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姿想開了許多,回醫院干活,仔細算算,來醫院當志愿者已經快三周過去了。
昨晚鄧瑤還打電話跟商量,因事有變,希提前結束,用一個星期或半個月的時間,主演主創們圍在一起研讀一下劇本,再開機。
盛千姿沒意見,如果一減再減,時間就沒多了。
還剩三天,就可以正式離開。
今天,顧醫生不在醫院,小芝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說是最近外院有個重癥病人特別棘手,顧醫生已經外出會診過很多回。
小芝還說,最近聽到了很多八卦。
盛千姿不太興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任在那起了勁兒地說,聽著就好。
“你這兩天不在醫院,你都沒看見最近經常有個個子不算很高、矮矮的小生來找顧醫生,顧醫生每晚下班都會跟一起出去。哦......有時候中午也會出去,連飯都不吃就走了,不過,他倆應該是去外面吃吧?反正,我是不懂,你說顧醫生會不會了呀?”
“小生?”盛千姿低聲詢問,“是平劉海、短頭發、娃娃臉的生嗎?”
“咦?”小芝笑,“你怎麼知道?就是娃娃臉、短頭發、平劉海的生啊。”
“我無意看見過。”盛千姿無奈地笑。
臨近11點。
顧紳才從醫院外面回來。
盛千姿沒有主打招呼,佯裝沒看見的樣子,以為他會從邊肩而過......
卻沒想到,他停下腳步,淡淡瞥了一眼,低聲說:“瑤姨都跟我說了,你再在醫院待三天,就可以結束這邊的事離開,我這邊沒有意見。之前,將你給我的時候,簡略地說過劇本的大概容,待會兒我來跟你說一下現實里的醫生放大到熒屏,需要注意什麼細節。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們午飯的時候再聊?”
沒想到,他要跟說的是這個。
離別的氣息越來越重......
“沒問題啊。”盛千姿大方地回視他,“我正好也想問顧醫生一些專業的問題,沒想到,你先提出給我解了。”
“嗯。”顧紳又看一眼,總覺得今天的語氣與那天相比,變了許多,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好些了嗎?”
“謝謝顧醫生的關心,好多了。”
顧紳見笑,語氣溫和,又將當了自己的“病患”,緩緩語速開口,“你拍戲經常需要下水這些橋段吧?平時要多注意一下,吃生冷油炸的食,盡量不要喝冷水......”
盛千姿輕笑了聲,心不在焉地聽著,手指輕輕撥弄護士站桌面的圓珠筆,歪頭敷衍道:“顧醫生,我平時拍戲的時候連米飯都,更別說這些了。”
“......”
顧紳蹙起眉,“飯還是要吃的。最起碼要維持人機能,吃到適度飽就可以了。”
盛千姿不走心地沖他笑,乖巧地點頭:“知道啦。聽你的,都聽你的。”
“好了,你去干活吧。”
顧紳沒再看,嘆了口氣,轉離開。
醫院窗外的線灑在他的上,像是鍍了一層和的暈,淡金的化了他以往的清冷形象,溫了許多。
盛千姿看著他的背影,黯然垂下眼皮,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強迫自己不要胡思想。
不就是個男人嗎?
這個不行,那就下一個。
能在醫院學習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是時候要做點正事了。
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已經將自己沉浸了一種觀察學習的狀態,極與人閑聊攀談,小聲詢問了一下重癥病人或病人家屬面對疾病的看法和心態,觀察他們臉上的表。
認認真真地做著筆記。
事實證明,越觀察,只會越致郁。
他們臉上大多都漂浮著一種無力。
生老病死是世上既無奈又無解的事,對于世界而言,這是自然規律,可對于一個家庭或者個人來說,便是大難臨頭,燈枯油盡。
人人都說,二十歲影后盛千姿是個有天賦有靈氣的演員,但沒有人知道,當年為了演張玲,每天泡在學校圖書館,幾乎翻遍了所有張玲的作品與傳記,并且寫了讀后。
又請儀態老師,幫糾正型,足足用了一個月,將自己大咧咧的隨意子褪變了民國才的模樣。
張玲雖出于貴族,年才,但家庭親人一直對不好,因此造了孤高傲冷的個。
對人對已,盡是刺骨的薄涼。
當初,試第一場戲的時候,鄧瑤坐在機后看見由盛千姿演繹出的張玲神態,便已經知道,這個姑娘不簡單。
“影后”對而言,不過是榮耀加冕,更難能可貴的,是上那對演繹事業較真的勁兒。
盛千姿寫報告寫到一半,顧紳過來了。
為了不打擾到別人,是蹲在角落的長椅邊上寫的,男人也跟著蹲下,隨意瞥了兩眼。
“其實,你完全可以電腦打字。瑤姨估計不會在意這些。”
兩人的距離挨得有些近,盛千姿甚至都能聞到他上清淡好聞的酒消毒水的味道,勾一笑,沒看他,低聲說:“我這不是為瑤姨寫的,是為我自己。”
他仿佛頓了一秒,轉了個話題:“你寫完,直接去我辦公室找我,我們去食堂談。”
“不用了。”盛千姿將筆帽蓋好,站起,“現在就去吧。”
兩人一起前往食堂。
顧紳個高長,走起路來,步子邁得比大得多,他總是這樣,完全不等,需要快步走,才能追上他的步子。
但這一次,盛千姿不想走那麼快了,賭氣地按照自己的步調,慢吞吞地跟在后。
他們走的是小道,周圍沒什麼人。
男人走了一段,才發現有什麼不對勁,轉過來,輕輕看一眼。
“怎麼那麼慢?”
