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07年8月到2008年8月,時間匆匆飛過,轉眼已是一年過去。
8月,博達和唐氏都很忙,傅寒聲接連數天和客戶開會,兩天連飛四個城市。陌生城市,飛機晚點或是航班延誤的時間里,他給蕭瀟發短信:忙里閑,倒是很適合反思。趁年輕,趁芳菲未散,韶華未老,應該多帶你出來走走。下次,我們一起來。
唐氏高層辦公室,蕭瀟看著那一條條短信,相時間久了,開始明白先生是一個對生活很有趣的人,這番話只能使用短信表達才能凸顯出那種韻味,若是通過手機道出,韻味就會大打折扣,而他是一個做事從來都不打折的人。
這條短信看似溫,但卻夾雜著抱歉和疚,因為工作離開C市,離開邊,所以他反思,他抱歉,他示好。
他連道歉都能說得這麼有意境,蕭瀟倒是忍不住心存瞻。
沒有回“注意安全”之類的話語,也沒有“盼歸”之類的言辭,只有一句“好”和“喝酒”。
好,是理解溽。
喝酒,是關切。
C市,蕭瀟也很忙,奧運會召開在即,不管是唐氏旗下產業,還是公關活,可謂是一件接一件。有時候為了應酬,蕭瀟只能化著淡淡的妝容,換上略為正式的服,見各種各樣的人或是陌生人。
外面天氣悶熱,宴會廳或是飯店包間卻是清爽宜人,宴席盛,一群從商者坐在一起,說著滴水不的場面話,把利益藏匿在不聲的語言里,觥籌錯,聚鬧繁華,離別落寞。
懷著孩子,卻一直在忙碌工作,蕭瀟對孩子一直心存愧疚。所以不管是出席任何場合,蕭瀟從不虧待自己的食。
一道道大菜擺上桌,宛如夏日饕餮盛宴,擺盤致,眼睛應接不暇,就連舌頭和味蕾也在薄醉中有著淡淡的歡喜。
張婧是最能吃的人,在學校讀書時,如果有吃的,可以從白天一直吃到晚上,總之就沒見有停歇的時候,但最近據說張婧在減。
7月初,張婧和國一位新晉演員同桌吃飯,見對方材婀娜有致,回來后就開始咬牙發誓,一定要減。
張婧本不胖,謝雯戲謔減后若是骨瘦如柴,那就是東施效顰,得不償失。張婧不以為意,在這件事異常堅持,陪著蕭瀟去客戶,多是喝酒,吃菜,坐在席位上,眼睜睜的看著蕭瀟嘗遍餐桌上味道鮮的各繁花小菜,眼饞的直咽口水。
食盡在眼前,卻只能看不能吃,想來張婧心里是有些焦急的,要不然不會一邊喝水,一邊看著蕭瀟發慨:“唉,孕婦真能吃。”
蕭瀟很能吃,但除了隆起的肚子,材其他地方似乎并沒有增胖的跡象,倒是不怎麼吃飯的張婧因為堅持減數月,終于頗有效,在原有重基礎上瘦了整整十幾斤。
8月,張婧堅持不下去了,在陪蕭瀟出席各大宴會時,不再為了減每天得頭暈眼花,說人生在世,貴在生活,而大快朵頤,就是在的快意人生。
餐桌上,張婧和的食進行著最親的談古論今,蕭瀟端起一杯水慢慢喝著,看著窗外綠樹盛夏歡,深深地意識到,人生在世,其實就是一個反復折騰的過程。
8月7日,傅寒聲從香港飛回C市,登機的那一刻心里有著不可名狀的焦急,這份焦急是源于對妻子的想念。
一個商人,在閱盡千帆,看遍世界各繁花之后,依然對C市那朵素凈的小白花念念不忘。離開不過三日,但每到一必定時間把禮裝滿大箱子郵寄回來,他在回程途中,看著舷窗外的云卷云舒,沒有看書,沒有和鄰座下屬繼續商談公事,因為C市在即,所以他所看到的風景都是最極致的景。
連續三天,多個城市輾轉,共計飛行35個小時,如此漫長,如此疲憊,但下了飛機,卻是舍不得回山水居,回西苑直接睡去,他大步往外走,吩咐司機開車送他去唐氏。
明天是奧運會開幕式,C市大街小巷都是奧運宣傳語,一路乘車駛去,樹與樹之間扯起了各小彩旗,五星紅旗和奧運旗幟更是隨可見。
傅寒聲回來那天是7日午后,C市天氣不太好,天空云布,會給人一種世界末日的錯覺。
唐氏集團置在高樓大廈之中,看似龐大而又肅穆,蕭瀟接到一通電話下樓,那是一道悉的聲音,有笑意,那人說:“乖,我回來了。”
前一秒,蕭瀟還覺得公事,日子繁忙而沉重,后一秒卻開始到了日子的好,沒有掛電話,離開辦公室,在小跑幾步之后,他似是聽到了的息聲,在手機那端反復叮囑:“不要跑,慢慢走,不跑啊!”
