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沈暗坐在洗手檯前，上半圍了個乾淨的床單，看著鏡子裡雲嫣手拿剪刀，皺著眉遲遲不敢下手。全本小說網（）

沈家冇有人會管沈暗，自然更不可能有人打理他的頭髮。上一次剪頭髮是什麼時候？沈暗想不起來，時間太久遠了，要追溯到前世。

幾縷碎髮稀稀拉拉掉下。

沈暗抬頭，鏡子裡雲嫣一臉認真嚴肅，像在做著什麼關乎生死的大事，每一剪刀都落得慎重無比。

突然，手一收，驚呼了聲：“唉呀！慘了慘了……”

兩邊不對稱了。

咬著下，似乎是猶豫了會兒，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去剪另一側頭髮，結果又過於短了。兩邊還是冇能對稱。

哢哢哢，頭茬嘩啦啦掉了一地，鏡子裡沈暗頭髮越來越短越來越短，雲嫣放下剪刀，長長出了口氣。

“其實，”拍了拍床單上的頭茬，有點心虛地對沈暗說：“好看的人配任何髮型都很好看，不對稱也沒關係呀，你說是吧？”

也不等他回答，解開床單抖了抖，抖乾淨了塞進洗機裡。轉回來拍拍沈暗的脖頸，探打開水龍頭，口在他背上了一下，一即離。

“給你洗洗。”說：“低頭。”

沈暗看了一眼，把頭低下去。

雲嫣手指放在水龍頭下試過水溫，溫度適宜了，纔開始給他洗。的手一會兒過沈暗的脖頸，一會兒過沈暗的頭髮，輕得覺不到。

沈暗剛被熄滅的**有復甦之勢。

雲嫣出洗髮水在沈暗的頭髮上，因為第一次做這種事，作緩緩慢慢，小心溫。水果味的洗髮水清香漸漸散開在空氣裡。

——

上桌的時候，飯菜都涼了。

出租屋冇微波爐，廚房裡僅有的廚雲嫣也不大會用，隻好就這麼涼著吃。看著對麵沈暗頂著被剪壞的頭髮，一聲不吭地吃著涼飯，心裡不免生出了些愧疚，想了想，從餐盒裡挑出個翅給他，夾過去的時候還不捨的。

“給你。”用對小孩子講話的口吻說：“多吃，長……”餘瞥到他桌子底下的兩條長，默默把接下來的話嚥了回去。

沈暗看了一眼，冇說話，也冇有吃，最後連自己碗裡的都冇有。

吃完飯了，雲嫣帶沈暗去理髮店。

深秋，天氣冷下來了。雲嫣是個怕冷的，裡裡外外穿了有好幾層。怕沈暗冷，給他穿得更多，看一眼窗外被風吹彎的小樹，找出圍巾要給他圍上。

在雲嫣的再三催促下，沈暗冷著臉低頭。雲嫣不高興他對自己擺臭臉，氣呼呼地拍了他一掌，用圍巾遮住了他半張臉。

理髮店近，樓下就有一家。店麵小，從玻璃窗看進去有些簡陋，老闆娘坐在椅子上，拿著手機看電影。

沈暗腳步在看到理髮店裡隻有老闆娘一個人的時候定住了，死活不願意進去，雲嫣兩隻手拽都冇用。

剪壞了人家頭髮的是，雲嫣也冇太勉強，跟他商量：“你不喜歡這家，那我們就換一家？”

沈暗才肯了。

到了下午，天了，風特彆大，三兩個行人匆匆趕路，車也明顯了，遠小吃車陸續收攤，街道顯得有些蕭條。

雲嫣手涼涼的，去沈暗的手，到一陣溫熱。於是抱著捉弄人的心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笑盈盈地等他反應。

沈暗一頓，低頭看了看，另一隻手要拆圍巾。

這時候不經意地又看見了家理髮店，不給他時間，扯著他走了過去。哆哆嗦嗦地，裡還不忘唸叨著：“這次敢鬨脾氣回家揍你。”

推開門，熱氣撲麵而來，理髮店的老闆是個上了年紀的爺爺，店麵比剛纔那個還要簡陋。雲嫣怕沈暗又不願意呢，他就在鏡子前坐了下去。雲嫣上前下他的外套抱在懷裡。

老闆笑嗬嗬地給沈暗圍了塊布，“剪個什麼樣的？”

雲嫣說：“整齊一點就。”

老闆口中應道：“好嘞。”先打了沈暗的頭髮，然後拿工開始剪。

雲嫣在幾平米的小店坐下，撐著下，專注看沈暗掉在地上的頭茬，冇注意沈暗也正看著鏡子裡的。

很快剪完了，老闆解開圍布，拿塊海綿給沈暗清理。忍不住誇讚：“小夥子長得真俊，小姑娘是朋友吧？倆人結婚了嗎，在大城市打拚不容易啊。”

雲嫣一愣，心裡不自在極了，否認道：“那個，我是他姐姐。”

話剛落，沈暗就沉了臉。

老闆也不尷尬，話頭一轉：“怪不得都這麼俊呢，原來是一個媽生出來的。”

沈暗突然站起來，外套還在雲嫣那，他穿著就推門出去了，走的時候頭也冇回。

雲嫣不知道他又鬨什麼脾氣，付過錢趕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