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11月08日。
周四, 晴。
早上溪言給他系領帶的時候,發現他有些走神,不知道這會子又在心里邊盤算些什麼, 神淡淡的,半天不作言語。
幫他整理襯衫,兩手頭沿著領子, 自他后頸到前面,再輕輕順了順他口的褶皺,把多出來的部分塞進西里, 再幫他系上皮帶。
弄完所有事抬頭看他,他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 溪言拽一下他的領帶問:“想什麼呢?”
顧文瀾正想事, 沒聽清問了什麼,一時回過神來, 見仰著臉沖著他, 心領神會似的, 如所愿一般湊上去舍一吻。
溪言:“……”
“我問你在想什麼,沒問你要這個。”
“嗯?”他這才反應過來,好笑,“我在想明天晚上早點下班,然后請你吃個飯。”
溪言偏頭看他, 有些疑,“請我吃飯?”
他似笑非笑,“單獨請你吃飯, 閑雜人等就別帶出場了。”
溪言更是疑,“閑雜人等?比如呢?”
顧文瀾氣定神閑地說:“像那些什麼小桃花小李子的,通知親屬前來認領,李老師一晚上時間陪我吃個飯。”
溪言拿不準他打什麼算盤,答應之后,心里暗暗琢磨著明天究竟是什麼大日子,思來想去依然無果,干脆不去想。
下午接了兩個孩子回來,問他們說:“明天放學后要不要去外婆家里?”
小桃花洗了手正在吃水果,塞了一,嗚嗚聲拚命點頭,不知道說些什麼。
小李子的反應卻不一樣,僅三四歲的景,正是黏人的時候,抱著媽媽的撥浪鼓似的搖頭。
小桃花弟的這個小名也是顧文瀾給起的。
當年小李子剛出生沒多久,溪言說給孩子也起個小名,當時顧文瀾站在梳妝臺前翻剃須刀,無意間看見一個木盒,他取出木盒打開,里頭躺著一枝花梗。
他心思一,說:“李子花,正好,這玩意兒后繼有人了。”
每回顧文瀾看見那花梗,要麼對投以意味深長的目,要麼不咸不淡地調侃兩句,所以有天溪言特地找了個木盒子裝起來,讓他眼不見為凈。
沒想到他會去翻盒子,又讓他逮著說了兩句。
溪言懶得理他,說:“小李子吧,可的,桃李桃李,和小桃花配一對。”
是當老師的,最喜歡桃李滿天下,覺得寓意很好。
顧文瀾那句“李子花”原就是開玩笑,所以對小李子也無異議。
于是小李子就這麼開了。
不過孩子他舅還是覺得,小李子真的很像太監的名字啊!
孩子他舅媽卻覺得好,“萊昂納多的昵稱也是小李子,這名字簡直太與國際接軌了!”
晚上顧文瀾回來,看見兒子趴在李老師肩上,一臉憂郁,他問:“怎麼?不舒服?”
小李子腦袋抬起來看了他爸一樣,又趴回去,說:“爸爸,我不離開媽媽。”
李老師無奈又好笑。
顧文瀾一邊摘了領帶搭在手臂上,一邊說:“那爸爸給你帶一瓶502,把你粘媽媽上,怎麼都不下來。”
小李子聽得似懂非懂,依然憂郁,并且哦了一聲。
晚上睡覺,一家子在一張床上,顧文瀾給小桃花講故事,用的是英文,一聲聲優雅的英腔當中,輔以小李子的悠然嘆息,“媽媽,我不要離開你……”
顧文瀾:“……”
溪言拍拍小李子的背,安他。
“你只是去外公外婆家里住一晚,你以為是把你賣了?”顧文瀾做了個停頓,又道:“暫時還賣不掉,因為還沒聯系好買家。”
“……”
小李子抬起頭看他,又郁悶地趴回媽媽上。
溪言拿眼睛橫著孩子他爸,“他剛才都快睡著了,你能不能不吵他?”
