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程越霖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至極的事,言語間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阮嚶嚶,你覺得可能麼?”
他靜靜著,眸深沉近墨,里面似乎還藏著淡不可見的火苗。
不準他的態度,阮芷音頓了頓,又道:“我就是隨口一提,你要是不愿意的話,就算了。”
瞧見這平靜的神態,程越霖覺得自己心底那郁氣又憑添出不,一時間被堵得無話可說。
畢業多年了,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想把錢梵那家伙揍上一頓的沖。
阮芷音見他沒再說話,徑直回了房間。
換過睡,坐到床邊,點開手機上的微信消息。
對話框上方,是阮芷音之前發的一條消息。
[我好像突然開始猶豫,還要不要繼續追人。]
葉妍初:糾結什麼?程越霖不是接著就發了聲明,說和柳喬靜不認識嗎?你們倆這不都是單?
白天時,錢梵給阮芷音打過電話,解釋說柳喬靜只是他的初中同學,和程越霖并不認識。
沒多久,霖恒的博也迅速辟謠澄清了緋聞,直接給幾個制造流言的營銷號發了律師函,還表示考慮起訴。
那幾個營銷號接著便灰溜溜地刪除了緋聞道歉,柳喬靜也發了微博,承認自己并不認識霖恒總裁,一切都是誤會。
只是隨后就有圈人料,柳喬靜直接被撤掉了籌備已久某臺力推的新節目主持,似是因為有人不滿對方瓷的行為。
就算一開始懷疑過柳喬靜是不是程越霖所謂的初,看到后面這些時,猜想也被打破了。
葉妍初說兩人都是單沒錯。
可程越霖這些年都沒有再談過,萬一他是因為初慘淡收場了獨主義,并不想開始新的呢?
阮芷音覺得自己還是該收斂些,不要因為那點不軌之心給對方帶去負擔。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至于其他的,應該是在看見緋聞的那一刻,有了其他的顧慮。
已經開始眷現在的生活,甚至不愿意把它打破,怕打破后的結果……會是另一番境。
——
周六,阮芷音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送程朗出國的日子。
程朗行李不多,程慧最近時不時打電話過來和程朗聊天,孩子的東西準備的也很齊整。
服那邊不缺,他只有幾件特別喜歡的玩。幫他收拾好東西后,阮芷音和程越霖開車送程朗去機場。
許是因為程越霖也在車上,程朗今天沒敢和阮芷音說話,圓溜溜的眼睛時不時瞥向駕駛座的程越霖。
阮芷音其實也有些意外,沒想到程越霖會主提出一起送程朗去機場。
這兩天嘗試著和他保持適當的距離,只可惜還是沒能拋卻心底那點心思,有時仍覺得尷尬了些。
每天吃完飯,遞盤子時總會不小心到他的手。晚上回房間的時候,也總會迎面撞上他。
就連今天早上從健房出來的空檔,都撞見了他在帽間換服,不得不竭力管控自己的眼睛。
三人就這麼沉默了一路,車子緩緩駛進機場的停車區域。
阮芷音收起那陣思緒,開門下車。
走進出發大廳,領著程朗去了值機柜臺,按照流程先填了年滿五歲的無人陪伴兒的乘機申請書。
上面是與程慧的姓名地址,還有聯系方式。程慧知道程朗的航班,會提前趕去機場。飛機抵達國后,乘務員會將程朗送到程慧夫妻那。
提完那份申請書,負責在飛機上照顧程朗的乘務人員候在一旁,靜待三人最后敘話。
阮芷音俯下,默默程朗的腦袋:“還記得姑姑長什麼樣子嗎?”
