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失了，來接他們的是個開著黑奧迪的男人，聽聲音是給他打電話的助理。不過長得倒不人失，穿著一淺灰西裝，瘦高個，長得頗為俊秀。

原本因為試鏡的事，白羽不打算對他客氣。可瞧見人，卻心了。

誰人家長得好看呢。

“您好，我是楊銘，易先生的助理，之前與您聯系過，”說話也客氣，出一只手，白凈修長，擱在半空等著白羽去握。

白羽一臉歡喜地毫不猶豫握著人家的手，霍慈在看著他沒出息的樣子。白羽在時尚圈什麼幺蛾子沒見過，就是最招架不住這種冠禽范。

楊銘親自送他們過去，是因為地方太偏。

霍慈的話一向，白羽開著車，也沒說什麼。

路面的狀況越來越差，幸虧今天開的是霍慈的越野車。

就這樣，還是顛簸地人煩躁。

……

放著好好的時尚大刊不拍，非要跑這地方來驗生活。好在就算心底抱怨，他也不敢說什麼。他能和霍慈合作這麼好，就是因為他從不干預霍慈拍片的選擇。兩人如今還合開了工作室，在時尚圈早已經風生水起。

他是經紀人，但霍慈才是他的財神祖宗。

周圍說是一片廢墟都毫不為過，丟棄地建筑廢材旁邊，是坑坑洼洼的水塘。前兩天剛下過雨，坑太深，雨水到現在還沒排開。又開了一會，瞧見一片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巨大的吊車發出轟鳴聲。

霍慈安靜地看著車外。

白羽盡力克制，還是忍不住說：“這什麼鬼地方。”

什麼地方，城市最常見也是最不起眼的地方。所有人每天都會經過，不會多看一眼的建筑工地。

最后，車子在一排廢棄平房中停下。斑駁地水泥外外殼剝落后，出里頭紅磚頭。前面一個水龍頭正孤單單地立在半空中，旁邊放著好幾個塑料水盆。不遠是生活垃圾，香蕉皮耷拉在地上，上面已長著黑霉斑。就算還沒下車，都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一味道。

楊銘下車后，過來敲的車窗。

“霍小姐，這就是您試鏡的地方。”

主題、人、背景，通通沒有。楊銘的原話是，你可以自由發揮。

霍慈安靜地拿出的背囊，還有專門裝鏡頭的包。

把包放在車前蓋上，一拉開，全是黑袋子，里面安安靜靜地放著各種鏡頭。拿出相機，安靜地調整。

白羽早就習慣工作時冷漠地樣子。

但他心難平，走到楊銘邊，輕聲問：“你老板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說實話，我知道明盛醫藥家大業大，但我們霍慈在業界也是響當當的，真不知是我自夸，工作日程都排到年底。”

方才楊助理給他的名片，頭銜是明盛醫藥CEO助理。他心底還暗暗竊喜，畢竟明盛醫藥的名頭他如雷貫耳，廣告投放量極大，就連央視黃金檔都有大量他們旗下產品的廣告。雖然比不上國際奢侈品高大上，但醫藥公司向來出手大方。

他還沒高興多久，看著這地方，怎麼都不覺得是為了拍廣告。

看起來像要拍什麼紀實紀錄片。白羽被自己這個念頭嚇著了。

楊銘搖頭，輕聲解釋，“這并非是故意為難霍小姐。”

但凡他找的人，甚至易先生親自請的，都會帶到這里拍照。再有易先生親自篩選，只不過到現在都沒找到他心底合適的人選。

這是選攝影師還是選妃呢，白羽心底恨恨地想。不是他替霍慈吹牛，這個圈子里不知多明星指定要拍照呢。就算檔期排不開，也可以等。

偏偏遇到這麼一個難纏的，霍慈居然還不生氣。

白羽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一向冷漠的人，可以這麼配合。

“霍小姐很坦然，”看著拿著相機在調整焦距的霍慈，楊銘轉頭看。

易先生要求試鏡這條，十分得罪人，不攝影師因此爽約。就算有人因為明盛醫藥的名頭愿意來，也是一臉憤慨，或是滿目不屑，臉上的每個線條都說著，等著瞧，我會拿我拍出來的東西，打你們的臉。

最終，易先生誰的都沒看上。

甚至楊銘在想，他不會找到他想要的。

所以白羽問起他的時候，楊銘才會一笑，并不多說。

想到自家老板的履歷，他覺得，易先生那樣的人，是現實中的理想主義者。

***

易擇城下午兩點回到公司，早上他去了明盛研發中心。那是今年年初剛剛建的醫學研發中心，與國家機構合作，前期投資就有兩個億。等他進了辦公室，把西裝外套掛在架上，隨手撥通線，書進來。

待書將今天來訪記錄告訴他，又補充了一句：“楊助理今天沒來公司。”

他點頭，出去后，拿出手機給楊銘打了電話，“還沒結束嗎？”

那邊好久才有聲音，而且還是低地聲音，“易總，這里只怕今天都未必能結束。”

