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江川楓把謝遠和卓云生到了辦公室, 把他們倆升職的事兒，說了一下，沒有想象中的高興或激, 兩個人聽完, 眼圈兒都紅了，主要是不想謝遠走。

刑警這個職業跟其他工作不一樣, 有時候, 得真刀實/槍的干, 干的還基本都是玩兒命的事，由此，刑警隊的同事之間一般關系都很好, 說是惺惺相惜也不為過，因為能夠選擇這個作為職業的人, 上沒點熱是堅持不下去的。

卓云生杵在江川楓辦公桌前，大口大口的了會兒煙, 砸了砸說“能不能不讓遠子走？”

江川楓翻了他一眼沒說話。

“關鍵是”，卓云生往后擼了把頭發“遠子走了后，誰給我天天買早飯啊。”

謝遠一下跳起來“我去你媽的卓云生，欺負老子上癮了是吧。”

卓云生摟住他的肩膀說“要不我去變吧，我變的嫁給你，咱倆就能天天在一塊兒了。”

江川楓點了煙，把打火機哐的一聲砸桌上“你倆他媽惡心我······老陳說，小岱那邊的分局里有個齊，齊”, 他仰著臉想了想“齊什麼東的人到這邊來。”

卓云生想了想“齊浩東？”

江川楓刮了刮“對”

“我警校同期”，卓云生拍了一把謝遠“這小子值很高。”

謝遠哼了一聲“又不是的，你激個甚。”

“這樣”, 江川楓彈了彈煙灰“謝遠走之前，咱們隊的人一塊吃個飯，去哪兒吃，你們定，我請。”

“別了老大”，卓云生說“年年都是你請，這回我吧。”

江川楓用食指點了下他“你肯定免不了。”

三個大男人一直閑扯到下班，然后一塊往樓下走，出了綜合樓大門，都愣住了，不遠臺階下站著一個孩兒，穿戴比較文藝，脖子上圍著一條棉麻格子圍巾，兩手著大口袋，朝上看。

江川楓三人站一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確定孩到底看的是誰。半晌，謝遠反應過來，這個姑娘就是之前他在紅云街抓罪犯時，無意間拍到的文藝神，那張照片還獲獎了。

想到這個，謝遠一點一點的往卓云生后蹭，孩開口“我找謝遠。”

謝遠掐了一把卓云生的后腰“說我不在，說我不在。”

卓云生一把給他拽了出來“他就是”

孩笑盈盈的說“我請你吃飯。”

卓云生又說“他有空”，氣的謝遠踹了他一腳。

謝遠邊跟著那姑娘往大門口走，邊不時回頭遮著小聲嚷嚷“頭兒，老卓，我咋辦啊我”

卓云生看一眼江川楓“你看他那個沒出息的熊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拉他去槍斃呢。”，江川楓點下頭“是熊的，這小子從來沒有過嗎？”

“嗐，就一次吧”，卓云生隨著江川楓朝小球場走“說出來能笑死你，之前他有個高中同學方麗麗，喜歡謝遠的，對他一直不錯。”，卓云生單腳踩在籃球桿上，笑了笑“有一回，方麗麗跟他約著去茶人谷玩兒，快到時間的時候，還不見靜，謝遠就給人發微信問，還去不去，人姑娘說，發燒了，估計不行。”

卓云生抬頭看著江川楓“你猜那王八蛋怎麼說？”

“怎麼說？”

卓云生嘆了口氣“哦耶，那我去吃了”，江川楓愣了愣，接著呵呵笑出了聲。

“你說他不打，誰打”

江川楓斜他一眼“別說他，你我不一樣著。”

“也是，人都是大豬蹄子，其實”，卓云生砸了下“我一開始見謝遠那副不近的死樣兒，還以為······”

江川楓問“以為什麼？”

“以為他有那種癖好呢，結果也不對，你想啊，頭兒，我倆在一塊都那麼久了”，卓云生拍了拍脯“我長這麼漂亮，屁還這麼翹，他都·····”

江川楓被他惡心的不行，但還是問“都怎樣？”

卓云生撇撇“都沒過我一把，所以說，謝遠還是直······哎喲”，卓云生突然站直，把手里的煙扔掉“學霸”，他甩了甩小分頭，快步向斜對面走。

姜小蓓轉頭往這邊一看，瞬間打了個激靈，接著兔子一樣，朝大門外跑，卓云生抬就追“跑什麼嘛，喂，姜學霸，我送你。”

江川楓站在那兒，掐著腰看了看南墻邊一溜停好的車，見陶夭的還在，就掏出煙點上一顆，邊邊等，半晌，陶夭著包走下來，見到江川楓腳步明顯注了注頓，接著，扭開頭朝自己車那邊走。

江川楓跟過去說“一塊吃飯嗎？”

陶夭拉開車門，把包扔副駕駛上“我晚上有事。”

江川楓看著“什麼事”

“同學的媽媽病了，我去看看。”

“行吧”，江川楓抬手想拍的肩，但手到半空卻沒落下去“注意安全。”，他走到一旁，把地方讓開，陶夭從后視鏡里看到他的樣子，有點落寞，的心不可抑制的疼了一下。

秦君庭的媽媽做了個小手，在7412住院，那地方離盛虹很近，陶夭開車到那兒后，進去買了點東西，到醫院的時候不到七點鐘，秦媽媽見到高興，拉著的手不停的問長問短，后來還非要秦君庭帶出去吃飯，陶夭把能用的借口都用上了，才推辭掉。

