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路邊小店花一塊錢買的塑料打火機,打火機上雕刻著做擊姿勢的軍人還有飛機,韓敏婧拿著打火機翻看了下,尋到‘ZIPPO’的標識,葉贊文也用直沖充氣的打火機,所以看一眼就知道這是男人用的。
一般用這種打火機的男人,沒有三四十歲,也得有二十七八。
“把我的打火機還給我。”葉和歡沖過去要奪回來。
韓敏婧舉著打火機,沒有還給:“這打火機哪兒來的,怎麼會在你床上?”
“我買的。”
“你買的?你買打火機做什麼?”
葉和歡嗤笑著像個小子:“我煙咯,不買打火機,難道要鉆木取火嗎?”
韓敏婧皺眉頭,剛向呵斥一臉不以為然的兒,突然想起葉知敏上次在面前提及的事,又偏頭看向那碗粥,有些事串聯起來在腦海里了型,肅著聲質問:“早上誰來過了?”
“沒有。”
“沒有人來,誰給你買的粥?”
“我自己長了兩條,下去買的行了吧?”
葉和歡懶得跟吵,咽又難得要命,索不要打火機了,甩了拖鞋重新爬上/床,拿過遙控要開電視。
下一秒,遙控就被奪走了。
“你是不是跟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來往?”韓敏婧問。
葉和歡把自己裹進被子,一個翻,背對著床邊的韓敏婧,擺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tang
韓敏婧深吸了口氣,開口道:“學校里那個帖子說你被老男人包/養,你是不是真跟那些——”
“是又怎麼樣?”葉和歡驀地坐起來,看著鐵青的臉,漠聲道:“我喜歡誰那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你還有沒有一點恥心?”韓敏婧進門后的淡定從容出現裂痕。
門口傳來的叩門聲打斷了病房的爭執,葉和歡轉頭,看到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里的嚴輿。
秦壽笙說,是嚴輿在弄堂里救了。
嚴輿進來跟韓敏婧問候,葉和歡像老僧定地坐著,然后聽到嚴輿說:“和歡,我的打火機是不是落在這里了?”
葉和歡抬頭,訝異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這個打火機是你的?”
“剛才走得太急,沒留意,半路上才發現,所以特意回來拿。”嚴輿邊噙著淺笑,說得滴水不。
韓敏婧的面容緩和,看了眼葉和歡,把打火機遞給嚴輿:“剛才掉在地上,既然是你的,收起來吧。”
聽著他們說話,葉和歡的手指攥被子一角。
韓敏婧沒再久留,離開前沒有帶走那個保溫盒。
病房門合上,葉和歡抬眼,恰巧對上嚴輿那雙眼睛,從他眼中看到審度,葉和歡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看著自己,該道謝的話還是說了:“聽說是你送我來醫院的,不管怎麼樣,謝謝你。”
嚴輿兩手還抄在袋里,一手還握著那部打火機,指腹能描繪出上面的圖案。
前晚,他在商場看到下樓,明知道也看見了自己,但卻沒為此停留,甚至有些刻意的回避,他還是走到回廊護欄邊看離開的背影,后來發現疑似有人跟著,像個危險訊號響起在大腦里,撇開下屬匆匆追下樓去。
等他追到商場門口,葉和歡乘坐的公剛開走,那個帶鴨舌帽的男人也不見了。
來不及去停車場開車,他攔了輛出租車,卻因為吃了幾個紅燈跟丟公車,所幸他記得是116路公,讓司機沿著公線路開,夜間視野不好,但他還是注意著路上的行人,后來在路邊遠遠瞧見了葉和歡的書包。
他下車看到那個摔爛的手機,心跳有頃刻的停滯,那是從未有過的慌張跟害怕。
把渾狼狽的葉和歡擁懷里時,那種覺,像是失而復得了某件珍寶,然而那一聲‘小姨父’卻盤旋在他耳邊揮之不去。
人在生命遇到危險的時候,想要求助的往往是自己最信任最依賴的人。
在醫院走廊再見到那個在云南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時,有些事的答案好像呼之出,他第一次知道那個男人郁仲驍,然后又從葉韓兩家人談的話語得知,郁仲驍是韓家的婿,也就是葉和歡昏迷前一直喊著的‘小姨父’。
小姨父跟外甥……
他還沒來得及往復雜里想,又得知到郁仲驍已經跟韓家的小兒離婚。
太多巧合,拼湊到一塊兒就不再是偶然。
嚴輿看著床上抱膝而坐的葉和歡,很想問,你口中的男朋友,是你的前小姨父嗎?
