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覺得今天破的例太多了：“如是爲難，也不必勉強。”只是覺得顧哲不錯，想幫他一下，可若是讓牛暉爲難，那就沒辦法了。

明珠笑罵道：“一家人說兩家話做什麼，你放心，我肯定讓他好好給你辦了這事。”

向薇等明珠走後，才說道：“你都沒問過顧哲，萬一他不願意仕怎麼辦?”若是顧哲不意意出仕，月瑤白白地賣了一回面子。

月瑤道：“若是顧哲不願意仕，他就不會埋首苦讀了，不爲了功名，不是爲了奔前程，何必那麼辛苦。”

向薇又故意問道：“你怎麼就那麼確定他不會再接著考呢?萬一他想繼續考，考中進士，你這次不也白白浪費了機會。”

月瑤無奈地搖搖頭道：“他若是能考中進士，老師就不會點名讓他幫著打點畫展的事，而是讓他在家苦讀。”玉山先生的行爲已經表明，顧哲考中進士的希很渺茫。

向薇這才笑著道：“我就覺得，你好好的爲什麼想著給顧哲謀個前程，原來子在這裡呢!”以向薇對月瑤的瞭解，月瑤最討厭的就是欠人了，顧哲確實幫了不的忙，但這還不至於讓月瑤求上了牛暉，原來子在玉山先生這裡呀!

明珠當天晚上就將這件事跟牛暉說了：“月瑤也是因爲玉山先生纔對我們開的這次口，夫君，無論如何我們也得幫月瑤這個忙。”說完，將顧哲的基本況說了一下。

牛暉陷了沉思。

明珠對丈夫還是有些瞭解的，笑著說道：“夫君放心，若不是個妥當的人，月瑤肯定不會跟我們張的。”

牛暉也從沒將月瑤當外人，見了明珠的話，說道：“太倉縣空出一個縣丞的缺，這顧哲有舉人功名，讓他補了這個缺別人也不會有異議。”難得月瑤開口，肯定不能隨便敷衍了過去，當然，若是顧哲乾的好，他也不介意提拔，若是幹不好，那就只好走人了。

第二天明珠就將這事告訴了月瑤：“也真是巧了，這衙門也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好缺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明珠跟月瑤說話很隨意，並沒有邀功的意思，純粹是實事求是的說。

月瑤對蘇州也比較瞭解，知道這個缺確實不錯：“明珠，這段時間住在你們這裡已經給你們增添了不的麻煩，如今還……”

月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明珠打斷了：“說的這是什麼話?若是要算，你對我的恩我一輩子都還不完了。”

月瑤真沒覺得對明珠有什麼恩，反倒是從明珠哪裡得了很多的便利。

明珠有時候佩服月瑤的，就記得別人對的好，卻從不記得自己對別人的好：“你若要真謝我呀，也，我準備過幾日邀請幾位夫人過來賞花，到時候你給個面，讓衆人看看你這位大畫師到底長的啥樣，也省得們總是問我。”

月瑤笑道：“這有什麼，你到時候讓人我就。”

明珠忙提醒道：“就在三日後，你到時候可不能進畫室呀!”月瑤一旦作畫沒人敢打憂，明珠也不敢進去，都怕打斷的思維。

月瑤連連保證等到那日絕對不進畫室，才讓明珠放心。

此時住在客棧的顧哲正準備去尋一位同窗。

顧櫟不滿地說道：“大哥，我們回杭州去吧!”待在這裡哪裡有家裡舒服自在。

顧哲想了下道：“你想回杭州，那你就回去吧!”

