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宮老爺子，趙阿姨還有孫媽搬過來的原因，原本溫馨的別墅變得很熱鬧。

宮老爺子之前在大院的時候，吃過晚飯都是一個人去軍區大院溜達一圈，和之前的老戰友聊聊天，然后回家一個人看看報紙電視，現在在這邊，和松松兩個人能從吃了晚飯就一直鬧到睡覺的時候，家里都是這一老一小的歡聲笑語，也難怪昨天才住了一晚上，宮老爺子就直接決定在這邊待到過完年再說了。

這兩天程安沐的日子過得也很舒服，雖然還是經常犯惡心難，但是因為孫媽做飯都按照程安沐的口味來，加上一直有陸夜白在旁邊照顧著，程安沐不舒服的時候躺一會，沒事的時候寫寫論文，實習報告，看看書什麼的，日子過得像個退休老太太，相當安逸。

這兩天麋鹿和銀狐他們來了好幾趟，程安沐覺到可能有大事要發生了。

吃過晚飯，因為孫媽和阿姨要準備明天去九臺山的素菜和一些祈福的東西，所以沒和大家一起去散步。

從程安沐懷孕后，飯后散步就了每天的必修課，至于陸夜白，不管多忙，都會陪著程安沐一起去，有些時候去超市買點水果，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去摘星公園。

雖然天氣有點冷，但因為有陸夜白這堵自發熱的擋風墻，外加暖手的功能，所以程安沐覺得也還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程安沐覺得今天京市的冬天好像比往年都要暖和一些。

因為宮老爺子也在，所以松松也不纏著程安沐，和宮老爺子遠遠走在前面，兩人有說有笑的，特別是宮老爺子，哪里像是一把年紀的人，那樣子看上去比松松大不了幾歲。

“包子，你拉著曾爺爺跑慢點——”

雖然宮老爺子軍人出，也一直很健康，但畢竟是八十多歲了，從出門就被松松這力旺盛的小孩拉著跑，程安沐還真擔心宮老爺子會吃不消。

“知道啦媽咪！”

松松倒是很聽話地不跑了，結果宮老爺子卻來勁了，往前小跑了幾步，“小乖乖來我們比賽，看誰先跑到觀星臺怎麼樣？”

一聽要比賽，松松也來了興趣，“那先跑到的人有什麼獎勵嗎？”

“唔——”

宮老爺子想了想，開口道，“這樣吧，要是我贏了，那晚上你就要給我捶背，如果要是你贏了，那我讓你三舅爺帶你去看看真的大炮和坦克，怎麼樣？”

本來因為陸夜白和麋鹿他們這群野狼出的人，松松就對軍隊很向往，加上最近宮老爺子給他講了不當兵打仗的事，小包子心里已經有了長大要去當兵的想法，對那些飛機坦克什麼的更是著迷，一聽現在有機會看到真的坦克大炮，小包子頓時就興了。

“一言為定哦！”

小包子說完，完全沒有尊老的意思，邁著小胖直往山頂的觀星臺沖。

程安沐剛準備提醒這爺孫倆注意安全，因為本來就隔得有點遠，所以話還沒出口，倆人已經不見影了。

程安沐忍不住笑，“大白，我聽宮律說爺爺以前年輕的時候比你還嚴肅呢，但看現在這樣子，哪里像沙場將軍，你說等你老了會不會也這麼稚？”

程安沐說著偏頭看了看陸夜白，腦補陸夜白拉著孫子比賽爬山的樣子，怎麼想怎麼覺得好笑，“真期待啊——”

陸夜白朝程安沐這邊低頭，正好對上程安沐笑得彎彎的大眼睛，頓時陸夜白心里被填的滿滿的，開口道，“嗯，我也很期待你滿臉皺紋，每天早上起來刷假牙的樣子。”

程安沐角了，“這有什麼好期待的，怎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麼好的事，到了你這就了刷假牙呢？”

陸夜白笑，“沒事，我幫你刷也行。”

程安沐哭笑不得，“誰要你幫我刷假牙了，姑我牙口好著呢，老了也能吃嘛嘛香！你刷你自己的就好。”

陸夜白笑了笑，“那我換個好點的？”

“嗯嗯，趕換！”

程安沐眼睛閃閃的，很期待陸夜白口中好的晚年是什麼樣的。

陸夜白頓了頓，開口道，“Whenyouareoldandgreyandfullofsleep，IlovedthepilgrimSoulinyou，Andlovedthesorrowsofyourchangingface。”

程安沐腳步緩了緩，低頭笑了，葉芝的這首當你老了，高中的時候被自己抄在過筆記本的扉頁，程安沐一直覺得這是詩里經典一樣的存在，現在聽陸夜白這麼背出來，程安沐突然覺得陸夜白說的期待自己變滿臉皺紋的小老太太也是很好的事，因為他自己，包括皺紋。

“這樣好嗎？”

“嗯，特別好，以后老了我在爐火旁打盹看書，你就在旁邊幫我刷假牙好不好？”

陸夜白牽著程安沐的手，很自然地揣進自己的外套口袋里，笑著說了句好。

“安安，從我把你騙回別墅開始，我就決定了要和你走完下半輩子了，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

“哼，你也知道我是被你騙的啊——”程安沐笑著靠在陸夜白手臂上，開口道，“相信你那是當然的啊，畢竟我還要等著你給我刷假牙呢，你說是吧！”

陸夜白彎，心里某些東西變得更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