“不慢啊。”盛千姿并不覺得自己的速度有什麼問題,“我的步子一直都是這樣。”
“是嗎?”他面無波瀾地又打量了一眼。
估計心里在想,以前不是快的?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顧醫生。
跟在你后,太累了。
盛千姿腹誹地想。
將他的飯卡遞給他,提議說:“顧醫生走那麼快,不如你先去打飯吧?我吃得不多,快拍戲了,隨便來兩樣青菜就行。”
他接過飯卡,沒什麼意見,點頭,同意了的提議。
不一會兒,就沒了人影。
盛千姿走到食堂的時候,顧紳剛好將兩盤飯打過來,在他對面坐下。
他說:“先吃飯,吃完再聊。”
盛千姿點頭。
吃得不多,一方面是最近生病,沒什麼胃口,另一方面是確實要管理一下材和臉蛋,不然拍戲的時候都到臉上去,觀眾看了得多難。
所以,當顧紳吃完的那一刻,也放下筷子,說:“吃飽了。”
顧紳:“這就飽了?”
盛千姿:“嗯。”
“行,我先來跟你說說,我能想到的細節。”
盛千姿早有準備,將飯盤推去一邊,拿出紙和筆,一邊記錄一邊聽。
顧紳為了迎合記錄的速度,語速也刻意慢了些。
此刻,的長發松散下來,有幾碎發落在頰邊,被輕易到耳后,出致而無死角的臉,冷白皮,飽滿紅,不點而朱。
忽然寫錯一個字,漾起角,勾了勾,當沒事發生似的,劃掉,繼續寫......
結束后,盛千姿向顧紳道了謝。
他問:“今天怎麼沒綁頭發?”
盛千姿怔住,了散開的長發,掩下眼底的失落。
明明早上是綁著頭發的,才半天不到,他就忘記了嗎?
盛千姿低聲說:“頭繩斷了,下午我找人借一下。”
“嗯。”
顧紳沒有過多逗留,直接離開。
盛千姿走回住院部,看見幾個護士趁病人在午休,悄悄懶,低聲討論得熱烈。
護士A:“喂,你們有沒有看見這幾天傍晚來找顧醫生的生啊?”
護士B:“有嗎?我沒留意啊?”
護士C:“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見兩回了。每到傍晚,都會來顧醫生的辦公室外等他,然后一起走。”
護士B:“你覺得會是顧醫生朋友嗎?”
護士A:“不清楚,我覺像。而且他們一起走,是回家吧?前段時間不是聽說,顧醫生已經不住在顧家了嗎?搬出來,不會是為了談吧?”
幾人圍在一堆一邊笑一邊八卦。
原本還想借頭繩的盛千姿無奈的轉了個,掏出耳機,一邊聽歌一邊往外走,在醫院的后花園無聊閑逛。
冬日午后的太帶著幾分暖意,落在低垂的眼睫上,睫濃又細長,掩蓋住里黯淡的彩。
盛千姿覺得無聊,就找了幽靜的小亭,坐在石凳上,安安靜靜地寫報告。
的字小時候被母親專門練過,母親是南方江浙一帶的人,平日里講的是吳儂語,能寫出一手娟秀婉的小楷。
所以,盛千姿的字也不差。
寫得差不多了,盛千姿繼續回醫院幫忙,沒想到那群小護士的八卦還沒停止,沒完沒了地討論。
小芝過來撞了撞肩膀,調笑地問:“你知道......我剛剛從們口中知道了什麼驚天大八卦嗎?”
“又是顧醫生?”
其實,盛千姿很想說,不想知道。
小芝拼命點頭,湊到耳邊低語:“顧醫生有娃娃親,原來之前那個經常來找他的孩,就是他的未婚妻啊。”
盛千姿愕然:“未婚妻?”
小芝:“對啊。”
盛千姿:“假的吧?”
之前去過顧家幾回,如果顧紳真的有未婚妻,顧爺爺為何還要撮合和顧紳呢?
盛千姿不太相信。
小芝說:“怎麼會有假?那些人說,就是那個未婚妻親口跟們說的,應該不會是假的吧?誰會拿這種事吹牛啊?”
“親口說的?”盛千姿笑了,“顧醫生在場嗎?”
“不在啊,那時候顧醫生應該在手室里。”
盛千姿薄扯出諷刺的弧度,又問了一個問題:“那顧醫生知道,你們知道他有一個未婚妻嗎?”
“我怎麼知道他知不知道啊?”小芝被盛千姿繞暈了,“我們哪敢在他面前說這些與工作無關的八卦啊。”
也對。
那就是說,他不知道嘍。
作者有話要說: 好多人催火葬場,真的,我看了眼存稿,五章不到就到了(。
文案名場面也準備要來了!!!嗚嗚嗚我也很心疼小盛的。
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了——世界這麼大,我又走得這麼慢,要是遇不到良人要怎麼辦?早過了“全球三十幾億男人,中國七億男人,天涯何處無芳草”的猖狂歲月,越來越清楚,循規蹈矩的生活中,我們能熟悉進而深交的異性實在太有限了,有限到我都做好了“接受他人的牽線,找個適合的男人慢慢煨熟,再平淡無奇地進入婚姻”的準備,卻在生命意外的拐彎處迎來自己的另一半。2009年的3月,我看著父親被推出手術室,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跟在手術床後的醫生會成為我一生的伴侶。我想,在這份感情裡,我付出的永遠無法超越顧魏。我隻是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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