顧文瀾臉上悻悻,和小桃花對視一眼,一起樂笑了。
周五,倆孩子放學,溪言把姐弟倆送到娘家。
小桃花一進屋,跟外公外婆打了招呼就趕跑去媽媽原來的閨房寫作業。
老李子在逗小李子玩,小李子比起他姐姐,要顯得憨氣不,逗一逗就能傻樂半天,整間屋子都是他樂呵呵的笑聲。
朱木蘭坐餐桌旁擇菜,見外孫兔子似的溜進去,忍不住對兒說:“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這孩子脾氣越來越像你,以前多活潑的姑娘,現在反倒安靜了。”
溪言洗了手,坐下來幫著擇菜,“不是好麼,又乖巧又聰明。”
朱木蘭安靜了一會,忽然又說:“就怕是心思活泛卻又悶不吭聲,有主意是好事,但不好管教,只怕到了十四五歲的時候……”
“媽,”溪言出聲打斷,“小桃花過了年也才8歲。”
“總之,你多多關心小丫頭的心理變化,你小時候也是看起來好像溫溫吞吞,但主意卻不小。”
小桃花確實像,有主意的。
當年大學,會答應和顧文瀾在一起,也是自有一番考量,對他那是進退有度,所以才會導致后面顧文瀾總說是騙走他的清白。
多年后和顧文瀾再度相遇,或許還在懷念過去,但沒想過要和他再續前緣,可是他卻向求婚,于是決定不計得失地再賭一把。
老天眷顧,賭贏了,如愿了。
……
顧文瀾在餐廳訂了位置,時間是晚上8點,下午6點的時候他打了溪言的手機,提醒晚上穿他買的那條子過去。
溪言問他是哪一條。
他說:“剛給你買的,柜里有個盒子,那子就在里面。”
溪言只得回家里一趟,打開柜,果然看見有個盒子,他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并不知道,溪言取出來打開,盒子里躺著的是一條紅連。
偏暗,很有些復古意味。
兩個月前他請了個裁過來給量尺寸,說是給做條子,估計就是這一條了,
溪言上試了一下,子是收腰的設計,完全合的形,后背出半片的,為了配合著子的,溪言還涂了個大紅。
在全鏡前看了半天,又去開屜,取了一塊玉鐲子戴上。
這鐲子是前幾年顧文瀾送的,說是托了好些關系,從朋友手里買回來的玻璃種翡翠,玉的質地清潤,線籠罩時,可以看見泛起的細膩且靈的螢。
本著“紋必有意,意必吉祥”的理念,顧文瀾原本想在上面紋一朵李花什麼的,但他那朋友說,所謂“無綹不雕花”,一塊玉如果沒什麼瑕疵,不建議雕花。
這鐲子溪言不常戴,因為總覺太招搖。
但今天,覺似乎是個重要的日子,雖然還沒想出來這個日子如何重要。
溪言拎個包就出門,打車過去,整好8點抵達餐廳,樓層教高,到的時候顧文瀾已經在那了,餐位臨著玻璃,底下的萬家燈火盡收眼底。
暖黃的燈火,悠揚的音樂,曖昧的低語。
他一眼瞧見前面一個娉婷影朝他走來,外面是白的呢大,里面是他送的紅連,他微笑著起相迎,幫拉開椅子。
溪言坐下去時還在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他,“今天什麼日子啊?這麼興師眾?”
顧文瀾沒回答,而是說:“子喜歡麼?我看著很適合你。”
“為什麼要送紅的子?”坐下后問。
“10年前,我們重逢的第一頓飯,你就穿了紅的子來見我,”他站在后,一手扶著桌角,俯親臉頰,“很迷人。”
溪言想到什麼,扭頭問:“難道今天是我們重逢10周年紀念日?”