顧櫟也不傻，知道顧哲在想什麼：“大哥，本就沒將我們看在眼底，只當我們是僕從，要不然他就不會讓我們住在客棧，而是讓我們跟一起住到知府府邸，就算不讓我們住進去，給我們引薦一下知府也好，大哥，別再指了，我們回去吧!”顧櫟願意陪著顧哲過來，也是苗氏的勸說，說月瑤與知府夫人是姐妹，讓顧櫟跟著過來，要是了知府的眼，也能得個一半職，要不然，顧櫟哪裡願意到蘇州來吃這個苦頭，可他來蘇州一個多月，別說見知府了，就是知府大門都進不去。

顧哲訓斥道：“什麼，那是姨母。”

顧櫟抱怨道：“什麼姨母?不過是個掛名的，又沒任何緣關係，也不知道外祖父是怎麼想的?明明我們纔是他的外孫，他的親，可他卻寧願拉下臉面請人捧，也不願意幫我們。”外祖父人脈那麼廣，只要外祖父願意，他也不至於一直悶在家裡，早就得了一半職，了場，可他外祖父就是假清高，他讓母親求了數次可外祖父卻就是不肯幫他，現在卻爲了將連月瑤捧上去，連朱老這樣的大儒都請過來。

顧櫟這也是了顧家人的挑撥離間，加上有一個苗氏吹著耳邊風，導致顧櫟對玉山先生很不滿。

顧哲聽了這話差點氣死了：“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竟然連外祖父都非議。”外祖父在江南好的人都是閒雲野鶴之人，沒有一個當的，就算外祖父願意拉下臉面去求人也未必有用。

顧哲知道玉山先生讓他幫著姨母打點畫展的意思，姨母是個念舊的，只要他表現足夠的能力，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姨母也會幫他一把的。

顧哲這幾年非常後悔，之前以前生活無憂，他了父親的影響，所以對於考取功名他沒什麼興趣，覺得能跟父親一樣，一輩子當個田家翁也不錯，只是幾年前的那場家變讓他知道，他的想法有多天真，家變後他都沒能力保證妻兒以後的生活，一家人得靠母親過活，爲了不重蹈父親的覆轍，他埋頭苦讀，僥倖考中了舉人，可顧哲很清楚，他已經錯過了唸書的最好時機，能考中舉人已經是幸運了，以倒數第三名的名次要想再進一步基本沒可能，他當時就想謀個缺，可是想謀個缺太難了，從去年到今年，兩江各縣洲只要出個缺，衆人都是破腦袋，哪裡能的上他。

他當時準備今年開春去京城的，不管如何，外祖父還有不人脈在京城，或許在京城等會更有機會，可還沒等他出發去京城，他聽到姨母要到江南消息了，當時外祖父讓他在杭州等著，他知道外祖父的意思，蘇州知府夫人與姨母比親姐妹還親，只要得了姨母的眼，肯定能得了機會。

顧櫟冷笑道：“非議?我說的都是真話，你既然願意在這裡坐冷板凳，我也管不著，等會我就坐船回杭州去。”

顧哲還沒開口說話，小廝在門外道：“大公子，知府派人過來，請大公子過去一趟。”

顧櫟聽聞大喜，比顧哲先一步出了屋子，等聽到月瑤只請顧哲，沒請他，面非常難看，不過轉頭看到顧哲，顧櫟笑著道：“哥，我們一起過去吧!”

顧哲想了一下後點頭道：“那就一起去吧!”

顧櫟看著大門前的兩座大獅子，眼中閃現過熾熱的芒。

顧哲皺了一下眉頭，到底不好說什麼，只是在見月瑤之前，顧哲道：“姨母是個非常重規矩的人，你待會注意一下。”

顧櫟角一撇，騙誰呢?要真是個重規矩的人，怎麼可能會夜遊秦淮河?

