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沒人告訴，家里漸漸張起來的氣氛，總能覺得出來的。

袁長卿沒料到會這麼開門見山，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把最近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珊娘，又道：“五叔說，他答應過你，所以他不好來見你，我自己來問你的意思。”

珊娘再沒想到，還有太太的事夾雜其中，不一陣擔心，問著袁長卿道：“你剛才說你有辦法。你有什麼辦法？”

袁長卿道：“不過是鷸蚌相爭罷了。”

許是聽到簾沒有靜，袁長卿便又細細解釋道：“我已經把消息傳到了京里。可要等京里作，還需要些時日。如果我們兩家訂了親，那就是兒親家，知府要你們家，總得先考慮一下我們家的意思。而且，雖說李大一死，袁昶興就能從這件事里了，可我的婚事仍是老太太的心病，如今知道可以以太太的事拿你們家，怕更要對這件事上心了。原就不得我娶個仇家才好，所以我基本可以預見，接下來會做些什麼。只怕到時候不僅是你，連太太也要吃虧。既這樣，倒不如我們順了的意先訂了親，然后再圖謀以后的事。”

簾沉默半晌，珊娘嘆著氣道了聲：“太太……”

袁長卿又一次犯了規，著的思緒搶著道，“你放心，太太那里應該不會有事，我有八的把握。”

珊娘又是一陣沉默。

于是袁長卿又道：“至于袁二，這樣也好，畢竟鬧出什麼風聲，對你不好。不過你放心，這個公道我必定會討回來的。”

心煩意中的珊娘并沒注意到，他說的是“討回公道”，而不是“替你討回公道”——兩字之差，含義卻迥然不同。一個是你我分明，一個是合為一……

珊娘垂眼看著膝上蓋著的薄被，半晌，才似自言自語般咕噥了一聲，“非要嫁嗎？”

袁長卿默了默，走到簾子邊，看著簾床上那個模糊的人影道：“我不知道怎樣才能你放心，但……”他心里也默默一嘆，“我大概只能再說一句‘你放心’了。你放心，你不想嫁，我不會你嫁。這訂親也不過是走個儀式……”他頓了頓，翹著角微微一笑，“我許你跟我訂一輩子親就是，大不了我們一直拖著……拖到，你找到你想嫁的人。”

而，事實上，他很清楚，跟他訂了親后，就再不可能有機會找別人的。想到這一點，袁長卿頭一次覺得自己其實卑鄙的……想要，又不敢明說，就這麼設計著……

簾的珊娘自是不知他的所思所想，郁悶半晌，忽地往枕上一倒，拿手臂遮著眼，郁郁道：“只是訂親而已，是嗎？”

“是。”

“等況允許了，我們隨時可以退婚？”

“是。”

“我真不想……”頓了頓，默默深吸了一口氣，又吐著氣道：“行吧，就按你的主意辦吧。”

手拉過被子，將自個兒整個蒙進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