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走的那夜, 就讓人給秦漓帶了信回來。

只一句話，“一月后歸。”

從前小啞跟著姜漓，是想保護秦漓, 如今秦家翻了案, 秦漓安全了，便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秦漓由著。

多半也知道不會有事。

清師傅臨死前對說，“小啞會護著你。”秦漓卻沒來得及去問他, 小啞到底是誰。

但不會去問過。

就像當初一樣, 小啞從未問過一句多余的話。

**

秦府這幾日, 住了兩個常客。

姜府的大姑娘姜姝。

宮里的嫻貴妃韓凌。

前幾日韓世子還帶著韓夫人過來了一趟，府上熱熱鬧鬧, 說話聲日不斷。

秦漓生辰的那日, 太上皇后早早派王嬤嬤走了一趟秦府, 吃的穿的平日里用的東西，拉了兩車進府, 王嬤嬤一只腳進門，就聽到了里面的打鬧聲。

姜姝又同嫻貴妃懟上了。

起因是永寧侯府的世子爺范。

就在前幾日, 永寧侯府的聘禮經正式下給了姜家, 兩家簽了婚書，算是正式定了婚。

嫻貴妃本想夸一句永寧侯府不錯。

卻聽姜姝自損道，“病嫁傻子, 絕配。”

嫻貴妃盯了一陣, 回頭又疑地問秦漓，“不是, 說誰是傻子？”

秦漓不聲地答, “范。”

嫻貴妃愣住, 同秦漓相視一, 彼此的眼神都是心知肚明。

那日范在大殿上如何替秦家翻的案，嫻貴妃可是從頭到尾都聽說了。

傻子能混到大理寺卿的位置？

傻子能當著文武百的面，為秦家翻案？

“你放心嫁吧，他可傻了。”嫻貴妃這幾日在姜姝面前落下風，今日終于知道了的盲點，心頭一高興，也瓢了，“你不是有病嗎？這幾日我怎麼沒見你了，對了，下回去找大夫開藥的時候，順便一道讓他給你檢查檢查眼睛？”

姜姝不明，“我眼睛怎麼了？”

嫻貴妃毫不客氣地道，“藥吃多了有副作用，早晚會瞎。”

姜姝撂下手里剝了一半的橙子，擺好了懟人的架勢，“眼瞎不可怕，心瞎才可怕，你韓家那麼大個家世，當初你就算是閉著眼睛瞎選一條路，也能活出人上人的模樣，你偏生自取其辱，將一手好牌打稀爛，是給自己冠上個棄婦的名聲......”

嫻貴妃覺心跳又快了。

姜姝火上加油，又道，“腦袋看著大，裝的盡是草。”

嫻貴妃炸了，“你給我閉，你這個裝病的騙子......”

那打鬧聲傳來，王嬤嬤聽了個清楚。

一時愣在那不了。

當初秦家的姑娘‘死’后，太上皇后是起了私心，打了主意，原本也是為了兩人好，誰知道，兩人相了一年多，一個不走心，一個連正眼都不愿瞧一眼。

如今秦家姑娘也回來了，且陛下心頭早就之深切。

韓家姑娘便了一場空，多余的了。

半晌，王嬤嬤才回過神來，趕進去將太上皇后的東西送到，“今兒姑娘生辰，太上皇后早上起來就開始念叨，恨不得自己走一趟，府上可還缺什麼？”

秦漓謝過王嬤嬤，“不缺，勞煩嬤嬤回去同姨母說一聲，府上一切都好。”

王嬤嬤又囑咐了幾聲，“姑娘若是缺什麼，記得開口，萬不可虧待了自己。”

秦漓一一點頭。

走之前，王嬤嬤往屋里了。

就沒見到嫻貴妃的影子。

一來，嫻貴妃立馬就躲了起來，生怕被抓回去。

王嬤嬤本想看一眼，也好回去同太上皇后代，躲著不見，王嬤嬤便只好作罷，沒再多留。

王嬤嬤走后，之后又是韓家人，姜家人接二連三地相至。

待三人用完晚膳，好不容易清靜了下來，姜姝卻是眼皮子一抬，看著兩人道，“你們想不想出去逛逛？”

嫻貴妃猶豫。

如今是貴妃，多得顧忌點。

“天黑后長安城里的熱鬧才開始，有唱戲的、說書的、耍雜技的，冰糖葫蘆、糖人.....”姜姝還沒說完，嫻貴妃就向了秦漓，“今日是你生辰，咱們就出去逛一回，圖個熱鬧。”

秦漓不答。

這院子里沒有長輩，三個人湊一家，沒有人管著，全靠自覺。

嫻貴妃見猶豫，祈求地看著，“明日我可就得回宮了......”

姜姝在一旁默不作聲。

片刻，秦漓敗下了陣，“走吧，早去早回。”

三人披著斗篷出了秦府，上馬車時，天已經黑，從秦府出來，馬車穿過了幾條巷子，外面的燈火漸漸地開始明亮，耳邊也有了熱鬧聲。

嫻貴妃進宮后，就再沒看到過長安城的夜，一下馬車，便安耐不住，直四竄。

姜姝在前一路引導。

待秦漓回過神來，人已經到了長安河邊上。

嫻貴妃正立在那賣糖人的攤子前，往后了幾回，眼瞧著姜姝和秦漓越走越遠，還沒到自己，心頭一著急，正打算走了，旁一只手過去，藍的袖口沒有任何暗紋，卻極其的干凈。

嫻貴妃抬頭，便看到一張清秀英俊的臉，“姑娘著急，先拿去吧，我再等會。”

嫻貴妃也沒客氣，“多謝公子。”

嫻貴妃從那位公子手里接過糖人，剛往前追了幾步，才發現手里那買糖人的銅板還在，正準備回頭尋人，卻見那長安河上陸陸續續地飄起了燈火。

嫻貴妃一時什麼都忘了，趕跟上兩人，“燈，你們快看，有燈。”

那河上的第一盞孔明燈升起時，人群中就有了，等到嫻貴妃趕到姜姝和秦漓旁，兩人早就瞧見了。

秦漓正看的神。

初時只見有星星點點的燈火從河面上竄出來，不過一瞬，那燈火竟是麻麻地飄了起來，升到了長安河上空，長長的幾里江河，霎時燈火蜿蜒，照亮了半片夜空。

河岸邊上頓時人聲沸鼎。

嫻貴妃激地了一下秦漓，“我就說出來逛逛絕對不虧吧，今日真是托了你福，我可從未見過這麼多的孔明燈，過年過節，都沒這陣勢啊，咱們運氣也太好了......”嫻貴妃突地盯著那些燈盞，臉漸漸地起了變化，側目呆呆地看著秦漓，“你有沒有看到那上面的字？”

秦漓早就愣在了那。

倒是旁的百姓替呼了出來，“那燈盞上有字！是秦漓。”

“可是秦府剛回來的那位秦姑娘？”

“可不就是，這長安城還有姓姓秦？”

“我倒是聽人說過，那秦姑娘長的就跟天仙似的，人剛回來，就有不世家公子在打主意，今夜這陣勢也不知道是哪個敗家子想出來的，這得燒掉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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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來了，躍躍子累了先寫到這兒，還沒寫到狗子出場，下章繼續。（明日等狗子表演完，即將開啟下一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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