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也從你的眼睛里看到你在想什麼。”珊娘道。
袁長卿嚇了一跳,耳忽地一下就紅了。他飛快地閃了一下眼,一邊故作鎮定地以碗蓋拂著茶葉,一邊道:“可看出什麼了?”
“看出一點。”
“什,麼?”他手中的碗蓋微頓了一頓。
“看,你也不喜歡被人看破心思!”珊娘勝利地拿手一指他,然后收回手肘,得意洋洋地端起茶盞。
袁長卿呆了一呆,忙也借著飲茶,以手腕遮住臉。這會兒他的臉頰之所以在發熱,一定是因為熱茶熏在臉上的緣故……
于是,一時間,二人各自飲著茶,都沉默了下來。
直到三和找來了棋子,珊娘這才發現,和袁長卿已經這麼默默對坐了足足有一刻鐘之久。偏這樣的沉默,竟一點兒都沒有覺別扭,就好像時間跟天上的云一樣,就那麼不經意地悠悠過去了。
抬眼看向袁長卿,卻恰好和他看過來的眼撞在一。
“那個,”袁長卿放下茶盞,又清了清嗓子,對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執黑先行。”
珊娘也不跟他客氣推讓,便了枚棋子往那雕棋桌上一放。
二人默默走了一會兒棋,袁長卿忽然抬眸看著道:“你在想什麼?”
珊娘一皺眉,“又在猜我在想什麼了?!”
袁長卿一搖頭,頗為認真地答道:“我說過,我希我們能為朋友。既然你不希我猜你的想法,我就不會去猜。只不過是因為你這一步棋走得很不像你的風格,我想你大概有點心不在焉,所以才好奇一問而已。”
珊娘看看他,忽地將那指間把玩著的棋子往掌心里一卷,將頭湊過去,小聲問道:“你確定你真的沒危險?!這都已經傷了。對了,你傷在哪兒了?嚴重嗎?”
袁長卿也將頭湊過去,小聲道:“真的不嚴重,就是躲慢了一點,被劃破了一點皮而已。這里。”他悄悄比劃了一下肋下,又道:“你放心,我不會有危險,之所以還留在這里,不過是我要幫著別人布點迷局,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可以回京了。”
“回京?”珊娘一陣詫異。
“對。”袁長卿道,“正好我大舅舅五十壽誕,也需要我回京一趟。”又道,“我大概端午后回來。”
這倒跟前世對上了。只是……
“那你的婚事怎麼辦?”
話才剛一出口,珊娘就后悔了。這原不關的事,竟又多事了……
見猛地一咬,袁長卿心頭一跳,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
而,那個念頭尚未能夠形一句話,珊娘那里就已經在連連擺手了,“當我沒問,這事原就跟我無關!”
——是啊,這是他倆早就達的共識。
可……為什麼他會有一陣突然的失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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