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想念

唐歡有種被雷劈的錯覺。

「海棠……」

他居然記得！

這個名字一從宋陌口中說出來，唐歡便知道，再也不能心存僥幸了。

好在，同樣的錯誤，不會讓自己犯第二次。

「謝爺賜名，以後我……奴婢就海棠了。」唐歡臉上滿是歡喜，激地朝男人福了一禮。海棠這名字好歹比二蘭強，又是新主子給的，肯定要表示開心了。至於宋陌的委婉試探，必須不能承認啊！

現在承認了，估計很快便能跟宋陌同床共枕結束這場夢，畢竟「那兩輩子」宋陌真是到了心窩子裡，可以後的三場呢？

還是那個道理，宋陌能記起一次，就得做好他能記起所有夢的準備。現在承認自己有記憶，等宋陌記起錦枝記起*後，他還會問記不記得，到時候，說不記得，他會信嗎？為什麼只記得好的，到欺負他的就忘了？宋陌沒有那麼傻！

不能承認，一場都不能，只能裝作每場都是忘卻「前世」的。這樣一來，宋陌就沒法把*錦枝的詐欺騙怪在後來的頭上。不但如此，剩下的幾場夢裡，還要從始至終表現得對他一心一意死心塌地，那麼即便宋陌懷疑怨恨最開始的，也會因為後面的分因為不記得而無法遷怒於。

屆時宋陌敢問，就這般回答：「你說我上輩子騙了你，你問我為什麼，可我本不記得啊，你讓我怎麼告訴你原因？如果那真的是我，我那麼你，怎麼可能會騙你？」

宋陌到底能想起來多，何時想起來，唐歡無法預知，要做的就是做最壞的打算，好好過完每一場。也許最終夢醒，宋陌會記起兩人夢前的恩怨，會再殺一次，但那是無法控制的意外，著急也沒用。現在還能影響的，是夢裡宋陌恢復記憶之前的想法，那就要好好過下去，不能讓自己死在夢裡。

多活一天是一天，哪怕只是夢。

微紅著臉注視著宋陌腳下，自始至終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該有的震驚訝然。

宋陌的心，沉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難道真的不記得？

「我對規矩沒有那麼講究，以後在我面前，你無需自稱奴婢。另外，我想了想，海棠這名字太氣了，還是再換一個吧，你小五，如何？」宋陌依然盯著眼睛，緩緩道。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海棠，那輩子他親手把嫁給了旁人，害兩人那麼苦，宋陌不願再想起。是小五，他的小五，只是他一人的。

唐歡錯愕地抬眼看他，臉上有些為難，「爺，小五聽起來好像是男子……謝爺賜名。」說到一半，低頭認命。倒是要看看，他還會不會改水仙錦枝甚至*，這個該死的男人，他到底記起了多！

宋陌心中復雜。

他的小五單純簡單，若真的記得，不可能裝得如此天無，況且他都告訴了，沒有必要裝！

所以原因只有一個，不記得，那時震驚看見他是另有緣故。

現在他該怎麼辦？

知道他有多想抱抱嗎？知道他克制地多辛苦嗎？只要跟他相認，他馬上就會把抱進懷裡，疼憐娶。可惜，忘了，在眼裡，今日是兩人初次見面，他沒有立場冒然去抱，不能讓誤會他是個貪的爺。他只能忍，只能讓重新上他。

宋陌苦笑，小五不記得也沒關系，只要是，他就滿足了。既然每次轉世後都能來到他邊，就說明他跟注定會在一起。

他站起，朝室走去：「你跟我來，以後這只貓就給你照看了。」

唐歡舒了口氣，乖乖跟在他後。這男人竟然養貓了，真是稀奇。

廳堂用來待客，次間有榻有書桌，是男人看書放松的地方，再往裡走才是他休息的室，布置依然整潔雅致，是這男人慣有的作風。只不過，這次男人床側還擺著一張特制的圓形小床，裡面鋪著雪白的墊子，墊子上，臥著一只酣睡的貓。雪白，只有耳朵和尾是淺灰的。

聽到靜，那貓晃了晃耳朵，睜開眼睛，貓眼碧藍如洗。瞧見主人，它立即抬起頭，很是歡喜地朝宋陌了聲。

這貓……真！

唐歡一顆心了水兒。見過太多的野貓，基本都是又瘦又髒的，實在無法眼，可眼前這只「絕」，宋陌從哪兒找來的啊！

好想把這只貓也帶走！

宋陌將邊人喜的表看在眼裡，微微一笑，朝白貓出手，聲音是無法形容的溫：「小五，過來，給我抱抱。」若是平常，他會抱貓，但絕不會說這種話，現在嗎，他要說給聽。

「喵……」

名為小五的貓輕輕一躍就撲到了宋陌懷裡。

小五？

唐歡頓時沒了貓的心！

他管一只貓小五沒關系，現在竟然讓跟貓一模一樣的名字，還當著的面如此跟貓親熱，他就不怕誤會嗎？就像剛才，差點以為宋陌要抱！

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好吧，短暫的氣惱過後，唐歡反而放心了，宋陌還有心逗，可見是沒有想起前面兩場夢。大哥不說，宋師父是很霸道的，以他對小五的喜歡，肯定會重新把吃到手。那麼也不用費盡心思勾引他了，只需慢慢配合宋陌，然後在最恰當的時機他要……嗯，說不準都不用，這男人會主一次呢。

