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九點來鐘駕車離開港務碼頭, 路上江川楓歪在副駕上，微蹙著眉，臉通紅通紅的, 開了幾段路, 陶夭問他“你沒事吧，家里有醒酒茶嗎？”

江川楓耷拉著頭說“有吧, 我, 我沒事, 你別看我臉這樣，其實沒醉。”

到了同源小區門口，陶夭停好車, 江川楓走下來，步子有點虛, 陶夭把背包帶子往上提了一把，趕跑過去扶他, 江川楓摟著的腰，半邊子都在人家上，陶夭笑他“不是沒醉嗎？”

江川楓呵呵笑了笑，路燈下看去，他那頭黑發被的蓬蓬的，襯衫下擺一半束在子里，一半皺的在外面，陶夭很嫌棄的說“邋遢死了，你這個討厭的醉鬼。”

江川楓出食指晃了晃“口是心非的人, 陶夭，以后我是什麼樣，在你面前就表現出什麼樣, 保證赤/條條的一點不瞞不偽裝，因，因為”，他踉蹌了一下，險些絆倒“虛假的東西長不了。”

“哎呀，桂花開了，真香啊。”

江川楓用力了的腰一把“你怎麼，怎麼老打斷我說話。”

到了門口，陶夭從他腰帶上拽下鑰匙，開門進去，站在玄關那兒了幾口“行了，我先走了，你也早點睡”，轉過，手還沒放到門把手上，就被抓著胳膊又扯了回去，江川楓的眼睛帶著被酒暈染的薄紅，熱辣辣的盯著“再，再待一會兒，一小會兒，行嗎？”

坐到沙發上，江川楓難的揪了揪襯襟，陶夭照他的說的，找出醒酒茶，泡好給他端過去，江川楓接過來沒忙著喝，而是低頭溫的笑了笑，他一只手拍在陶夭上“十來年了，除了正愷在家的日子，大部分我都是一個人過的，現在看看，有個人陪著真好。”

陶夭一轉頭，看到他扯開的襯領口，叉都快開到肚子那塊兒了，就挨過去給他把扣子系上“別，別，別凍著了。”，江川楓了的頭“我都熱出了一汗，凍什麼”，說著又要扭開，陶夭一下摁住他的手“別，別，你這樣，我怕犯錯誤。”

古板保守的姑娘，又喜歡上占點便宜，江川楓覺得太好了，適合一生相依相伴的那種好。

陶夭看了看表，見江川楓捧在手里的茶老不喝，用手肘蹭蹭他“涼了”

“哦”，江川楓悶頭抿了幾口，把茶杯放下，用小拇指使勁摳了摳耳朵“老”，陶夭問他“有挖耳勺嗎，我給你掏掏。”

江川楓想了想，彎腰拉開屜，拿出一只長柄勺兒遞給“這行嗎？”

陶夭接過來一看是帶燈的，還先進，推開紅按鈕，彎彎手示意他躺好，江川楓往旁邊一歪，一下枕在陶夭大上，陶夭摘下手腕上的紅發圈，把頭發扎好，然后垂下頭一手揪著他的耳廓，一手著耳勺柄到他耳朵里，江川楓的了兩下，陶夭拍他一把“別，等下給你挖聾了。”

江川楓臉朝里埋在小腹上“你用的什麼沐浴啊，怎麼這麼好聞，像是藕葉的味道。”

“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

陶夭把從他耳朵里挖出來的東西，磕在手掌里給他看“這麼多耳碎，能不嗎······，你剛說沐浴是吧，我都是用我六叔剩下的，他買嗎買一大堆，用嗎又用不完，我就都斂來用了，不然也是被他扔掉。”

“哦”，江川楓虛攏著的腰，閉上眼睛，陶夭穿著一件深咖的棉質碎花襯衫，很的布料，帶著上的熱度，江川楓老想用臉蹭“陶夭，就卓云生過生日這種場合，你喜歡嗎？”

