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漓愣了愣, 倒不是被高沾嚇到。

今日秦漓出去，是收到韓焦的信，讓跟著走一趟。

秦家的案子雖已了結, 但在侯府倒之前, 秦漓確實想親自見一回朱老夫人。

秦漓出宮時同周恒打過招呼，說想回一趟秦府，沒說歸期。

周恒應了。

還給了一塊進宮門的令牌, “以后進出方便, 不必通傳。”

秦漓接過, 適才回來剛好用上。

但秦漓并未說今日就歸，更不知道周恒此時還在等, 這會突地要見人, 秦漓不敢耽擱, 沒讓高沾多等，連件裳也沒換, 直接跟著他去了乾武殿。

王釗先一步回來，守在了乾武殿門前。

見到秦漓過來, 王釗行禮讓出了路, 卻沒讓小啞進去。

小啞也沒惱，收回腳步，轉過, 同王釗一左一右地立在了門前。

王釗看了一眼, 問，“你告訴娘娘的？”

小啞偏過頭, 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事, 懶得理他, “沒。”

王釗一愣, 皺眉道，“那完了。”

小啞盯著他。

這回王釗避開了目，怪不得他，他恐怕也是著了陛下的道。

秦漓進去，周恒已經沐浴完，坐在那案前瞧了好一陣的書，聽見腳步聲，周恒并未抬頭，秦漓走到他跟前，蹲禮喚了聲，“陛下。”

周恒這才抬頭，“去哪了。”

秦漓頓了頓。

他能這般問他，便是知道了今夜的行蹤，秦漓說了實話，“去了朱侯府。”

周恒應了一聲，“嗯。”

秦漓正往他跟前走去，周恒的目卻收回，落回在了書上，手里的書頁一翻，沙沙的聲音，襯得那夜更是安靜。

秦漓停了腳步，看著他。

過了片刻，周恒又問，“見到誰了。”

秦漓如實回答，“朱老夫人。”

周恒沒問找朱老夫人干什麼，卻又問，“還有呢。”

秦漓不明白，想了一陣，又才道，“還有韓世子。”

周恒還是沒抬頭，只問，“都說什麼了？”

秦漓頓了頓道，“說的都是秦家之事，朱侯爺......”

周恒直接打斷，“你同韓世子說了些什麼。”

秦漓一愣。

一時說沒說。

這事，似乎不是那麼方便同他說。

半晌沒見回答，周恒終是抬起頭，看向問，“不方便同對朕說？”

秦漓不做聲，但覺出來了不對。

“那你再告訴朕，你們做了什麼？”

秦漓看著他，神更是呆愣。

周恒的耐心似乎用完，干脆將手里的書合上，“啪嗒”一聲撂在了桌上，再抬目盯著，直接道，“他抱你了？”

秦漓一驚，“陛下......”

秦漓差點就問了出來，他怎麼知道。

周恒倒是知道想說什麼，將王釗出賣得很干凈，“王釗告訴了朕。”

秦漓張了張，看著他，及時地去解釋，“陛下，這可能是個誤會......”

周恒從椅子上起，緩緩地走到跟前，沒聽解釋，接著問，“你主抱的他？”

秦漓說話一向利索，此時那舌頭卻打了結，“臣妾......”

周恒沒等結完，又打斷了，“你不老實。”

周恒看著，也沒再瞞，“今日你去朱家，是朕特意讓韓焦將你帶上，你卻瞞著朕，說你要回秦府，如今人回來了，你仍是不老實，你同朕說說，你到底還有多事瞞著朕？”

秦漓看著周恒，目瞪口呆。

周恒又道，“你在久財崖遇見朕之前，確實是先遇到的韓焦，你曾同朕親口說過，他長的不錯，且林常青還曾答應過你們的婚事，若不是后來姜夫人差錯地將你送進宮來，你如今該是韓夫人。”

秦漓只聽得背心生涼。

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這個局面，心頭著急，急著辯解，“陛下，臣妾同韓公子當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周恒看著問，“朕想的哪樣？他不是你前未婚夫嗎？如此說起來，倒是朕奪人所，將你強占了。”

秦漓哪里見過周恒如此同說過話，一時語無倫次，“陛下，臣妾今日不過是同韓公子道了一聲謝，臣妾是曾對陛下說過韓公子，也曾對韓公子有過婚約，可那時臣妾并不知道，他就是韓家的世子，且臣妾也并不知道，陛下還活著，若真要論起婚約來，我同陛下的那樁婚約，不是更早嗎？”

秦漓急出了眼淚。

一番話不經腦子，就蹦了出來。

說完就愣在了那。

周恒也沒再出聲，屋子里安靜地出奇，秦漓直愣愣地呆在那，那一瞬，似乎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半晌，秦漓只閉上了眼睛，恨自己著了他的道。

兩人沉默了良久。

秦漓才鼓起勇氣抬頭，正好對上周恒的目，秦漓的眸子幾經閃爍，終究還是躲開。

周恒看著，先開口問，“早就知道了吧？”

周恒的心思，秦漓早就見識過，縝得可怕。

從宮外回來后，秦漓的那些異常，周恒怎會覺不到。

周恒讓王釗去查。

王釗稟報的那什麼，秦家如今無后，想要個孩子，也就他能說得出口。

周恒半點沒信。

今夜韓焦要去朱侯府，周恒便臨時讓他帶上了秦漓，是想看看，到底知道了多，王釗回來后，周恒什麼都明白了。

如今借著韓焦的事，再這麼一。

秦漓自己全都招了。

周恒見一直偏過頭，不肯看他，又往跟前走了一步，問，“什麼時候知道的？”

秦漓心口“咚咚”直跳。

周恒上來，秦漓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垂下頭只絞著手指，“惠貴妃死后。”

周恒輕輕“嗯”了一聲，“所以，你才留了下來。”

秦漓點頭。

周恒又問，“為何不來問朕。”

秦漓不說話。

待周恒再往前著走了一步，秦漓突地抬起頭來，看著他道，“不是繹哥哥要瞞著漓兒的嗎？”

秦漓突地就覺得委屈。

那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是繹哥哥不想告訴我，不想讓我知道，我便只能裝作不認識你，可繹哥哥剛才......”

秦漓看著他，角一噘，哭著道，“你剛才欺負我。”

當真以為他生的氣，嚇得六神無主。

哪里還顧得著去藏著心事。

秦漓說完又偏過頭去，正打算抬袖抹淚，人卻被周繹的胳膊一攔，將攬進了懷里。

那下顎抵在的頭頂，又低頭，輕輕地在發上吻了吻，聲道，“我的錯。”

秦漓沒答。

一雙手臂卻是緩緩地搭在了他的腰側，臉上他的膛，那悉的檀香味鼻，也不知道為何，秦漓的眼淚不但沒止住，反而決堤如海。

秦漓哭得厲害的那陣，肩膀直，周繹一聲也沒吭，只安靜地抱著，手掌一下一下地輕輕地著的發。

待那陣緒過去，秦漓才歇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喚了他一聲，“繹哥哥。”

半晌，周繹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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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來了。（突如其來的掉馬，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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