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不在這附近。

易胭穿越三分之一城市去找蘇岸 。

半路收到蘇岸短信。

市局對面。

短信容言簡意賅。

易胭知道蘇岸會這樣發給, 估計已經下樓在對面等了。

馬路車流繁忙，紅綠燈一個接一個。

但一路易胭并沒遇見多紅燈, 大多遇到綠燈。

一路暢通無阻到達市局坐標，大樓威嚴肅穆。

蘇岸在馬路對面易胭正好不用繞一圈過去找他, 直行兩個人便能見面。

越來越刺眼, 照得人睜不開眼，但卻不熱。

蘇岸站在馬路對面。

微垂頭頸, 手兜里懶散倚著樹干。

像是應到什麼, 他漫不經心側過頭。

過擋風玻璃, 易胭目和車外的他對上。

看到易胭, 蘇岸后背在樹干上微使下力，站直了子等過來。

易胭車停在停車區, 推車門下車。

易胭走近蘇岸。

他皮白, 眼底稍重的黑眼圈使得他神懶倦，化不平時冷。

眼睛仿佛剛睡醒，還帶著點懵懶。

易胭問：“你剛在睡覺？”

蘇岸鼻音里哼一聲：“嗯。”

他在睡覺, 但易胭出咖啡館后給他發的短信他幾乎都是秒回。

工作原因，蘇岸休息時很將手機靜音，隨時待命了習慣，警惕心強。

易胭發他短信, 他立馬便警覺。

看到是發的短信還有點不真切，早上以為不想讓他接是有點厭倦了。

但來找他了。

易胭：“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蘇岸微搖頭, 薄掀闔：“沒有。”

易胭這才發現蘇岸頭發幾散, 估計睡覺時弄的。

作先意識一步, 微踮腳尖抬手他短發幾下。

蘇岸低頭，目移到臉上。

頭頂細碎日篩過罅隙，小斑打在上。

易胭對視上蘇岸目，才意識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手還停在蘇岸短發邊。

恍惚回到以前總對蘇岸手腳的日子。

雖然回來后兩人也有過不親作，但親時易胭都不是清醒狀態，沒有清醒時來得強烈。

易胭心臟竟然有般的怦。

被他漂亮的眼睛看著。

心臟一下一下有力跳。

安靜幾秒，手沒有收回來，而是指節穿過他短發，胡了一把。

跟以前一樣搗。

似乎是太久沒見過這樣的易胭，蘇岸迷茫看著。

易胭后腳跟落地，雖然表面很鎮定，實際心跳很不爭氣加快。

很久沒有這種覺了。

胡說八道：“你頭發太整齊了，我幫你弄。”

蘇岸沒拆穿：“好。”

易胭忽然被蘇岸這樣子逗笑：“你怎麼我說什麼你都說好啊，是不是我哪天把你賣了你都說好啊。”

易胭不過開玩笑，哪知蘇岸卻格外認真看著。

幾秒后也認真應聲：“是。”

易胭一愣。

蘇岸轉移話題：“找我什麼事？”

易胭：“你覺得我找你能有什麼事啊？”

蘇岸淡淡瞥一眼，冷漠道：“不知道。”

易胭其實有時覺得蘇岸也壞的。

他明明知道短信里還是因為想見他才來找他。

易胭也不讓他得逞，說：“晚上一起吃個飯吧，蘇警。”

蘇岸：“……”

易胭覺得蘇岸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

易胭：“你這什麼眼神？”

蘇岸聲音淡漠：“你為了約個晚飯特意開車過來跟我說？”

易胭：“對啊，有什麼問題。”

易胭不知為何，蘇岸今天話多了點。

蘇岸：“你手機用來做什麼的？”

經過這麼一茬，易胭厚臉皮程度上升：“我就是樂意過來找你啊，不行啊。”

這時蘇岸手機鈴聲響。

蘇岸手掏兜里手機，另一邊手卻是懶散一抬，單手將易胭扣進了懷里。

“知道了。”

易胭一怔。

下頂在他肩上，還愣神著，蘇岸手腕微，單手頭發。

“你頭發太整齊了，我幫你弄。”

易胭：“……”長本事了……都會用的話回嗆了……

蘇岸接起電話。

易胭聽到那邊似乎說了幾句。

蘇岸嗯了聲：“馬上過去。”

說完便松開易胭。

兩人都沒提剛才的事，易胭一臉淡然：“有任務？”

蘇岸點頭，臉上還是那樣冷淡平靜：“嗯。”

易胭：“別忘記晚上一起吃飯。”

蘇岸點頭：“先回去了。”

易胭：“嗯。”