到家已經快九點了，洗好澡，從櫥柜里拿出一桶泡面，扔茶幾上，剛想去燒點水泡了吃，這時門鈴響。

跑過去把門打開，外面站的是江川楓“你怎麼？”

江川楓開玩笑“才幾天啊，見到我就這麼陌生了。”

“有事嗎？”陶夭問。

江川楓說“我有件外套在你這里，可能份證在里面，我要用，那什麼······”，他蹭了蹭鼻子“你給我拿，還是？”

陶夭往旁邊側了側，示意他進來，江川楓走到樓上的那間大臥室里，拉開柜子，從架上拿下來他那件淺灰大，搭在手肘上，一步一步往下走。

他一直低著頭，心里有點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他覺得，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太難維系了，說不準是那個點兒，原先親的無話不說的人，有可能就變得如陌生人一樣。

走到書吧朝玄關拐的那個轉折點上，他抬了抬頭，見陶夭正倚在斜對面的酒柜上朝他看，他笑了笑沒話找話的問“吃飯了嗎？”

陶夭朝茶幾頷了頷首“正準備吃，你呢”

江川楓說“怎麼吃這個，要不······我給你做點？”

陶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出聲，江川楓想這是同意了，就下外套扔沙發上，向廚房走，陶夭也跟過去。

江川楓打開冰箱問“吃什麼？”

陶夭說“隨便”

“隨便可不好做”，他掃了眼冰箱里的菜“炸醬面行嗎？”

陶夭說好，江川楓找了個大瓷碗和了一小塊面團，接著把茄子、胡蘿卜、蔥白和黑木耳切丁，他做這些的時候，陶夭一直靠在冰箱上看著他，江川楓就問“你老看我干嘛？”，陶夭說“你長了不是人看的啊。”

被嗆了這麼一句，江川楓不吭聲了，他把案板鋪在流理臺上，從碗里揪出面團摔在上頭，好，搟好，切條，又轉打開煤氣開始炒醬料，炒好，盛在一只小碗里，江川楓炒的醬特別香，茄子丁和蔥白碎都煸的發黃，和著末和濃濃的醬，讓人看了就很想吃。

煮好面，他又給陶夭做了個青菜貢丸湯端過去，陶夭著面，沖對面抬了抬下，示意他坐。

“你怎麼突然要用份證了？”

“出趟遠門兒”

陶夭一下頓住“去哪兒？”

“西安”，江川楓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朋友結婚”

陶夭喝了口湯“幾時回來？”

江川楓先沒說話而是默默的看著，好半天才問“你還要我嗎？”

“我要不要你，跟你回不回來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江川楓歪了歪頭“你要是不要我，我就不回了，我二姑說······”，他故意停住。

“說什麼？”，陶夭面也忘記吃了，只顧盯著他看。

“跟我青梅竹馬的那個小翠兒，都快兩百斤了，還在等著我呢？”

“等你干什麼？”，陶夭挑了面吸到里“等你跟長一樣胖嗎？”

噗的一聲，江川楓忍不住笑了，他想不到陶夭不聰明，還很幽默“沒有，就等我，喜歡我，想嫁我。”

“哦”，陶夭淡定的把面和湯都吃的一口不剩“那你快去吧，等會兒晚了，更胖了，當心你抱不。”

江川楓也不知道，陶夭跟誰學的，皮子一下變這麼厲害，他站起來，走到沙發那兒拎起外套穿上，心說，陶二夭，我算你狠，他走出門，故意留了道。

幾分鐘后，他在墻上，著門朝里看，見陶夭站在玄關那兒，朦朧的線下，顯得孤零零的，他了口，又打開門進去，陶夭的眼睛一下亮了。

江川楓說“我那個······服忘了。”，陶夭就跑回去給他拿，江川楓接過來，見陶夭仰著頭看他，目有些依依不舍。

“走了”，他說。

陶夭攥了攥雙手“嗯”

江川楓垂目看了一會兒，然后展開雙臂，陶夭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撲了過去，江川楓摟住，用下蹭了蹭的頭“其實，我份證沒在里面，我來······就是想看看你。”

陶夭把臉埋在他懷里“我知道”

江川楓有點吃驚，他抓著的雙臂往后送了送“你怎麼知道。”

在小別離中，陶夭本就不想說話，只想依偎著他，可江川楓一個勁兒的問，跺了跺腳“你服都是我收拾的，我能不知道？”

江川楓笑了笑，捧起的臉“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哎喲，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怎麼······胖的，快小面包了。”

啪的一聲，陶夭拍了他一下，江川楓特煩人的著自己的下湊他臉前“看我，陶夭，你看，這段時間想你想的，都瘦出雙下了。”，他口氣，看了下手表“我這回真得走了，不然趕不上飛機了。”

陶夭攏著他的腰“幾時回？”

“都說了，不回了，找小翠兒呢。”，陶夭松開他，猛地推了他一把，江川楓打了個趔趄趕扶住墻，片刻，他又湊上來，彎下腰問陶夭“你到底還要我不要。”，半晌，陶夭終于點頭。

江川楓了一把的鼻子“后天早上你就能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