“不喜歡，但人在社會上混，人往來是不了的，我更喜歡安靜一點的生活，不太熱鬧。你呢”

“我······，我以前還行，現在不喜歡了，見過了太多的······，就覺得簡簡單單最好了。”

陶夭笑笑“好了，那只還要挖嗎？”

“當然要”，他轉個兒躺著“挖耳朵怎麼這麼舒服。”

“我小時候，最喜歡我給我掏耳朵了。”

都挖好后，陶夭問“有酒棒嗎，我看你耳廓上怎麼這麼臟，你都不洗的嗎？”

江川楓懶洋洋的指了指屜“洗不到。”，陶夭探拿出來，給他一點點清理好，然后仰頭轉了兩下脖子，推推他“行了，起來了。”，江川楓抱著的膝蓋說“我這兩天要是不忙的話，做飯給你吃好不好，你喜歡吃什麼？”

“什麼都行。”

江川楓坐起來，抬手了的臉“說一個。”

“那就······”，陶夭想了想“酸湯餃子吧。”

這時江川楓的手機響，他皺了皺眉接起來，聽了幾句臉越來越難看，掛斷電話，他瞪了瞪眼嘆口氣站起來，陶夭問他“有事？”

江川楓點點頭“謝遠他們在港務碼頭的游上，發現有個人暈在了甲板上面，懷疑那人吸了藥，現在已經被送到醫院了。”

“正好，我送你去”，陶夭了他胳膊“你快去收拾一下，晚上涼，再拿件外套。”

江川楓再坐到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陶夭放慢車速，在竹門隧道那邊開過去，隧道口下面不遠，有一家姜眠的熱飲店，二十四小時營業，打包了幾杯枸杞姜茶又挑了幾塊咸味蛋糕，回到車上見江川楓臉埋在毯里，手腳都蜷著睡得跟只小貓一樣，忍不住笑了笑。

到了市三院門口，陶夭醒他“我跟你一塊去嗎？”

江川楓搖搖頭，解開安全帶“不用，你回去睡吧”，陶夭手到后座上，把東西拎過來遞給他“你一晚上盡顧著喝酒了，待會兒鐵定得。”

江川楓愣了愣接過來，然后湊到耳邊嘟囔了幾句，不是什麼好話，陶夭紅著臉搡他一把“趕滾，我多余管你。”

坐電梯到住院部七樓，謝遠正在窗口那邊煙，江川楓走過去問他“人呢？”，謝遠說“擱病房躺著呢，化驗結果出來了。”

江川楓的太突突的跳“怎麼樣？”

“”

謝遠把他帶到720病房，江川楓過門上的玻璃往里一看，那家伙打著吊瓶睡的跟頭豬似的，院方騰出一間小會議室讓他們休息，刑偵隊的幾個人吃完東西，就打起了瞌睡，一直到夜里三點多種，沈丹過來江川楓，江川楓了把臉問“你怎麼在這兒？”

沈丹個子不矮，一張臉長得又冷艷，周上下那種人的氣勢，讓江川楓覺得不太舒服“江隊，我也是隊里的人，怎麼不能在這兒？”

江川楓點個頭不想多說，他站起來拍了把謝遠“先別睡了。”

進到病房，江川楓拎過一把椅子，在那家伙床邊，往后掀了下擺坐下來問他“什麼？”

那家伙頂著一頭黃，兩只耳垂和鼻子上都帶著釘子，亮閃閃的那種，上夾克上繡著各種骷髏圖，活不是個好鳥的那種裝束。他看一眼江川楓冷哼著別開臉。

謝遠走過去著他的下給他扳正了，那家伙拽著他的手腕喚“嘛呀，干嘛呀，警察就欺負人啊，啊······我說，老子，不······我王二妮。”，謝遠手上松了松力道，摁著他的頭，讓他的臉正對江川楓“藝名啊？”

“呸，藝名個屁，老子就這個。”

謝遠問江川楓“老大看清楚點，這個玩意兒是雄的嗎？”

