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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歡》 第18章 同塌而眠

出宮前還有許多事要安排,皇上已經數日未到后宮,今夜卻突然去凝汐閣,再加上傳言李修儀、吳充媛、熙人三人在一,末了卻是李修儀的人送熙人回去,吳充媛很是氣急敗壞的模樣。

這般種種,不得不讓人多想。

聽到皇上擺駕凝汐閣的消息,吳充媛才察覺自己竟犯了大忌。

雖說他們覺得阿妧是太后的人,無論皇上怎麼寵都有限。可前提是皇上自己決定寵與不寵,而不是誰替他決定。哪怕阿妧份低微,已侍寢到了后宮,就與們無異。

曹選侍因此而失寵,在李修儀的推波助瀾下,竟也犯了糊涂。

心中害怕,恨不得立刻去貴妃宮中求,又怕更引得貴妃生氣。左右是貴妃的表妹,貴妃應該不會像對待曹選侍那樣對——

吳充媛注定一夜無眠。

還有很多人同樣睡不好。

凝汐閣。

無論后宮中如何猜測,阿妧都沒工夫理會。在接到旨意后,忙去沐浴更準備接駕。

阿妧看著上的傷,膝蓋果然有些淤青。

在地上跪的時間并不算久,李修儀也送來了藥膏,聞起來很是清涼舒服。只是白皙,上有點子淤青就很容易顯出來,顯得嚴重了些。

“主子,奴婢幫您涂藥。”朱蕊見狀,忙遞上了藥盒。

原以為主子是太后邊的人,憑著一張貌的臉到了皇上邊,沒想到主子亦是有些心機手段的。分明聽說主子原先只是太后宮中的小宮,先前除了整張貌的臉,并無特別的過人之

“你辛苦了。”阿妧笑盈盈的對朱蕊道:“多虧有你在我邊,我才能安然度過今日。”

雖然沒有明說,主子所說的有邊,應該指的是告知宮中妃嬪回宮路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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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蕊不敢居功。

阿妧看著朱蕊,想著份。自己原先只是個宮,縱然給了人位份,后宮妃嬪不,皇上不喜歡冷著便是,倒不必特意安什麼人。

若不是太后的人,或是皇上著意栽培的,倒是可用。

而且,阿妧始終覺得看有一二分眼,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皇上今夜要來,怕是不喜藥味,不礙事的。”阿妧沒有用,還讓茉香找了套湖藍的宮裝出來。

皇上不在這里用膳,就是讓侍寢的意思了。

用緞帶松松的束了發,換好裳后,聽到外面似是有了靜,立刻迎了出去。

“皇上萬福。”阿妧如往常一般,畔含笑,盈盈見禮。

趙峋在時,有意打量了作。

行云流水的作,并未刻意表現出哪里不適。

今夜自己來,對于阿妧來說,是個極好的告狀機會。甚至不需要說,只需要作上有些凝滯,踉蹌一下或是子微,總能引起他的問話。

什麼都沒說。

從低等宮,什麼苦都過。且又在太后跟前當過大宮,這點子修養都沒有,也就沒資格當值。

今日的事應該不是刻意挑起的。

懂事乖巧,趙峋來凝汐閣原本只是觀的態度,此時卻約有了一憐惜。

今日穿了湖藍,愈發襯得玉骨,在朦朧和的宮燈下,瑩潤人。

趙峋親自扶起了,牽著的手走了進去。

“若是夜深了,在屋里等朕就好。”趙峋的聲音低緩,甚至還有些許溫

阿妧察覺到趙峋態度的變化,忙抬眸去。

那雙銳利而淡然的墨眸子,如秋日午后的湖面一般溫和靜謐。

“是,多謝皇上恤。”阿妧聲應道。

等兩人進了屋,阿妧本想親自去侍奉茶水,卻被趙峋捉住了手。

“前日朕看你喜歡那只蝴蝶發簪,又讓務司做了些新式樣送來。”趙峋正說著,崔海青便適時的奉上了一個一尺見長的紫檀木雕纏枝蓮紋的匣子。

阿妧打開看時,里面放著六七支發釵,雖說不上多貴重,卻很是巧,正適宜的位份。

“妾謝皇上。”阿妧看過后,自有朱蕊茉香接過去放好。的眼眶潤,在燭下愈發顯得眸如秋水,分外人。“妾的這點子喜好,您還記著。”

雖是竭力控制著讓自己保持儀態,可那點子激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

里面蝴蝶樣式的發簪占了一半,大概是喜歡蝴蝶樣式罷?