易胭離開市局，回家睡了一覺。

易胭有段時間靠藥睡，最近都不怎麼需要便一覺安穩。

一覺睡醒時已是日暮黃昏。

易胭從床上起，撈過手機看眼時間。

下午五點多。

易胭長發，剛一下，便想起早上馬路邊蘇岸將摟進懷里一幕。

他還了腦袋。

兩人現在說不上變得跟以前時一般。

但總歸打破最近陷僵局的關系。

易胭想，慢慢來總會好的。

五點多蘇岸還沒聯系，應該還在忙。

易胭沒打擾他，先下床洗漱。

洗完澡出來，落地窗外不見太，只剩天際一抹紅。

黑夜在降臨。

手機躺在地板上，屏幕暗著，沒亮。

易胭長發洗后還著，拿著頭巾拭干，走過去撿起手機。

按亮屏幕，屏幕上干干凈凈，沒有一通電話抑或短信。

兩人約了吃飯，蘇岸不應當到現在還沒有短信過來。

易胭正想著，一條短信進來，來自蘇岸。

有急任務，晚飯沒辦法一起吃。

原本期待的事落空，易胭自然也有幾分失。但蘇岸這個職業有突發狀況也理解。

易胭回了短信。

好，沒事。

沒了晚飯約，易胭自己也沒太大興致自己出去吃飯。

約紀糖出來吃飯也是不可能了，紀糖現在自己估計都管不過來。

上午回家洗漱后直接蒙頭睡，就這樣睡到下午，中午也沒吃飯。

易胭現在有點。

吹干頭發后，坐在床邊拿手機點外賣。

還未打開件，有電話進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

易胭下接聽鍵，接聽放到耳邊。

“易胭，還記得我嗎？”剛接通那邊便響起一道開朗的男生聲音，“聽得出來我是誰嗎？”

易胭覺得聲音有點悉，但一時想不起是誰。

正想問是誰，那邊便說：“我是希芋，林希芋，你老同學，還記得嗎？”

聲音與人臉對上，易胭記起來，莞爾一笑：“記得啊。”

林希芋算是易胭高中時的朋友之一，跟易胭不同學校，林希芋學校是一中，且還是蘇岸前桌，當年就坐在蘇岸前面。

這人長相跟紀糖同類型，雖都是男生，但五都可致。

兩人很多年沒聯系，因為林希芋一直沒找到易胭號碼。

易胭當年一走了之，回來也只聯系了紀糖。

易胭跟林希芋關系算好的，林希芋這人待人也好，格還也頗為搞笑可。

“終于聯系到你了啊，”林希芋在電話那頭說，“很久沒見到你了，這次有同學知道你號碼，就跟我說了。”

易胭笑了聲：“是好久不見了。”

兩人隔八年多談也無一分生疏，如當年一般。

“剛才是不是沒認出我聲音。”林希芋笑。

易胭格外誠實：“聽得出聲音，但對不上人臉。”

林希芋笑：“姐，怎麼這麼坦誠呢。”

易胭笑。

“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林希芋問，“都去哪兒了啊，一個人影都沒見著。”

易胭避重就輕：“這不回來了？”

林希芋聽這麼說，猜出大概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轉移話頭說正事：“對了，我最近不是約了一幫老朋友嗎，今晚大家一起出來敘敘舊喝喝酒，我所有朋友中你怎麼可以不在，就跟人找了你電話，一起出來吧。”

易胭這些年來遠離人群太久，以前高中總是呼朋引伴，現在想起以前日子都是恍惚。

“可能最近——”

下意識剛想拒絕，話被林希芋打斷：“別說你忙啊，來吧，就當是放放松，而且，老朋友之間也可以見見面。”

“其實你那些朋友我也就跟你比較，去不去也沒什麼意義，要是你想聚了我們兩個約個飯就行了。”

林希芋有點急：“啥你就跟我了啊？你不記得蘇岸了嗎，當年你還追他追到我們班。”

易胭一怔。

林希芋不像紀糖知道蘇岸和易胭之間這麼多事，他大概只記得高中時易胭追蘇岸，記得那時候易胭很喜歡蘇岸。

易胭說：“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林希芋說：“你不想見他嗎？”

易胭一愣：“什麼？”

“蘇岸也來這個聚會啊，”林希芋說，“就今晚。”

易胭腦中嗡一聲。

十分鐘前還收到蘇岸有事不能跟吃晚飯的短信。

他推拒和的晚飯去同學聚會？

易胭心里忽地發酸。

林希芋沒發覺易胭這邊異常，還在問：“來嗎？來的話我把地址發你手機上。”

易胭安靜一瞬，沉默幾秒，鬼使神差點頭：“去。”

同學聚會地點在一家會所。

約定時間晚上八點。

易胭沒發短信問蘇岸，蘇岸也沒有一個電話或短信跟解釋。

暮四合，夜幕徹底落下。

不過半天時間，易胭心便經歷從高空到低谷。

如果只是一個聚會而已，蘇岸為何不明說。

易胭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里出錯。

在家待到晚上七點多，易胭才從樓上下來，去停車場開了車去會所。

會所開在繁忙地帶，服務周全設施完備。

地方離易胭家小區不遠，十幾分鐘路程便到。

易胭到那里后停好車，在服務生的指引下乘電梯上樓。

走廊鋪著厚厚紅地毯，壁燈燈明亮。

易胭找到房號，推門而。

包廂里已有不人，臺球桌邊幾人桿打臺球。

有人端酒閑聊。

看到門打開，有些人看了過來。

而易胭仿佛誰都沒看到。

目穿過人群，和沙發上的蘇岸對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