澡的事,似乎被薛芳忘了。
“雯雯,你帶你媽先走,我去把洗發水還回去。”
“好。”
薛芳側行兩步走到服務臺,還了洗發水後,竟徒然轉頭,對著剛剛合上的病房門,出了一個冷然的笑容。
走到門前,薛芳出手臂搭在了門把上,或許是想到了什麼,凝眉又看了看已走到走廊盡頭的謝知婧跟崔雯雯,遲疑片刻,薛芳慢慢收回了手臂,再次瞅了瞅掛有308牌子的門板,後,轉追上了母倆。
……
任昊等了好久,確認幾人都已走遠,方抓起半的T恤衫,匆忙穿上,繼而躡手躡腳地躲過值班護士,一口氣逃離了地獄般的醫院。
幻想了一下被當場抓住的形,任昊不寒而栗,連續了三煙,神經才稍稍舒緩了一些,快步回家,繼續整理那份供於審核的分鏡腳本。
日語化的工作在完了六個分鏡時,就被任昊暫時擱置了,他忽然想起,即便日語化完全,可在沒有日文翻譯的況下,這些話語本不能用英文的形勢完傳達給製作方,等於是無用功。
更別說,現在連英文翻譯都了大問題。如此之大的作業量,不是任昊這個四級英語水平可以確無誤地翻譯出來的。
思來想去,任昊決定明天去學校探探,記得政教副主任夏晚秋便是教英語的,這事只能求了。這麼複雜的程度,恐怕非英語專業無法勝任。
而且,任昊還有一個目的,崔雯雯的人生軌跡改變一事,他已知曉原因,但夏晚秋這個任昊似曾相識的老師,他還未查清真相。
模糊的記得,曾經教英語的是一個阮的,可為什麼變了夏晚秋呢?
很蹊蹺!
第二日。
滾滾烏雲將日頭嚴嚴遮住,秋風習習,涼爽終至。
任昊背著近十斤的大書包顛顛溜達到師大附中西區,抬眼就見校門前的夏晚秋面帶厲,宛如看殺父仇人的目掃視著湧校園的學生。
大家都被看得有些發,不下意識低頭而,不敢與夏晚秋對視。其實,就連任昊也一樣發怵,只因那次書事件,夏晚秋的蠻橫把他震住了。
這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婦此時著一套深調的職業裝,黑高跟鞋配上保守的,加之那苗條到有些消瘦的材,顯得整個人了幾分人的味道, 不過,高高隆起的部和尖尖漂亮的臉蛋兒,倒是標準的人。
“你!”夏晚秋漂亮的眉頭輕輕一挑,拇指與食指間的圓珠筆驀地指向一個騎單車的男孩:“進校門前要下來推車!還有你!你是高一新生吧,為什麼不穿校服?”
“我,我的服不太合適,準備今天來換呢。”在夏晚秋的要求下,那人從書包取出校服後,才被放行。
就在任昊準備進校園時,夏晚秋犀利的目刷地打在了他的上,細細看了看,逐冷聲道:“記得我單獨提醒過你,讓你開學前把頭髮剪一剪,怎麼,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麼?”
“不敢不敢。”任昊訕笑欠:“前幾天我一直生病呢,就沒來得及剪,您看,這是假條。”
把母親簽字的假條遞給夏晚秋,推著眼鏡瞧了瞧,繼而取出一個小本子:“姓名和班級。”
“高一一班,任昊。”
啪,本子一合,夏晚秋淡淡一點頭:“進去吧,明天我會再檢查你髮型的。”
“謝謝夏主任,您辛苦,晚上我一定去剪頭。”
聽得他還算有禮貌,夏晚秋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在任昊進到教學樓後,薑維就自後面跑了上來:“耗子,夏老虎攔你幹嘛?”
“夏老虎?”任昊失笑著轉過頭:“你是作死啊,竟敢給夏老師起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