趙峋本是隨口一提讓人準備了,對上那雙真意切的眸子,他也沒覺得心虛,反而溫聲道:“你喜歡就好。”

得了他這句話,阿妧仿佛大膽了些,纖長的手指去牽他的手。

皇上來這兒自然不僅是送禮,更是來自己樂。

束起的青被輕易的挑開,滿頭烏發披散在后。雪青的緞子又熨帖包裹住好的,趙峋從背后攬住纖細的腰肢,將懷中。

帳子落下,燭影輕晃。

方才作大了些,阿妧寬松的寢出一截小,上面那暗的淤痕也顯得目驚心。

趙峋凝眸片刻,還是握住了的傷

“怎麼傷著了?”他低沉輕緩的嗓音在夜里很容易讓人錯覺,仿佛他只是個溫的丈夫。

阿妧遲疑片刻,才悄聲道:“是妾不小心。”

見趙峋淡淡應了一聲并未追問,阿妧才松了口氣。

才要再度上去時,卻聽趙峋道:“既是不舒服,就早些睡罷。”

皇上從福寧殿到了凝汐閣,就只是兩人單純的同塌而眠嗎?

阿妧有些不敢置信,可趙峋似乎主意已定。

低低的應了一聲,乖順的閉上了眼。

過了好一會兒,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嘆氣。“好好的怎麼不睡?”

“您怎麼知道妾沒睡?”阿妧睜開眼,見趙峋正,墨眸溫和寧靜。

趙峋輕笑一聲:“裝睡也要像一些,眼珠一直在轉,睫,這也是睡著了?”

“妾這就睡了。”阿妧難為的抿,就要翻過去。

趙峋忽然抬手,輕輕覆住了的眸子。

“睡罷。”

阿妧有些驚訝,然而這次終于能放松心神。

皇上沒有懷疑,甚至因此對有了一憐惜,今日的苦就沒白。背著朱蕊們,阿妧又用力將淤痕得嚴重了些。

今日的事傳到趙峋耳中只會是吳充媛罰跪,并不會確的強調有多久。

看到上的傷,趙峋自然而然會把跪著的時候想得長些。

吳充媛的刻薄,不必多言。

既是不再繃神經,阿妧很快就睡著了。

聽著呼吸變得平緩悠長,趙峋才松開了手。

他側過頭,見如小般依偎在他邊,很是依的模樣。

就這一夜而已。

他心里驀地添了些,放任了的靠近。

趙峋告訴自己。

***

第二日阿妧醒來時,習慣眼,準備起

忽然迷迷糊糊見覺自己捉到了寬大的手掌,不再似往日般只能到一片冰涼。

“皇上?”阿妧本來半睡半醒,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皇上竟然還沒離開。

趙峋挑了挑眉,道:“一夜過去,連朕都不認得了?”

“您,您沒走?”阿妧又驚又喜,一時也忘了放開趙峋的手。

趙峋反手攥住了的手腕,聲音里著些許慵懶。“熙人抓著朕,朕怎麼離開?”

緣由當然不是這個,可誰都沒有去破。

整個早晨阿妧都顯得很高興,雖是平靜的服侍他起、更,直到服侍用膳、送他離開,眼角眉梢始終都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趙峋也覺心好了不,直到回了福寧殿批折子,角也未曾繃直。

今日趙峋無早朝,并未著急走。可阿妧還要去坤儀宮給皇后請安,便帶著朱蕊匆匆去了。

果然這次阿妧到的稍晚些,連鄭貴妃都來了,才堪堪趕到。

“熙人可真是弄妝梳洗遲啊。”敬妃語氣涼涼的開口道:“貴妃娘娘都到了,熙人才姍姍來遲。”

昨日的事已經傳遍后宮,今早皇上竟在凝汐閣用過早膳才離開,阿妧無疑為了新近的得寵的人。

“妾來遲,請皇后娘娘責罰。”阿妧被點到名字,不慌不忙的起來,蹲行禮。

張皇后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樂意看到鄭貴妃不痛快,一方面又對阿妧的得寵,有些酸

不過當著眾人的面,還是要擺出賢良的姿態。

“熙人服侍皇上辛苦,遲些來也是有的。”張皇后淡淡的瞥了敬妃一眼,道:“若改日皇上去你宮中,本宮免了你請安。”

敬妃聞言,面上有些訕訕的。

不過今日最氣惱的不是,而是鄭貴妃——

吳充媛的臉不好,縱然涂了脂也顯得憔悴。昨日的事,怕是再遮掩不住。

“昨日本宮聽說,吳充媛和熙人有些誤會,吳充媛還罰熙人跪?”張皇后作為后宮之主,終于過問。

吳充媛忙起,恭聲道:“妾昨日心不好,待熙妹妹的態度有些差,還請皇后娘娘與諸位姐妹做個見證,妾向熙妹妹賠不是,還請熙妹妹別放在心上。”

這是能想到唯一化解的辦法。

唯有低聲下氣,忍得一時恥辱,才能讓皇后一派不好追究。

張皇后向阿妧。

阿妧起,大度的巧笑嫣然。“既是誤會解開就好,娘娘放心,妾并未介懷。”

這件事看似無風無波的過去。

等阿妧回去后,福寧殿便送來了賞賜。

其中有兩盒化瘀消腫的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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