到了正廳，兩兄弟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來人，顧櫟想坐下，可是看到顧哲難看的神，到底顧忌這裡是知府府邸，不敢造次。

過了好一會，纔有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過來。

向薇沒等月瑤開口，先問道：“這次尋你們過來，是想知道，夫人夜遊秦淮河的事是誰放出去的。”

顧哲趕搖頭，不過他也坦誠：“我得知姨母不遊秦淮河的消息以後，想著既然船費已經付了，放著也可惜，姨母，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些人會知道姨母要遊秦淮河的事。”

向薇輕笑一聲：“這不僅知道夫人要夜遊秦淮河，而且連坐哪條燈船都一清二楚。”要是外人只知道月瑤那天要遊河，倒還可以理解，畢竟人多雜, 可那些人連坐的哪條船都知道，這可不是一句疏忽就可以含糊過去的。

向薇見月瑤不想追究，知道看在玉山先生的面子，這件事只能就此作罷，可顧櫟竟然直接撞上來，那就不要怪不客氣。

顧櫟死鴨子：“那麼多的人，我們怎麼知道是誰泄出去的。”

向薇角劃過一譏諷，顧櫟自小天資聰慧，全家人都當寶貝一樣疼著寵著，顧老夫人跟董妧都對他百依百順，這要不是顧老爺子對他管教甚嚴，怕是連舉人都考不中了：“這消息除了牛知府跟他的夫人，還有你們，其他人並不清楚，你的意思是牛知府跟牛夫人告訴別人的?”

顧櫟非常著惱：“知府那麼多的人，誰都有泄消息的可能。”

月瑤制止了向薇，不讓再說下去，要是再說下去，顧櫟會更難堪，同時顧哲的臉面也當然不存：“顧哲，我讓人請你過來，是有件事跟你說。”

顧哲又不是傻子，從剛纔的對話他已經聽出向薇的意思，姨母要夜遊秦淮河的事是弟弟泄的，好在姨母中止了這話題，要不然他真想鑽個地，顧哲恭敬地說道：“姨母，有事你說。”

月瑤語氣很平靜地說道：“前幾天老師跟我說你想謀個差事，正好昨日我無意聽姐說太倉縣有個縣丞的空缺，顧哲，你覺得太倉縣縣丞這個缺如何?”月瑤的意思很明顯，若是覺得不好，就接著說，若是覺得不好，就此作罷了。

向薇有些驚訝，沒想到月瑤還知道用迂迴的策略呀!

顧哲這段時間一直關注這方面的消息，如何不知道這太倉縣有一個縣丞的空缺，驚喜來得太快，顧哲一下有些懵了。

顧櫟卻是皺著眉頭說道：“姨母，這縣丞只是個八品……”

顧哲很快回過神來，怒道：“給我閉。”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還敢嫌棄縣丞是個八品，若是時可以倒回，他真不該帶了顧櫟過來的。

月瑤神淡淡地說道：“顧哲，若是你也嫌這職太小，那就算了。”進士一般也就一個七品，舉人功名仕基本就是在八品左右，而太倉縣因爲是富縣，就算是個八品的縣丞，可卻比一些地方上的七品的油水還厚，牛暉也是看在的面子上，要不然怎麼會給這樣一個缺。

顧哲心頭一跳，擡頭見月瑤沒有惱怒的神，知道這事還有迴旋的餘地：“太倉縣是富裕大縣，這縣丞的缺是個缺，不瞞姨母，我開始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過心思，只是盯上這個缺的人太多，那些人不僅有錢財打點，還有人脈，我卻什麼都沒有，所以我不敢再多想。”

月瑤的神緩和了許多，笑著道：“既然你不嫌棄，明天我給你消息。”的不需要說太多，月瑤相信顧哲懂的。

顧哲激地鞠了個躬：“多謝姨母。”知府大人對所管轄的區域的七品以下的員有任免權，顧哲相信以姨母與知府夫人的關係，只要姨母開這個口，這差事就是妥妥的。

月瑤臉上也浮現出笑意：“一有消息我就讓人通知你。”雖然月瑤也沒指過顧哲恩戴德，但幫了人，總該得個好，而不是被人嫌棄。

顧哲走到街上，覺得空氣都非常的清新，前不久還在羨慕他一個得了個實缺的朋友，現在不用羨慕別人了，到別人羨慕他了。

顧櫟剛纔被向薇眼中的冷意給嚇著了，出了府他才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此時看到顧哲這麼高興，他又妒又恨，說道：“哥，不就一個八品的小，有什麼好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