蕭瀟不跑了,開始快步朝電梯走去,沿途遇到黃宛之和謝雯,兩人剛道了聲“蕭董”,還來不及多說話,就只看到蕭瀟漸漸遠去的背影。
黃宛之:“看出來了嗎?今天心還不錯。”
謝雯沒從蕭瀟表里看
tang出異常,仍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但謝雯卻從蕭瀟的步伐里看出了異常,步伐較之往日急了一些,這對別人來說本不算什麼,但對蕭瀟來說,卻是罕見。
都說小別勝新婚,但對結婚一年的夫妻來說,小別三日,又意味著什麼呢?
對于傅寒聲來說,那是一份期許,縱使游覽山川,飛遍世界各地,他最依依不舍的地方自始至終都是C市,念瀟瀟如初。
對于蕭瀟來說,那是一種和丈夫的“久別重逢”。
唐氏大廈樓下,周遭高樓大廈矗立,數不清的上班族穿著職業裝在風中快步走過,蕭瀟的目穿過人,終于在大廈一角,也是最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傅寒聲。
那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他在奔波數日,走下飛機的第一時間里越大半個城來見,卻為了不給惹麻煩,甘愿人后,低調的固守角落。
那是一道修長拔的影,朝揮手時,像是在飾演一部默片,但對蕭瀟來說他的一舉一都是最生的語言,離得那麼遠,甚至能到他角揚起的微笑。
蕭瀟呼吸里是清涼的空氣,最終還是沒有聽他的話,朝傅寒聲跑去,忽然想起那年那日C大校園,他也是像如今一樣,在宿舍樓之下,率先示弱,縱容討好......
蕭瀟眼眸猝然了,懷孕后似乎淚腺變得越來越發達,一直覺得看不懂傅寒聲,其實他的心意一直都擺在那里,長久以來是不愿意懂,也排斥自己太懂,但2008年開始一點點的正視的,當放下見去看傅寒聲:他的好,是一種極致的好;他的不好,也并非是極致的不好。
漸漸讀懂了他,越大半個城,下飛機后的第一站是唐氏,他不過是想來看看,哪怕只是看一眼。
一眼,也是心安。
傅寒聲見蕭瀟小跑過來,眉眼間沒有歡喜,反倒是眉頭微蹙,哪里還管是否有人會認出他,起初是大步走過去,但大步實在是太慢了,干脆朝蕭瀟跑了過去。
即將是下午上班時間,樓下行走的,幾乎都是唐氏員工,當然也有其他公司前來洽談的客戶,他們有人認出了傅寒聲,也有人認出了蕭瀟,先是詫異不解的看著他和,然后……
那天午后,唐伊諾來公司,邊快步行走,邊低頭在大挎包里找東西時,有人從旁跑過,帶來了一陣風,停下手頭作,慢慢轉回頭,只看到了一個背影,還有一個迎面大步走來的男人。
迎面,是迎蕭瀟的面。
唐氏樓下,傅寒聲出雙臂接住蕭瀟的同時,也把順勢抱在了懷里,蕭瀟在他懷里微微息,他抬手輕的背,幫理順呼吸,畢竟是訓斥習慣了,見面第一句不是溫話,而是斥責語:“跑什麼?我就在這里,又不會飛了。”
蕭瀟把臉埋在他的懷里微笑,是一個語言太過淺薄的人,有些暖心話也實在是說不出口,但想的急切他是能夠看出來的。
他風塵仆仆前來唐氏,是為了看一眼。
快步奔跑,是為了給他一個擁抱。
無論是看,還是擁抱,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標志,那就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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