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葉知秋會彈鋼琴,大概連葉知夢都會嗤之以鼻:他就學了一個禮拜不到,連中央都找不準的人也會彈鋼琴?
可正是這個時學了一個禮拜不到的鋼琴,連4都搞不拎清的人,竟在葉知夢的婚禮上穿著一黑禮服,靜靜地坐在三角鋼琴前,彈完了一整首《夢中的婚禮》,驚豔四座。
他對著話筒:“從,看著葉知夢,就像看到另一個我。01的各位首長聽了不要生氣,你們院的醫生的確很不負責任。”
他頓了頓,不管下麵如何嘩然,繼續:“因為你們的不負責任,扼殺了我當哥哥的權利。”
軍總的領導們鬆了口氣,大家也跟著哄堂大笑。
葉知秋仿佛沒有聽到下麵大夥的笑聲,他沒有任何嘩眾取寵的意思,這是他的心裏話,最認真的心裏話:“當不哥哥也不要,隻要我一直守著邊,保護就行,是我最重要的寶貝。趙京寧,今,我把我最重要的寶貝給你,請你替我繼續守著,護。如果哪一你做不到了,請記得把我的寶貝還給我。”
而趙京寧竟也一本正經地回答他:“沒有你的那一,因為也是我最重要的寶貝。”
那一刻,葉知夢哭得一塌糊塗,這葉知秋究竟要幹嘛啊,搞這麽煽騙誰呢?趙京寧也是的,跟著瞎湊什麽熱鬧,非要把人哭才滿意。
那晚,葉知秋以舅子的份陪著伴郎替新郎擋了不酒,喝得酩酊大醉。外人隻道是這姐弟倆還真好,姐姐結婚了,弟弟義不容辭地替姐夫擋酒,白了那是心疼姐姐啊。
母子連心,葉夫人察覺到兒子今晚的不對勁,卻不出口,也不敢去證實。招呼了葉知秋的幾個發,讓他們把人先帶走。
江河開著車,耗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轉頭一直盯著躺在後座閉著眼睛的葉知秋,忽然咬牙切齒地對江河:“你這葉知夢有什麽好?一個個的都得要死不活的。你哥為了把你嬸嬸都弄出國了,這輩子我看也別指娶誰了,你哥能熬得住不得抑鬱癥都算他本事了。再看看後麵這個,更是個作死的,誰不好偏偏……”
“別了!”江河皺眉厲聲將他打斷。
耗子氣不過,拔聲:“怎麽就不能了!我偏!誰不好偏偏上自己的姐姐,要是那一表三千裏的也就算了,表哥表妹沒什麽稀奇的,自古就好這口。可葉知夢是誰啊?他同一個爹媽生的嫡親的親姐姐,這不是作死是什麽?媽的看他這樣我心裏就不好,我寧願他喜歡男人,不管是誰還能給他搶過來,他媽的你,現在……”
“滾。”
葉知秋的聲音如同鬼魅般突然在這狹閉的空間裏響起,淡淡的,沁涼似冰,讓人聽了不由骨悚然。
耗子愣住了沒再話,江河朝他看了一眼也不吱聲。
忽然一陣腳風從背後傳來,耗子措不及防,重重地吃了一腳,整個子都歪斜在一邊的玻璃窗上:“!葉知秋你他媽……”
“滾!”這回聲音不再淡然,夾雜了些許怒氣,瀕臨發邊緣。
“媽的!老子還不伺候了!停車!”耗子也火了。
江河在路邊停了車,耗子下了車甩門,對著車子喊:“葉知秋你他媽有種就去把搶回來,衝老子發什麽邪火!**怎麽了,老子要是上誰,絕對不會像你這麽慫!”
“開車。”葉知秋再次閉上眼,對江河。
江河從後視鏡裏看向他,半響後發車子,直到將葉知秋送到家,這才開口:“耗子也是關心你,就是脾氣急了點,你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回去吧。”葉知秋不在意地。
江河沒再什麽,驅車離開。
家裏的人都還在婚宴上沒有回來,屋黑漆漆一片。他沒有開燈,徑直上樓進了臥室。
打開音響,他坐在床沿邊的地板上,目清明,毫沒有醉態。
屋裏流淌著《d大調卡農》的音樂,二十幾年來的一幕幕像一場黑白默劇在他腦海中回放。
他曾經以為,他和會永不分開,他們從生下來就在一起,不是嗎?
就算知道喜歡趙京寧也不曾在意,誰都不比他們更親,不是嗎?
可當他十六歲生日收到親手彈奏並刻錄的鋼琴曲碟後不久,看到被趙京寧用在懷裏親吻時,他竟憤怒不已,仿佛心的寶貝被搶走一般。後來,誰告訴他,那樣的覺做嫉妒。
他不在意別人的眼,就算要背棄所有人,他也敢放下所有和在一起。可是,隻當他是弟弟,最親的弟弟,看著他的眼神清澈無比,沒有一的影子。全部的,都給了那個做趙京寧的男人。就算分隔許多年,依然是他,沒有別人。
單曲循環過無數遍後,葉知秋取出母碟,掰兩段。帕赫貝爾的芭芭拉死了,而他那不能稱之為的也將埋葬的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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