這個星期,程慧每天都會和程朗視頻。一來是怕程朗對害怕和不適應,二來也是讓程朗悉這個姑姑。
至現在,程朗已經不抵和姑姑一起生活了。
“我記得。”程朗仰著小臉,小啄米似的點頭,而后看著阮芷音,靦腆開口,“姐姐,我會想你的。”
說完停了會兒,又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程越霖,小聲道了句:“也會……想哥哥的。”
程越霖瞥了眼面前的蘿卜丁,而后掏出個不大的錢包,聲音平淡:“小孩,這些錢帶著。”
阮芷音幫程朗接過,放進他服兜時才發現,錢包里是換好的金。
看來,他雖然對程朗嚴厲,但也不是完全不上心。
程朗被乘務人員接走,進安檢時,還在不舍的回頭。
直到那道小小的影消失不見,阮芷音才輕輕嘆了口氣。
再理智的人,也會被。
程朗可又聽話,相了快半個月,現在分開,阮芷音覺得心里有陣空落。
程越霖見悵然若失,停了會兒,溫聲道:“等到過年,帶你過去看他。如果你想,也可以在姑姑那兒住幾天。”
阮芷音抬眸看他,又搖了搖頭,笑著回:“有時間去拜訪下就好,住還是算了,免得被你姑姑看出什麼不對。”
“什麼不對?”
阮芷音微微蹙眉,然的眼神對上他:“我們畢竟不是真夫妻。”
住在程慧那,豈不是會餡?
也不能可恥地再占他便宜。
程越霖:“……”
被噎得無話可說。
這兩天避著他,不僅是午飯不送了,臨睡前的晚安也沒了,只有他每晚抱著手機等著回復。
程越霖以為是在意那條莫名其妙的緋聞,狀似不經意地把博的澄清轉發給,只收到一個問號。
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沒了其他辦法,卻也不知如何求助,只覺得每天的憋屈更濃了些。
思及此,程越霖輕嗯了聲,又輕嘆口氣:“你要是不想住家里,住酒店也行。”
“嗯。”阮芷音點點頭,不置可否。
——
送走程朗,阮芷音和程越霖也迎來了月底的這場‘月’。
直到從程越霖手中拿到機票,阮芷音才知道這場‘月旅行’的地點在斐濟。
阮芷音喜歡海島,斐濟倒是很想去的地方,還曾和留學時的室友約過一場旅行,只是最后沒有行。
登機后,阮芷音調整座位躺下休息。
昨晚程慧接到程朗后,熬著時差陪程朗視頻聊了會天。今天收拾行李起得又早,這會兒實在困極了。
好在還有十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頭等艙的座椅也寬敞舒適,可以再補補眠。
然而才剛剛躺下,耳邊便傳來了空姐的詢問聲——
“先生,您需要什麼飲料?”
“溫水,謝謝。”
男人的回答言簡意賅。
許是見阮芷音已經闔眼躺下,問完了程越霖,對方直接略過了,轉回了前面的機艙。
過了會兒,空姐端著水杯走來——
“先生,您的溫水。”
“謝謝。”
“應該的,請問您現在是否需要用餐?”
“不需要。”
他們定的是下午兩點半的飛機,凌晨抵達,這會兒應該只有些點心,沒有正餐才對。
阮芷音還沒有睡,這會兒聽到空姐的話,輕蹙下眉,緩緩睜開眼睛。
就見對面的人掛著溫婉得的笑容,眼眸含帶怯,瞧著旁的男人。
很快明白過來,對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默默瞥了眼那張清俊帥氣的廓,心底滋生出一閃而過的煩。
可這個同樣心懷不軌的,似乎也沒有什麼立場攔著人家獻殷勤。
理智這麼告訴,然而阮芷音卻無法忽略剛才那一瞬間的不快。
一邊在制,一邊在聳。
“醒了?”程越霖側目過來,散漫挑眉,抿道,“早上起床不是嗓子啞?喝口水再睡。”
言畢,他將水遞給阮芷音。
見到這幕,空姐的笑容僵在臉上。
大概是阮芷音登機后便沒和程越霖說過話,對方不知道兩人竟然認識。
阮芷音下緒,恍然點頭,從男人手中接過了水杯。
兩人的無名指上,是同款的婚戒。
空姐尷尬作別,悻悻離去。
——
十小時后,飛機終于抵達南迪機場。
阮芷音迷迷糊糊醒來,發現上蓋著條的毯。
思緒漸漸回籠,突然意識到什麼,視線下移,落在了兩相握的手上——
面微怔,連忙松開。
繼而煩惱蹙眉,心想——
難道真是自己那點不軌的心思太過旺盛,以至于睡夢時都不忘占他便宜?