顧文瀾笑,說:“當然不是,我記得那時候是9月初,現在是11月份了。”
說:“你別賣關子了。”
顧文瀾繞回自己的位置坐下,“10年前的這個晚上我向你求婚功。”
溪言:“……”
顧文瀾說:“跟你求婚是我這輩子最明智的決定,那晚是開啟你我之間另一段人生的重要節點,今天是屬于我們兩個的日子。”
桃李姐弟那邊——
小李子在沙發上玩了一會兒拼圖,然后對旁邊看電視的小桃花說:“姐姐,我想媽媽。”
小桃花看得神,嗯啊敷衍了兩聲,注意力繼續放在電視上。
小李子扭頭對另一邊的人說:“外公,我想媽媽。”
老李“啊”一聲,安地輕拍他兩下,仍是敷衍,繼續看電視。
小李子蹭地溜下沙發,跑去瞧浴室的門,“外婆,我想媽媽。”
朱木蘭正在洗澡,水聲嘩啦啦響,沒聽見。
小李子更郁悶,想哭的念頭蠢蠢,可是爸爸說過,他可以生氣,可以不高興,但是不可以哭,有問題就找大人通。
朱木蘭洗完澡出來,忽然瞧見外孫子蹲浴室門邊,趕把他抱起來,“怎麼在這蹲著?是不是困了寶貝兒?想睡覺了是不是?”
小李子說:“我想媽媽。”
“媽媽……忙,我們不打擾好不好?”
“那我想爸爸。”
“爸爸……也忙。”
顧氏夫妻這邊——
燭晚餐行至大半,顧文瀾帶到上一層的觀夜景的臺,俯瞰車水馬龍,旁瞻燈火萬家。
室開了暖氣,沒一會兒顧文瀾就把外套下來,讓拿著,還提醒說:“服的袋有東西,小心別掉了。”他說完走到一旁的遠鏡前,彎著腰觀天象。
溪言抱著他的外套卻始終不放心,怕自己不小心真把什麼東西弄掉了,于是手去外套的袋,出一個小小的絨方盒。
一愣,看他一眼,顧文瀾還在專心觀天象,溪言想了想,自己打開盒蓋,里面嵌著一枚鉆戒,還有一張紙條,翻開紙條,上面一行字——即日起,我是你的了。
溪言笑了笑,把戒指取出來,戴上無名指,再把盒子塞回兜里,走到他旁邊拍他一下。
顧文瀾起時,細白的一條手臂晃過來,玉鐲子瑩潤細膩的澤,外加無名指的一枚鉆戒,他抬眉驚嘆:“喲,這只手可金貴了。”
溪言說:“好端端買什麼戒指?”
顧文瀾握著的手臂,瞧半晌,說:“那你別笑得這麼晃眼。”
“這是兩回事,收到戒指我是開心的,但你花這個錢干什麼?還有這子……”
“我還就愿意花這點錢,博你一笑。”
顧文瀾從后將摟住,“當年我向你求婚,那場景沒多浪漫可言,從這一年開始,往后每年的求婚日,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我給你制造浪漫,就我們兩個……”
話剛說到這里,溪言的手機響了。
一看,娘家的座機,溪言接起來。
那邊一個稚的聲線,“媽媽,我想你,你想我麼?”
溪言看一眼顧文瀾,說:“想啊,現在幾點了,寶寶怎麼還沒睡呢?”
小李子:“我跟媽媽打完電話就要睡覺了。”
溪言輕聲細語地哄了一陣,終于把孩子哄去睡覺,剛掛電話,手機又想起來,還是娘家座機,還是小李子。
小李子:“媽媽,我還沒有和爸爸說話。”
溪言把手機給他,他接過來,那邊喊了句“爸爸我好想你”,他就說:“爸爸也想你,也謝謝你掛念著爸爸,現在時間不早了,你該睡覺了。”
小李子“哦”一聲,剛說完晚安,另一道清脆的聲線傳來,“我也要和爸爸媽媽晚安。”
然后顧文瀾聽見了小桃花的聲音,“爸爸晚安。”
“晚安。”
“我還要跟媽媽說話。”
“……”
顧文瀾又把手機遞給老婆。
溪言接過來說:“要和我說晚安麼?”
“媽媽,你要早點休息,舅舅說孩子不要熬夜……”
“好的。”
然后是舅舅的聲音,“這時候你媽媽想早點休息都讓你攪和得不能休息。”
話雖如此,但小桃花似乎還有話要嘮,不愿意放下電話,“媽媽,舅舅今天又惹舅母生氣了……”
溪言笑笑:“是麼?那你有沒有幫忙勸一勸?”
顧文瀾等了一會兒,發現母還真倆聊上了,這丫頭一向話,開了話匣子就跟上了發條似的,顧文瀾提醒老婆見好就收。
李老師只管點頭,點完頭又被兒三言兩語轉移注意力。
“老婆?”