先不想以後，至這場夢只要不被他察覺是有記憶的，應該會很輕松。

見男人轉過來看，唐歡含帶怯地側轉過頭，「爺，這樣，不好吧？要不，你再給我換個名兒？」

宋陌抱著貓坐到床上，一邊給貓順，一邊疑地問：「有何不妥嗎？」

真會裝！

唐歡強忍住瞪他的沖，低頭道：「爺的貓小五，我，我也小五，這樣爺貓的時候，我怕自己會錯意。」

「哦，原來是這樣。」宋陌認同地附和一句，轉瞬又寬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誤會的。打個比方，我讓小五替我倒杯茶，那肯定是對你說的，我若是讓小五過來給我抱抱，那一定是對貓說的，你肯定不會誤會我要抱你，是不是？」

是個屁啊，怎麼才發現宋陌臉皮這麼厚！

口似被堵住一樣，唐歡真是太不甘心了。向來都是調戲男人，如今竟然讓一個一直被調戲的男人反過來捉弄，偏偏還無法還擊，這種滋味兒，真是快要憋出傷來了！

低下頭，掩飾眼底的惱怒不甘：「是，那，那我都聽爺的。」

臉頰紅紅的，宋陌知道肯定是壞了，他不想讓難堪，但他無法裝陌生人那樣待。既然還是那樣，那就吧，著著就變喜歡了。宋陌對自己還是自信的，很多子都因為他的容貌而喜歡他，他反那些人，但若是換小五，哪怕是因為他的臉喜歡他，他也高興。

見的目慢慢落到了白貓上，宋陌輕笑，把養了兩年的寵遞過去：「給你抱抱吧。」

他本來是不喜歡貓狗這等東西的，只是那次雨天在客棧門口遇到這只貓，水汪汪的貓眼睛可憐兮兮地著他，不知怎麼，就讓他想到了小五依賴他的樣子，便抱了回來。自那以後，每逢想想到難，抱抱這只貓，心裡便會舒服些。這一世，雖然也有親人，但他總會覺得孤獨，總覺得邊了什麼。

方才在門口瞧見，單單一個側臉，他卻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豁然開朗，好像來了，這個世界才真的活了過來。

胡思想中，的手了過來，要接貓過去。

他忍不住了指尖。

唐歡慌地回手，頭垂得更低了。

屋裡太安靜，紅的臉太人，宋陌開始覺得口乾舌燥。怕抑不住抱的沖，也怕嚇到，他將貓放到床上，起朝外走：「你在這裡照看它吧，我去見夫人。」母親應該已經知道他擅自買了丫鬟了，他得去說一聲。

「爺慢走。」唐歡乖乖將他送到門外，確定他是真的走了，立即轉跑回屋裡，蹲在床前那只重新臥下的白貓。碧藍的貓眼的鼻頭，還有抖來抖去的貓耳朵，這麼好看的貓，為什麼只出現在夢裡啊！

「喵……」白貓盯著瞅了會兒，扭頭蹭手背。

這貓還不認生，唐歡更喜歡它了，見它似乎很舒服的樣子，就一直它圓圓的腦袋。

「喵……」

白貓眼睛一直盯著，忽的作一頓，縱跳到地上。唐歡吃驚，低頭去抓它，白貓卻跑到了床底下。唐歡俯趴到地上，正想把它抓出來，忽然聽到聲響，接著，白貓把一個長長的匣子推了出來，然後從匣子後繞出來，一只前爪搭在匣子上，扭頭看，輕輕了聲。

匣子並沒有上鎖。

難道這是宋陌藏的寶貝，白貓喜歡，所以要跟分宋陌的？

唐歡獎勵地貓腦袋，替它彈掉背上的一點灰塵，回頭看一眼外面，悄悄打開了匣子。

裡面是五卷畫軸。

唐歡沒有，心底有個猜想不控制地冒了出來，盡管連都覺得莫名其妙。

「喵……」白貓抬起一只爪子探進去撥弄一個畫軸，扭頭看，好像在催促快點打開看看。

唐歡心裡還是很好奇的，拋開那種奇怪的覺，拿出一個，剛要打開，發現頂端刻著一個小字：「橋」。

如果是宋師父畫的，唐歡猜到了。

放下這個，繼續看其余四個。

橋，船，窗，月，跟記憶裡的四幅畫一一對應。

唐歡都沒有打開。

只有看到「燈」時，終於忍不住，將畫卷緩緩展開。

以為這輩子都再也看不到的那盞燈，再次出現在眼前，絢爛繽紛。

燈前站著一對兒男，他抱著，眉眼溫。

細白手指過那燈，如水眼眸裡浮上一懷念。

「喵……」白貓不知何時鑽到了人懷裡，腦袋向前湊去，跟一起看畫，作練，好像早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