程越霖瞥一眼,淡淡抿,面上看不出緒。
斐濟的凌晨四點,兩人下了飛機取了行李。
出機場后,坐上了管家派來的車,一路抵達酒店。
辦完住,前臺的那位小麥的年輕姑娘微笑著將房卡遞給程越霖。
然后又轉頭看向阮芷音,態度頗為熱,用著帶了些口音的英語道:“對了士,后天晚上酒店前的海灘有篝火晚會和煙花表演。”
阮芷音沒想到對方會單獨提醒自己,想了想,大概是登記住信息時看到了后天是生日。
于是也回了個笑容:“謝謝。”
程越霖不聲地瞧一眼,角勾了起來:“走吧。”
他們定的是獨棟的海景房,還有幾百米的距離,需要坐酒店的觀小車過去。
酒店的服務生推著行李車,跟在兩人的后,負責把行李送過去。
上觀車時,程越霖順勢來牽,后者卻默默回了手。
“怎麼了?”男人眉梢微,掀起眼皮看向。
阮芷音嘆了口氣,委婉道:“這是在國外,我想應該不用再裝親近了,你覺得呢?”
程越霖揚下眉,繼而拖長了腔調:“裝親近?”
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眼神,阮芷音微頓。
可不管怎樣,還是要淡化心底那種想要占他便宜,甚至想要不講道理獨占的心態。
從上飛機到現在,都沒想清楚,這種有些霸道的心態,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思及此,又語重心長地補充:“你別介意,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程越霖:“為我好?”
阮芷音默默點頭。
程越霖:“……”
心底的憋屈又冒出幾分。
到了房間,服務生幫忙放下行李后離開。
房間是獨棟的,一共兩層,臺朝向不遠的海面。
遠的海平線上,太稍稍冒尖,晨熹微,潤的海風拂過在臉頰,似是吹走了一抹疲憊。
阮芷音看完了客廳,才走向二樓的臥室。
可環顧一圈后,撇眉瞧向會客間沙發上的男人:“怎麼只有一張大床?”
男人已經下那件輕薄的夾克外套,換上了睡,好整以暇地坐下。
聞言挑了挑眉,輕描淡寫地回答:“哦,白博只知道我們要來度月,定的也是月房。”
“那我們要怎麼睡?”
程越霖瞥一眼:“你去休息,我睡沙發。”
阮芷音微微凝眉。
男人高長,會客室的沙發對他來說,著實有些狹窄。
“怎麼,我還做不出讓你睡沙發的事,難不——”男人勾了勾,聲音閑散,“你還能愿意和我?”
程越霖細瞧著的表。
這幾天,一直避著他。
突然之間,原本按部就班的打算,就這麼出現了紕。
他不敢,卻一籌莫展。
對上男人的視線,阮芷音剛要開口的話,全都哽在了嚨。
兩人緘默半晌,還是他嘆了口氣,清聲道:“時間不早了,去睡吧。”
算算時間,現在已經是國的凌晨一點多。
見他已經取了薄毯闔目躺下,阮芷音頓了頓,只好走回了隔壁的臥室。
——
再醒來時,已經是當地時間的下午。
阮芷音倒是沒睡多久。
醒來后,路過會客間時看見程越霖還未起,怕吵到他,便先出了房間,獨自去了酒店餐廳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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