可是話到了邊,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葉和歡已經把手到他跟前,抿著角,聲音沙啞:“打火機還我吧。”
“是他的?”嚴輿問。
待葉和歡明白過來‘他’指的是誰,點點頭。
嚴輿從袋里拿出打火機遞過去,在葉和歡準備拿走時,他突然開口道:“葉,那天晚上,在公車里,你說你喜歡上別人,是不是騙我的?”
第一章:、最年華遇到你【150】解放軍叔叔太帥,把持不住了!
這是重遇以來,嚴輿第一次像在溫哥華那樣喊‘葉’。
有些稱謂,代表了某段回憶。
葉和歡手攥著打火機,并不是刻意的銘記,但人有時候總是容易記住那些不好的記憶,當嚴輿這麼問的時候,不可遏止地想到章凝寧,也想起了在云南發生過的不愉快。
嚴輿看默不作聲,篤定了心中的猜測,他結一,竟不知道如何開口:“那個時候如果不是我,你——”
“不管你的事。”葉和歡聽明白他的意思,毅然打斷了他的話。
聳了聳肩,不甚在意地接著說:“談而已,不合適分手很正常的,是我自己年紀小,太沖也太偏執,其實還應該跟你說聲對不起,那個時候拿熱水瓶砸你,你現在卻不計前嫌地送我來醫院……侃”
說著,葉和歡抬頭沖他笑了笑。
對曾經不歡而散的人而言,這樣的話足以冰釋前嫌,但嚴輿聽了,他發現自己沒有覺得丁點的輕松。
其實在他潛意識里,并不想跟化干戈為玉帛,從此兩不相欠互為路人。
這是他一年前想要的結果,現在真如愿以償,心境卻早已天壤之別。
嚴輿的視線落在病床頭柜上,盯著那個被喝粥的飯盒,終究是抵不過那點好奇,在病房里的氣氛陷沉默之前,他說:“關于你跟你小姨父,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葉和歡心里咯嗒一下,又聽到嚴輿開口:“那晚,我在弄堂里找到你,你抱著我一直無意識地喊小姨父。”
“……”
“后來在醫院我看見你小姨父,”他頓了頓,繼續道:“他跟你阿姨離婚了,即便出于人世故要來探,大可不必連夜趕來醫院。”
嚴輿在等葉和歡的解釋。
盡管他已經猜到結果,但依然想聽親口承認,自欺欺人,或許現在可以用在他的上。
葉和歡抬頭,目坦然地迎上他諱莫如深的眼眸,說:“對,我喜歡他,我喜歡自己的小姨父。不僅喜歡,我還他。”
嚴輿沒想到承認得這麼干脆,良久,他才問:“那他呢?他對你也一樣嗎?”
“是,他很我。”
“……”
“你是不是想說我不知廉恥?居然喜歡上自己的姨父?”葉和歡的咽沙沙難,但還是堅持把話說完:“他一直都有拒絕我,是我先糾纏的他,你現在知道了,是不是打算告訴別人?”
話語間,把郁仲驍摘得干干凈凈,倘若他說出去,千夫所指的便是,不知恥勾/引自己小姨父。
嚴輿著這樣的葉和歡,放回袋里的雙手不由了。
病房門被推開,葉和歡側頭,進來的是葉知敏,喊了聲‘小姑’。
隨之,的余有所顧忌地掃向嚴輿,心中有忐忑,怕嚴輿在葉知敏面前抖落跟郁仲驍的事。
葉知敏瞧見站在病床邊的嚴輿,有些詫異:“小嚴也來了?”
“過來看看,既然和歡已經沒事,我先告辭了。”
話畢,嚴輿又注視著床上的葉和歡,低低地說了句‘照顧好自己’,不顧葉知敏的挽留,轉離開病房。
不該說的,他什麼都沒說。
葉和歡背靠著床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門口,聽見葉知敏說:“怎麼也不留人,哪怕客氣兩句,好歹人家救了你。”
“可能他有事吧。”
葉知敏征詢的意見:“你爺爺打算等你出院后請人吃頓飯道謝,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葉和歡抿著角道。
“你這孩子……”
葉知敏的手機突然響了,止了聲,從包里拿出手機,發現是110打來的電話,接起后聽那邊說明況。
“好,我知道了,那你們下午過來吧。”
結束通話,偏過頭對正玩打火機的侄說:“派出所那邊說,已經找著陳浩了。”
葉和歡手上作一頓,抬眸問:“在哪里找到的?”