“知道了,你再等等……小桃花你該睡覺了……嗯?什麼?是麼?這樣啊……”
直到母倆聊完掛電話。
顧文瀾說:“找個時間,你該鍛煉一下你的意志力。”
溪言摟他脖子,“顧醫生,這才是你的生活,一妻,一兒,一,熱熱鬧鬧,歡歡喜喜。”
他笑著說道:“老婆說得極是。”
==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
新文預收:
霸總文《我所也》,年人的,男主比顧醫生還要……嗯……,所以小清新慎。
校園文《狼和小兔牙》,撒糖文。
——
謝姑娘們兩個月以來的陪伴。這文一開始我是打算寫給老讀者看的,因為老讀者表示過我寫什麼們都愿意看【大概】,所以我開什麼題材的文都只據自己的興趣,沒想到就一篇婚后文還能吸引一些新的讀者過來,非常激。【所以,你們是不是奔著這文的床戲來的?】
北城大學的百年校慶上,跟隨父母出席校慶的宋幼意一眼看到站在領獎臺上的白襯衣少年,襯衣洗得干凈發白,白凈精致的側臉微帶溫和笑意,細邊眼鏡泛著微光。旁人竊竊私語,談起這個金融系的天才少年賀憬,都夸一句努力,接連跳級考進名校,兼職賺生活費的同時,…
嫁給他三年后,他突然對她愛得難舍難分,日夜不離,每天指揮旗下各大餐廳往她面前送美食。 眼看肚子一天天地被他喂大,她氣憤難當地抗議:再吃就要肥死了! 他眼眸低垂,手指在她漸圓的小腹上輕撫:乖,你不吃孩子也要吃,等下運動就好了。 肚子里的小寶寶踢腿抗議:老爹老媽不要再喂我吃狗糧!
安如意撞破丈夫和閨蜜的奸情,出門還被車撞死,萬貫家財落入他手……睜眼一看,重生成了三歲奶團子!閨蜜還是個小白蓮,渣男全家對她pua,安如意想找上輩子對她表白被拒的霸總示好……為什麼上輩子邪魅狂狷的大酷哥,是個作惡多端的學渣小胖子?還、還把她奶粉揚了?!!!
阮氏瀕臨破產,阮家衆星捧月的小公主阮煙一夜間跌落名媛神壇,還暫時失了明。暴雨夜,她被趕出家門,蹲在路邊無處可歸。直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到她面前,一串腳步聲漸近,而後雨沒再落到她身上,她聽到頭頂落下低沉的男聲:“不當阮家的小公主了,來做我的太太如何?”幾個月後,阮氏集團被收購,阮煙成爲唯一繼承人。曾經譏笑踐踏她的人全部風水輪流轉。 *因爲失明,阮煙從未看到那個娶她的男人模樣。他一直帶她治療眼睛,幾個月後終於有了起色。某天早晨,她醒來感覺到眼前一片光,驚喜地意識到視線復明。朦朧之間她看到身側躺着的男人,劍眉星目,清冷矜貴。視線上移,她瞳孔一震——這是阮氏曾經的最大競爭對手,金融圈身價百億的周孟言。她嚇得往後縮,“你你你……”男人睜開眼看向她,眼中浮笑:“周太太,你昨晚粘着我叫老公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閃婚替嫁先婚后愛】父母逼她嫁給年老土肥圓。為自救,姜西閃婚初次見面的俊美男人。說好的搭伙過日子,卻不料,婚后她被捧上天。受欺負,他撐腰。虐渣時,他遞刀。為她保駕護航,寵入骨髓。“總裁,夫人在學校打架,要被退學……”“把校長換了!”“總裁,夫人被公開嘲諷買不起限量版的包包……”“把商場買下來!”“總裁,夫人被爸媽綁了……總裁?總裁?您在聽嗎?”總裁正在提刀趕來的路上!居然敢欺負他的媳婦!后來的后來,姜西才知道,她老公是傳聞中神秘無比、位高權重的霍家掌權人。她:“我老公是大佬?”霍先生淺笑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