“這麼久？”他有些驚訝。

楊銘把這邊的況簡單地說了下，他不知道老板是從哪里請到的這位小姐，他只知道的脾氣真的非常不好惹。

之前他們說話，打攪了的思路，被一聲冷斥。

回頭朝他們看時，那雙漆黑的眸子，又冰又冷，鋒利地能到心里。

“我知道了，”易擇城說了一聲，掛斷電話。

他坐在椅子上，陷沉思。他找的人不，但沒一個像霍慈這樣愿意花費了這樣長的時間。低頭看了眼手表，現在是兩點一刻，之前這個時間，楊銘已經回來向他匯報。

兩個小時后，邁赫悄悄地駛進了這片廢墟中。周圍都是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唯有這片因為承包商出現了問題，遲遲未工。還留下好幾排磚房，不拖家帶口的工人住進了這些房子里。

他把車停在不遠，看著前方的奔馳越野。

下，站在黑奔馳越野車頂的人，穿著黑針織長。側對他站著，量修長，料，襯得前凸后翹。當微微轉時，還出背后的雪白，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道風景。

金灑在上，猶如帶著圣。

易擇城將車窗開了點，拿起旁邊的煙盒，從里面出一支，點燃，吸了一口。

他指尖夾著煙，扯扯角：現在攝影師拍照要穿這樣？

他盯著看，直到一支煙完，沒一下。

此時十月，秋老虎天氣，已是下午四點了，可頭頂驕，依舊灼熱暴烈。他抬頭尋了一圈，就見楊銘的車子停在更遠的地方。

楊銘擔心地看著外面：“霍小姐這樣沒事吧？”

白羽一手著牙簽，一手端著楊銘特地開車去附近集市買的水果。

車子開著冷氣，外面太烤地厲害。

他了一塊放進里，又涼又甜，不在意地說：“沒事。”

要知道攝影師都是不要命的，上雪山下深海，背著幾十斤的材上天地，這算什麼。去年要不是他拼死攔著，霍慈還要想去敘利亞的大馬士革拍照呢。

“要不吃點兒東西吧，都一天沒吃飯了，”他之前問過白羽，霍慈早晨起床后只喝了清水。中午的時候，他去集市上買了吃的回來，白羽吃了不，霍慈連都沒。

楊銘擔心地看著車頂上的人，正猶豫時，車窗突然被人敲響。

他轉頭就看見易擇城站在車外。

就在楊銘準備推門下車時，車頂像定格一樣的人，突然轉過。站在車頂上，易擇城抬頭看，只看見逆中，模糊的廓。

突然霍慈拿起手中的相機，按下快門。

易擇城看著，就見已經低頭查看相機里的照片。他走過去，眼神冷漠，仰起頭，“把照片刪掉。”

他不喜歡拍照，更不喜歡這樣未經許可的拍照。

霍慈緩緩地坐下來，站地太久，又在下這樣暴曬，一閉上眼睛，易擇城就知道是出現了急暈眩。

“立即下來，”他眉頭擰川字，立即說道。

幸虧剛才是緩緩坐下的，要不然真可能一頭從車上栽下來。

雙搭車窗上，相機已經被放在車頂上。等好一會，才重新睜開眼睛，再盯著他看時，黑漆漆的眼睛，帶著似笑非笑，“關心我？”

自作多，易擇城嗤笑。

一垂眸，就看見那截從針織長里出的小，纖細，白地耀眼。

“你抱我下去，我害怕，”霍慈出一只手掌。

明明可以說扶，偏要人家抱。

易擇城看著這只手臂，針織的黑長袖被擼到小臂，的手掌比一般人的大，手指細長，手指頭上帶著明顯老繭，這是常年使用相機留下的。

楊銘和白羽過來時，都聽到這句話。

白羽心底發怵，他雖是頭一回見這位易先生，可是一瞧，就是位不好惹的主。帥是太帥了，冷也是真的冷。方才他的眼睛白羽臉上掃過時，白羽在這秋老虎天氣里，忍不住抖了抖。

不過他也明白，霍慈死活要接這單活的原因了。

令智昏、令智昏啊。

“自己下來，”他垂眸，聲音極淡地說。

“哦，”霍慈淡淡地應了一聲，說著，撐著手臂往下跳。

白羽被嚇得，心臟都要從嗓子里蹦出來，“小心啊。”

奔馳G65接近兩米的車高呢。

霍慈看著手接住自己的男人，他長得可真高，一米七二的個子，撲在他懷里，都要抬頭才能看著他的眼睛。

他寬大的手掌，地握住的腰，只隔著一層布料，能清楚地到他掌心源源不斷地溫暖。他的手又大又有勁兒，方才從上面跳下來，他一把就接住了。而手掌正好搭在他的胳膊上，實堅，隔著一層裳，都燙地霍慈心尖一。

看著面前的俊臉，小腹一，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覺，流竄在四肢百骸。

“你不是我自己下來的？”

笑意盈盈，他可真好聞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易冰山：現在攝影師拍照要穿這樣？

霍白雪：不用

易冰山：那你為什麼穿著這樣？

霍白雪：因為要勾引你啊

哥：霍慈你可是時尚界的一捧白雪啊，你怎麼也變一濁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