“派出所旁邊的公共廁所。”
葉和歡:“……”
“況他們沒在電話里說,吃過午飯就會有刑警來醫院給你做筆錄。”
葉和歡覺得自己無法理解陳浩的邏輯思維,難道他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還有一件事,”葉知敏沉片刻,還是打算告訴:“你小姨從國外回來了,昨天晚上剛剛到家。”
韓菁秋回國了嗎?
但葉知敏接下來的話卻讓葉和歡略略失神:“聽說在國外過得并不好,其實上星期已經回了,怕你外公打罵,這才一直住在你小外公家里。”
“看的樣子,應該是跟那個男人分了。”
——
下午,兩名刑警來給葉和歡做詢問筆錄,從他們口中得知,陳浩被找
tang到時全綁得像個粽子不了。
據陳浩本人陳述,他是被人從后面打暈的,連對方一手指頭都沒看見。
至于那兩天,陳浩喬裝流浪漢混跡在人/流集的地方。
雖然葉和歡現在也憎恨陳浩,但面對刑警詢問時還是照實來講,譬如那晚,在陳浩上嗅到酒味。
傍晚,陸燼言也背著書包來醫院探,一邊用摔斷門牙而風的小說著含糊不清的話,一邊霸占著水果籃不客氣地剝柚子吃,在葉知敏出去洗東西的時候,小家伙過脖子賊兮兮地問:“乙(你)……暖(男)盆友?”
葉和歡剛要開口,葉知敏已經回來,立刻閉了。
陸燼言也悻悻地回腦袋,繼續專心致志地對付那個比他頭還大的柚子。
……
葉和歡依舊不肯讓人陪夜,晚上7點鐘,就趕葉知敏跟陸燼言回家。
郁仲驍來的時候,葉和歡正躲在衛生間里手著蓬頭洗澡,覺得自己頭發都發臭打結了,偏偏醫生怕弄額頭的傷口,不讓洗頭。門被敲了兩聲,聽見郁仲驍渾厚低沉的嗓音:“在里面?”
“對,馬上就好了,我洗腳呢!”
葉知敏上午已經給帶來換洗的。
按下放水的把手,葉和歡腳在衛生間里蹦來蹦去,用巾干,手忙腳地套上睡。
輕聲拉開門,先出腦袋,病房門關上了,房間里很安靜。
葉和歡看向窗邊的沙發,郁仲驍果然坐在那里,他還沒有發現,手里拿著本書正在翻看。
那書,應該是陸燼言落下的。
郁仲驍今晚穿的是便服,葉和歡看了幾眼才認出來,是買給他的那件襯衫,襯衫下擺系在子里,出黑的皮帶,他這樣坐著,襯衫把線條都勾勒了出來,膛厚實,肩寬腰窄。
葉和歡再次真心慨,這個男人材出奇的棒。
而且,說不出來的……
郁仲驍很快就察覺到直勾勾的目,他抬起頭看過來,看到披在肩上漉漉的頭發,合攏書站起走過來。
“醫生說你可以洗頭了?”他低頭著問。
葉和歡聽出他要說教,語氣還有點兇自己,癟癟小:“我覺得可以洗了。”
“你是醫生?”
葉和歡剛想反駁說自己是醫生他親戚,眼角余卻瞥見郁仲驍右手腕有一道新傷疤,不是很深,但在燈下看得心慌,握住他的手臂問:“手怎麼傷了?”
“下午訓練時不小心劃到的。”
說著,郁仲驍拉下的手,他去柜子里找到吹風機,拿起風筒上電,命令過去吹頭發。
葉和歡的頭發又多又長,干得比較慢,乖乖地坐著,郁仲驍在后用修長的手指在的發間穿梭,他把溫度控制得很好,沒有燙到的頭皮,在嗡嗡的聲響里,葉和歡舒服地瞇起眼,到后來,索趴在郁仲驍的上。
那只常年握槍的手,遒勁有力,現在卻很溫地在替梳理頭發。
葉和歡不自挽起了角。
在頭發快吹干的時候,像是不經意地說起:“今天有警察叔叔來醫院,他們說陳浩已經被抓住了。”
“是嗎?”郁仲驍很自然地接話。
他拔掉頭,準備收起吹風機的時候,葉和歡突然起,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淡淡的橙子香縈繞在他的鼻息間,又在他臉頰上響亮地吧唧了一下。
郁仲驍低頭,笑了笑,低聲道:“怎麼突然這麼開心?”
“解放軍叔叔太帥,把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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