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其實對于他來說，如果不是袁老夫人迫，他這一生都可以不需要任何人，他有他自己的世界，那個世界不需要別人——就像現在才剛開始明白的那樣，的世界也可以不需要別人，只需要為自己而存在。

珊娘覺得，其實袁長卿對于婚姻沒有任何期待，而此刻的，其實也跟他一樣，前世已經將對婚姻的所有憧憬都消磨殆盡，如今的更寧愿追求一種歲月靜好式的寧靜安詳。而至在這一點上，和他還是合拍的。如果他想要的，是一段互不相擾的婚姻，那也正是眼下想要的……

“你的意思，是把這‘權宜之計’改為‘長久之計’嗎？”抬眸看向他。

所以說，世間的事永遠如此復雜難解。當你因為某人而開始追逐太時，也許那人正因為你而轉而向往月亮……

不僅珊娘誤會了袁長卿，袁長卿那里也誤會了珊娘，以為是明白了他那晦的表白，不晶亮著雙眸，看著道：“你愿意嗎？”

珊娘想了想，聳著肩道：“有何不可。而且，正好你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互不相擾。很好。

如果此刻袁長卿不是被一個念頭分了神，以他的敏銳，應該能捕捉到話音里那奇怪的蕭瑟，但他這會兒了念，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的手上。

他握住的手，由輕到重，然后他將的手從樹枝上拿開，輕輕在他那因酒意而發著燙的臉頰上。

“我不會讓你后悔的。”他看著，似發誓般輕聲說道。

“我也希我不會后悔。”也喃喃說道。

看著他將的手著他的臉頰，心里卻有種古怪的隔離，就仿佛這麼做著的人不是袁長卿，仿佛被袁長卿握著的手也不是的一般……

那帶著茫然的眼神，看得他心頭微微一。不知為什麼，他覺得此刻的神不僅是茫然，似乎還有一點悲傷。于是他抬起左手，覆著的臉頰問道：“怎麼了？”

“什麼？”珊娘眨著眼，仍是一副不曾回神的模樣。

斑駁的月落在的臉上，使得那張臉看起來甚至都沒有他的手掌大。的眼原就是細長的形狀，如今這麼迷蒙著眼神，便顯得更加細長了。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半垂著的睫，發現的睫不像他那麼濃，卻很是修長，且意外地……像的心腸一樣……

他微笑著，目緩緩沿著的鼻梁，落到的上。和那細長的眼不同，的圓潤而飽滿，便是不笑的時候，角仍是那麼微微凹陷著，跟只鮮的菱角一般……

許是想到了“菱角”，忍不住他一陣口舌生津。他下意識吞咽了一下，那結微微一，看著的眼忽然間變得深沉了起來。他的拇指隨著他的視線，輕輕落在那角的凹陷……

直到覺到上拂過的指尖，珊娘才忽地回過神來。一驚，驀地往后一仰，想要躲開他的手，卻是忘了這會兒正坐在樹上……也虧得袁長卿的另一只手正托著的背，才沒一個倒栽蔥從樹枝上摔下去。

“你……”

忍不住了一聲，卻立時就袁長卿的手掌一橫，便蓋在了的上。

“噓！”他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