王二妮又想囂，江川楓歪了歪頭，示意謝遠閃開“你吸的那個東西什麼，在哪兒弄的？”

這下王二妮不說話了，怎麼整都是一副狗熊樣，江川楓起去值班室看了下，發現醫生正巧不忙，就坐了下來，他看一眼白大褂前的吊牌問“張醫生，能說一下嗎，就王二妮吸的那東西，能判斷出是什麼嗎？”

張醫生喝了口水語氣很淡“一種新型的，很強，可以致幻，再等等吧，估計不出兩個小時，那小小子就會扛不住。”，他估計的不錯，江川楓回到小會議室，稍微瞇了一會兒，謝遠就過來他，兩人跑過去，看到王二妮那副樣子，都有些發。

江川楓走到他床前，探下“告訴我，那玩意兒你到底從哪弄的？”

王二妮蒼白著一張臉抓著被子不停哆嗦，江川楓揪著他那頭黃咬了咬牙“問你話呢。”

王二妮抬頭看他一眼，目癡癡的“給，給，給我一點兒。”

江川楓沖謝遠使了個眼，謝遠跑去一樓藥房拿了包維生素E上來，江川楓背過，把那東西倒一撮在手掌上，放王二妮面前，王二妮死瞪著眼睛，開被子撲向江川楓，江川楓猛地把手掌往后舉高“現在說，說了給你。”

“天，天，天使，賴哥那兒拿的。”，說著，王二妮爬起來，又要上江川楓上撲。

江川楓抓著他一只胳膊“再忍忍，這個賴哥是誰，在哪兒？”

“長明山后頭，里家巷有一家常瑤賓館，就，就在那兒”他眼看著江川楓手里的東西，了“給，給我”

“我怎麼跟賴哥聯系？”

王二妮像哮病人發作一樣，怪異的掐著脖子了幾下，江川楓看他的臉不對，吩咐謝遠“快，去醫生。”

張醫生給王二妮打了兩針強力鎮定，再醒來，已經是上午的九點多鐘，江川楓了太“我們繼續，你說的那個賴哥，怎麼找他。”

王二妮的臉上一點也沒有，眼睛和都有些發青，他看一眼江川楓“得，得是自己人才能找他？”

江川楓抱起雙臂“那······怎樣才算是自己人呢？”

王二妮抬了抬，手到尾椎骨那里“靠，靠這個辨認”，謝遠走過去一把給他掀過來，開服，江川楓赫然看到這家伙的那個部位上有一朵的小紅茶花。

刑偵隊的人在醫院里待了三天，終于斷斷續續的從王二妮里問出了點況，賣天使的這人喬六賴，云州小岱人，明面上經營著一家旅館，實際上是個二道或者三道du販子，他的貨只供給客，以海棠花為標志，王二妮是北蟬鄉一家夜店的小老板。

謝遠問他，要是生客想跟賴哥做生意怎麼辦，王二妮說，得有客引著，而且也得刺上海棠花才行，他還說，喬六賴為人特別狠，要是發現誰拿了他的再去倒賣，或者是出去胡嚷嚷，就卸誰一條胳膊。

江川楓把況跟陳延年說了一下，二人商量就以王二妮做引子，在他跟喬六賴易的時候，把喬六賴的窩給端了，支隊的人把各個環節都設計好了，結果臨到出發的前兩天，王二妮在夜里上廁所的時候，自己打開窗戶，跳下去摔死了，醫院給出的原因是，長時間吸藥產生了幻覺。

江川楓懊惱的把守在醫院的幾個小年輕罵的狗噴頭，晚上，刑偵支隊的人連同陳延年在405開了個會，陳延年說無論如何王二妮這條線不能斷，怎麼著都得跟喬六賴再掛上。

眾人沉默了許久，最后江川楓站起來了把臉說“我去吧。”，陳延年和謝遠幾個嚷嚷著不肯，江川楓拍了把桌子往外走“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